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以後,歐陽平一行五人爬上了鬼嶺,五分鐘以後,他們趕到了辜福才家的院子。
院子裡面有兩位同志,他們是嚴建華和左向東。院子外面站著幾個人,正在往院子裡面張望,彼此打聽著什麼,估計是柳家灣的人。
「老嚴,老陳在什麼地方?」
「在鬼塘。你們跟我走。左向東,你留在這裡。待會兒我們還要對屋內外進行仔細的勘察。這裡很可能是第一現場。」
「鬼塘在什麼地方?」
「就在前面——山腳下,你們看——就在那片樹林裡面。」拐過辜家的籬笆牆,汪隊長指著南邊一個樹林道。
「老嚴,你把情況說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辜家的院門虛掩著,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我們就進去了,堂屋和廚房的門也沒有上鎖。我們就在院子周圍找了一會,還是沒見人影。」
遠遠地看見,南邊的樹林裡站著不少人。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女人的哭聲,偶爾還夾雜著一兩聲狗叫聲。
「別停下來,你接著講。」
「我們估計主人不會走遠,就在院子裡面等,老陳無意之中發現廚房的灶台上冒著一點熱氣,揭開鍋蓋一看,鍋裡面有一碗雞蛋面,灶台上有一瓶香油,蓋子是開的,鍋蓋上有一個藍邊碗和一雙筷子。」
「古家的狗呢?」劉大羽想起了那條兇猛的狗。
「狗在鬼塘,它應該是和辜福才在一起的。」
「你繼續。」
「灶膛裡面的草灰還有一點餘熱,灶台側面,有一個比較重的鞋印,呈移動狀——向一個方向移動。我們仔細看了一會,是剛留下的鞋印,灶膛裡面的草也有些凌亂,我們還在廚房的門口發現了幾根草。」
「現場仔細勘察過了嗎?」
「沒有,沒有來得及。我們留在辜家,就是怕一些不相干的人進入現場。」
「很好。你們考慮的非常周到。」
「正在我們疑惑不解的時候,辜福才的老伴回來了。她是到前面的廟裡去燒香的。老人跟我們說,老頭子很可能在鬼塘。我們就跟著她來了。因為水缸旁邊的木桶和扁擔不見了,狗也不在家。狗平時都是和老頭子在一起的。」
陳傑看見了歐陽平他們,他一路小跑,迎了上來。
「人在哪裡?」
「人在樹林裡面,剛打撈上來,辜大娘也在那兒。柳老爹發現屍體以後,我才打電話給你。」
「你們是什麼時候趕到這裡的?」
陳傑看了看手錶:「一個小時前。」
「一個小時前?你們走的哪條路?」
「我們沒有走鬼嶺,我們是從黃家窪和劉家灣繞過來的。」
「辜福才的死亡時間是……」
「也在一個小時前,應該是在我們趕到前,我們遲到了一步。」陳傑不無遺憾道。
「我們到辜家的時候,兇手和辜福才已經到了鬼塘。」嚴建華道。
說話的時候,歐陽平他們已經站在了碼頭上。辜大娘坐在草地上抹鼻子淌眼淚,身旁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濕漉漉地,他就是同志們要找的辜福才。遺憾的是,他的嘴巴已經永遠地閉上了。辜福才的身旁趴著一隻狗——是一條黑灰相間的狼狗。它時不時地抬起頭來對著天空叫幾聲。
同志們注意到,在屍體不遠處的空地上,有兩隻小船,就是上面站著魚鷹的那種船。漁船裡面有一堆漁網,漁船的旁邊蹲著兩個六七十歲左右的老漢,每個人的嘴裡面含著一根一尺多長的煙槍。
「這個地方真奇怪,『鬼嶺』,『鬼塘』。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李文化道,可是這個水塘看上去並不大啊!」。
「你們別看這個水塘不大,但水底下深得很。淹死過不少人啊!」汪隊長道。
「鬼塘」呈燒餅狀,面積並不大,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周圍全是樹,而且非常茂密,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地伸向水塘邊,路由石塊砌成,既窄又陡;水下立著幾根樹棍,樹棍上用鐵絲綁著三根木頭。
「老陳,屍體驗過了嗎?」
「看過了,奇怪的很,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如果是他殺的話,極有可能是窒息死亡。」
「我贊同老陳的意見。」嚴建華道,「不過,最好把郭老請過來。」
「可是,郭老年齡大了。」
「不要緊,我和汪隊長到小汪村去接他,就走鬼嶺。」陳傑道,「老人的屍體,我們可能不方便帶走了,今天最好能拿出一個結論性的意見。」
「汪隊長,你看行嗎?」
「沒事,我再回去拿一根繩子繫在郭老的腰上,準保萬無一失。」
「歐陽,這樣吧!我也過去。」劉大羽道,「郭老年齡大了,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大家已經領教過了,鬼嶺還是比較陡峭的。」
「行,這樣更穩妥些。你們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陳傑和劉大羽跟在汪隊長的後面離開了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