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小汪村之前,心思細密的劉大羽還對汪麻子的貨郎擔進行了認真的檢查,貨郎擔上有四五個大小不等的抽屜,小的抽屜裡面放的是針頭線腦等小商品,大的抽屜裡面放的是油鹽醬醋、布料糖果和點心。
劉大羽沒有在這些抽屜裡面發現什麼,倒是在貨郎擔的底部發現了情況,其中一個貨郎擔的底板有鬆動的跡象,只要拎起挑子,底板的一頭就會往下沉,貨郎擔上已經繫了好幾道,有繩子,也有細鐵絲。汪麻子的貨郎擔已經有些年頭了,汪麻子之所以沒有換新的,恐怕有兩個原因:一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加工出這樣的貨郎擔了;而是這種貨郎擔已經被七村八寨的鄉親們所熟知,它已經成了汪麻子的金子招牌。
劉大羽將吊死汪麻子的那根繩子在貨郎擔上比劃了一下,其長度正好可以固定這個貨郎擔,劉大羽還在廚房的窗台上看了一把鐮刀,前面提到的那個框就放在窗台的下面。
歐陽平總算看出來了:「老劉,這兩根繩子有可能是汪麻子割斷的。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對,每一根繩子割下一小截,不影響他老婆捆柴,兇手順手牽羊,用這兩截繩子勒死了汪麻子,然後將他吊在了茅廁裡面的桑樹上。」
「這能說明什麼呢?」韓玲玲有些不解。
「這說明兇手一定到過汪家。而且一定是和汪麻子非常熟悉的人。」
「老劉說得對,兇手躲在茅廁上面的樹林裡面,能看到汪家院子裡面的情況。」嚴建華道,「在汪麻子進院門之前,兇手就蹲在樹林裡面窺視。」
這樣一來,話題自然就過渡到了兇手鞋子的尺碼上來了。
「隊長,鞋子的尺碼有沒有什麼線索?」
「有,在小汪村,穿四十二碼鞋的一共有三個人。」
「哪三個人?」
「汪二爹,老顧頭,還有一個人是汪二虎。」
汪二虎本來就有點可疑,現在就更加可疑了。
「老劉,汪二虎人高馬大,長得很壯實,其體重和草叢裡面的腳印比較吻合。」李文化道。
「是啊!雖然汪二爹和老顧頭的鞋碼也是四十二碼,但他們長得比較清瘦。」
「這樣一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汪二虎也和公主墓兇殺案有關係的話,那麼,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至少涉及到六個人。」劉大羽陷入沉思。
「至少六個人?」
「1號、2號、3號、汪麻子,汪二虎,還有一個人就是汪二爹看到的那位神秘人物。」
同志們離開小汪村的時候,時間將近十二點,汪麻子家的嘈雜聲漸漸平息下來了。
同志們路過公主墓的時候,陳傑的手電筒再次光顧了一下那塊像窩頭一樣的石頭。
同志們在石頭跟前站了足足五分鐘。劉大羽發現了問題。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裡幾乎全是土丘,除了從墓室裡面挖上來的石頭以外,地面上就只有這一塊石頭。」
「對啊!大羽。你說說看,這塊石頭放在這裡,能說明什麼問題呢?」
「隊長,你們再看看皂莢樹。」
陳傑用手電筒的光在樹身和樹冠上掃了幾下,又在周圍的樹身上掃了幾下:「這棵皂莢樹也很奇怪,好像是特意種在這裡的。」
「還有這塊石頭,也好像是故意放在這裡的。」左向東似有所悟,「形狀也很古怪。」
「可不是嗎?根據我的經驗,石頭和樹應該是記號?」
「記號?」
「對,它們在公主墓墓門的正南方向,指明了公主墓的具體位置。因為怕盜墓賊光顧,所以不能留下任何明顯的標誌,但又不能不留一點記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塊石頭所露出來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陳傑用腳在石頭的身上連踢了幾下,石頭紋絲不動,這說明這塊石頭埋得一定很深,下面的體積一定很大。
「他們難道不怕盜墓賊發現嗎?」左向東一向愛提問題。
「最早的時候,石頭是埋在地下的,經過了這麼多年,雨水的流淌沖刷,所以才會露出來。」
「那麼,皂莢樹呢?這麼大一棵樹立在這兒,這不是告訴盜墓賊嗎?」
「最早種的時候,這棵樹並不大,你知道這棵樹為什麼會這麼大,並且一直保存至今嗎?」
「不知道。」
「皂莢樹木質一般,又好生蟲,人們要用木料的話,一般是不會動它的,你們看——周圍有這麼多松柏,還有栗樹和檀樹,這些樹的木質比皂莢樹不知道要強多少倍,這就是這棵皂莢樹存活到今天的原因。」
左向東從陳傑的手中接過手電筒,在樹身上照了幾下,樹身上果然有不少洞,樹枝上還有一些和吊死鬼一樣的蟲子:「還真是這樣。」左向東對這位初來咋到的劉副隊長充滿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