「我娘後來嫁給了打獵的汪大頭,他是小汪村人。」
「不過,我爹時常到小汪村來,送一些錢和糧食。把我娘趕出辜家的是老爺和太太。」
「你爹現在何處?」歐陽平想起了辜家人突然消失的事情。
「有一天,我爹來看我娘,給了我娘兩件首飾和一些錢,之後,辜家人就不見了。」
「為什麼要離開呢?」歐陽平道
「兩件什麼樣的首飾?」劉大羽道。
「這一定和公主墓有關?」
「和公主墓有關?」
「對。我爹和我娘相好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公主墓的事情。辜家老祖宗原來是公主墓的守陵人。說是公主墓,其實是好幾座墓。」
「其他陵墓是什麼人的陵墓呢?」
「不知道,爹只說是皇家陵墓。」
「兩件什麼樣的首飾呢?」
「我拿給你們看。你們等一下。」汪大娘走進西廂房。
一分鐘以後,汪大娘走出西廂房,手上拿著一個紅布包,她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開紅布包,一共是兩層。紅布包裡面有兩樣東西。
這兩樣東西全是玉器,一件是手鐲——一雙,一件是玉珮。
在燈光的照射下,兩件玉器發出淺綠色的光芒。
劉大羽拿起玉珮,在燈光下看了看。他把玉鐲遞給了歐陽平,然後從一個皮包裡面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裡面也是一個玉珮。這塊玉珮,大家還記得吧,這是汪麻子送給汪家桃的那塊玉珮。
兩個人把兩個玉珮放在燈光下比對了一會。
兩個玉珮的質地一樣——是和田玉,一大一小,造型、色澤,包括風格沒有什麼區別。
這就說明它們屬於同一個時期。
玉鐲也是和田玉。
歐陽平和劉大羽互相對視了一下:汪大娘手上的這兩件玉器也是隨葬品。
「照這麼講,辜家的失蹤很可能和陵墓有關。」
「我娘就是這麼說的。」
「歐陽,公主墓只有一個盜洞,應該和辜家無關。辜家的失蹤很可能和其中的某一座或者某幾座陵墓有關。」
「那麼,汪麻子一夥人為什麼單單挑公主墓下手呢?」歐陽平道。
「他們很可能發現了另外幾座陵墓的盜洞,而公主墓沒有盜洞。」劉大羽道。
「有沒有盜洞,從陵墓的表面能看出來嗎?」
「我看他們是衝著公主墓裡面的隨葬品去的。」
「那麼,他們是怎麼看出哪一個土丘是公主墓的呢?」
「公主墓前面有記號。」汪大娘抬起頭來。歐陽平和劉大羽的眼睛裡面同時閃著驚異的光。
「大娘,什麼記號?」
大娘看看歐陽平,又看看劉大羽:「你們看見公主墓前面的皂莢樹了嗎?」
「看見了。」
「皂莢樹就是記號。」
果然不出劉大羽之所料。
「皂莢樹旁邊還有一塊石頭,過去是埋在土下面的,時間長了,就露出來了。」
「大娘,知道這個記號的還有誰?」
「福才也知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我跟他說的。」
「您跟他說的?」
汪大娘的的話由長句變成了短句。語速也慢了下來。
「不瞞——不瞞你們說,我們——我們年輕——年輕的時侯——好過,他爹娘——知道以後——就把我——我們——拆散了。」
辜福才不願意離開鬼嶺,可能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那時候,我們都十幾歲,有一次路過公主墓的時候,我就把我娘跟我說的話告訴了福才。我關照他不要跟別人說。」
「為什麼?」
「我娘就是這麼關照的。」
「福才和向陽喝酒的時候,他就把公主墓的記號說出來了。他答應我不跟別人說的,可他這個人,只要一沾酒,腦子就不做主了。
「那麼,辜福才有沒有把你知道記號的事情,包括你和辜福才之間的關係告訴門向陽呢?」
「公主墓出事以後,我問過福才,他賭咒發誓,說沒有跟向陽說過這件事情。我娘是懷著我嫁到小汪村來的,所以,我娘和我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有福才知道這件事情。連大春他娘都瞞著呢。」短句變成了長句。
「不過,有一次,向陽說話說漏了嘴。時間是今天春節,我到福才家去,回小汪村的時候,向陽用自行車把我帶到公主墓的路口,我說了一句『勞煩』的話,你們猜他怎麼說?」
「他說,按理,他應該叫我一聲大姑。我估猜他知道我和福才之間的關係。」
「大娘,這就對了。門向陽今天晚上就是沖您來的。」
「衝我來的?」大娘一臉疑惑。
「對!辜福才把公主墓的記號告訴了門向陽,而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辜福才之外,就只有您了,他在殺害了辜福才之後,就想到了你,今天,您在辜家見到了門向陽,您的表情,特別是突然離開辜家的舉動,讓他查覺了什麼。晚上,他就來了。」
大娘的眼睛裡面掠過幾許驚恐和慌張:「怪不得門向陽老跟大春他娘打聽你們的事情。你們走後,他就和大春他娘在堂屋裡面說了一會話。」
歐陽平在筆記本上記下了這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