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柳家灣的時候,時間是十點半鐘,劉大羽帶走了那塊玉珮,還有一個空酒瓶。
離開柳家灣的時候,劉大羽他們又去找了柳三順。劉大羽的判斷是正確的,汪麻子離開柳三順家以後,就沒有再回去。
劉大羽已經想好了,關於汪家桃提供的情況,還要和金荷花核實一下,如果能確認汪麻子在去年十一月連續八九個晚上不在家,那麼,就可以認定,汪麻子就是公主墓兇殺案的兇手之一。
同志們由原路返回。回到小汪村的時候,時間是十一點零五分。
歐陽平和其他同志聽了劉大羽的匯報之後,情緒非常亢奮。而劉大羽在看完韓玲玲的筆錄以後,則是喜出望外,因為歐陽平他們在小汪村的調查工作,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突破性的進展體現在下面幾個方面:
汪家貴家的鄰居汪二爹的老伴汪姜氏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汪姜氏就是那位和曹師傅打招呼的老太太——她就是二愣子的母親:
今天下午三點鐘左右,汪麻子就回來了,她還和汪麻子接觸了一兩分鐘。汪麻子挑著擔子走出竹林的時候,汪姜氏叫住了他。老太太在汪麻子的挑子上拿了兩陀線、一個頂針和三根套被針。她還和汪麻子說了幾句話。汪麻子把東西拿給汪姜氏以後,挑著擔子就走了,連錢都沒有要。這是為什麼呢?據汪姜氏回憶,汪麻子腰上有一個東西「嘟——嘟——嘟」地叫了好一陣。等汪姜氏掏錢的時候,汪麻子已經走遠了。老太太想追上去,汪麻子扔給她一句話:「不值幾個錢,等下次一塊給。」
汪麻子身上的東西顯然是尋呼機,柳三順也提到過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呼汪麻子。汪麻子的死會不會和這個傳呼機上的內容有關係呢?據汪姜氏回憶,汪麻子當時把那玩意拿下來看了看,然後就走了——很著急的樣子。
第二個情況更加重要,這個情況是汪二爹提供的:
汪二爹就是二愣子他爹。
汪麻子除了挑高籮以外,還有一個職業,那就是盜墓。這件事情,汪二爹沒有跟任何人講,連自己的老伴和兒女都沒有講。老人從小生活在小汪村,一貫秉承謹小慎微的風格,該說的能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能說的,任誰都不說。現在,汪麻子死了,不能不說了——說出來恐怕比爛在肚子裡面好。
去年十一月初——時間是在二愣辦喜事前幾天。是一個中午,汪二爹在汪麻子家後山的天井採藥草,無意中聽到樹林裡面有人說話,她就走過去想看個究竟,結果看到樹林裡面的大石頭後面蹲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是汪麻子,還有兩個人是那兩個常到村子裡面來轉悠的賣貨郎,二爹特別強調,這兩個人,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們曾經用六百塊前買走了他家的一個破碗。這兩個人一老一小,老的背有點駝,人顯得很清瘦,小的長得比較壯實,太陽穴上有一塊疤。另一個人沒有見過,年齡在五十歲左右,戴著一頂帽子,什麼樣的帽子,沒有看清楚,因為隔得比較遠。
這些情況顯然不能說明汪麻子就是盜墓賊。請往下面看:
四個人在樹林裡面唧唧咕咕了好一陣,還時不時地在地上比劃什麼。不一會,汪麻子走到一塊大石頭跟前。樹林裡面有十幾塊大石頭,石頭縫裡面長著很多雜草和籐蔓。不一會,汪麻子從雜草和雜樹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像鐵鍬,但又和鐵鍬不一樣,鍬頭很窄,也很長,鍬把比一般鐵鍬的把子要長,不一會,汪麻子又從山洞裡面摸出一根鍬把,接在第一根鍬把上,好傢伙,兩根鍬把加在一起,有一丈長。過去汪二爹曾聽母親說過,汪麻子他爹就是盜墓賊。歐陽平據此推斷,汪麻子的第二職業就是盜墓,那把鐵鍬就是盜墓用的洛陽鏟。汪麻子白天走村串戶,夜裡面挖墳盜墓。
除了這把洛陽鏟,汪麻子還拿出了什麼呢?
二爹只看到了一把洛陽鏟,因為,那個背有一點駝的老傢伙很警覺,他在樹林裡面走了一圈,汪二爹不得不結束窺視的工作。他趴在草叢裡面,動都不敢動一下。
不一會,這四個人都走了,汪麻子走進了自家的後院門,兩個挑高籮朝崖口走去。另一個人則鑽進了二虎家東邊的樹林。去的方向應該是鬼嶺。
那麼,這個陌生人是不是小汪村的人呢?
汪二爹肯定:這個人絕不是小汪村人,看他的穿戴,也不像是山裡人。此人的身高和汪二虎差不多。但絕不是汪二虎。
那麼。此人是不是附近村子的人呢?
汪二爹肯定,這個人也不是附近村子的人,如果是附近村子的人,他應該很熟悉。
那麼,鬼嶺這條路通向何方呢?
通向柳家灣、黃家窪和牛角鎮,還通向公主墓。
汪二爹在黃家窪和牛角鎮也沒有見過這種穿著的人,如果此人不是黃家窪和牛角鎮人,那他會是哪裡人呢?他會不會從柳家灣、黃家窪繞到公主墓呢?這簡直不可思議,他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周折呢?
這個人應該也是一個迷。至此,在我們的案子裡面已經有兩個神秘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