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經他一提醒,秦伊伊才察覺到肚子空空的,但還是搖搖頭。「還是回家吧,小葵在等我。現在幾點了?」
「九點。」
「九點?」也就是他陪了她三個小時?秦伊伊愕然睜大雙眼。「對不起,總裁,我耽誤您的時間……」
「沒關係,你沒事就行。」梁景琛這才放開她,手臂略顯僵硬地垂了下來。他衝她笑了笑,然後望向前方,「開車吧!」
無垠的夜色在車窗上掠過,房車內靜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沒有工作,兩人就這麼安靜坐著,這種情景對秦伊伊而言是陌生的,同時也很緊張。
現在,他們之間多了小葵這一牽連,不僅是上下屬關係,秦伊伊更加不知如何面對他。好幾次張嘴想說些什麼,打破沉默,結果反倒讓氣氛更尷尬。
她絞著手指,一會望望窗外,一會弄弄包包,總之就是不敢抬頭看他。最後還是梁景琛先開口,「你和上官分手了?」
他的語氣很平靜很自然,如同詢問工作上的事。但只有他清楚,他是想了很久才開口,而且刻意控制語調,以隱藏情緒。
「嗯……」眼前浮現他受傷的臉,秦伊伊的情緒又低落下去,滿心愧疚。
「捨得?」
她苦笑,「無所謂捨不捨得,反正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又何必拖著,以後傷得更重。對我來說,小葵才是最重要的。為了他,我可以捨棄一切。」
「包括愛情?」
「您就這麼確定,我愛上上官?」秦伊伊只覺得命運弄人,他愛的人對她的心意截然不知,卻以為她愛著其他男人。
「難道不是嗎?」梁景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胸口湧動著一股酸氣,他的語氣不自覺就帶著點妒意。「他對你那麼好,你不動心?」
「不是每段感情都會有回報,感動也不動於心動。我很感激他對我的好,但是……這不是愛情……」
她的意思是,她不愛上官?梁景琛心底湧現出一股喜悅。就像陽光灑入心間,瞬間驅散了陰霾,有種直抵心靈的歡愉。他甚至差點難以克制激動,本能地想要握住她的手。
他頂住喉嚨,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無瀾。「這麼說,你並不愛他?」
「總裁,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覺得您最近很喜歡關心下屬的私事?」秦伊伊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無辜,語氣卻無不帶著調侃的意味。
「……」
看著他突然失語的表情,秦伊伊差一點就笑出來了。「總裁,謝謝你!」她由衷地說。她很感激他每次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出現,雖然他不會說什麼安慰的話,但她知道,他是關心她的,這就夠了。
有些人可能不太習慣表達自己的關心,他們總是默默付出,卻更令人覺得溫暖。
這些日子,每天和他朝夕相處,她越來越肯定他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冰冷,他有一顆溫暖的心。只要在他身邊,她就會覺得很安心。
因為愛他,他的關心是獨一無二的,他給予她的安全感和溫暖,沒有任何人能代替。
後半夜,秦伊伊正熟睡,門突然「砰——」地被撞開。她被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門口依稀能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濃烈的酒味在房間內瀰漫開。
她緊張地打開壁燈,梁品琛正倚在門廊上,赤紅著雙眼怒視著她。領帶凌亂地散開,像一隻暴怒的獵豹。她心頭一緊,但佯裝鎮定。「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嗎?」梁品琛踉蹌著走進來,吃吃地笑著,一屁股坐到她床邊。「梁景琛又接管了一間公司,你很開心吧?這就是所謂的父憑子貴?」
「你呢?你又得到了什麼?寄人籬下?真可憐!你以為你真能當上總裁夫人?別作夢了!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他會一腳踹開你。不如我給你一大筆前,你帶著那個小孽種滾出梁家,怎麼樣?」
「請你注意你的措辭,小葵是我的孩子!」秦伊伊氣得直想一巴掌扇向他。他怎麼侮辱她都無所謂,但是小葵,決不允許!
「怎麼?我還需要尊重一個婊子和野種?你這個賤貨,都是你惹得禍!」梁品琛突然暴怒起來,撲上去一個巴掌狠狠甩在秦伊伊臉上。她的嘴角都被打破了,鮮血直流,她嘗到了鹹腥的味道。
「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為什麼!你以為就憑你和那個野種,就能搶走我的一切嗎?門都沒有!」
梁品琛赤紅著雙眼在她耳旁咆哮,秦伊伊不敢激怒他,痛苦地閉著眼睛,任他搖晃自己瘦弱的身子。
「賤人,為什麼不說話?我叫你說話!說話——」梁品琛暴怒地吼著,一把掐住秦伊伊的脖子,像發瘋一樣用力。
秦伊伊覺得呼吸困難,本能地抓打他的手,身體扭動著想要掙脫開他。「放……放手……救……救命……」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大腦缺氧,就快喘不過氣了。
但梁品琛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的痛苦更加刺激著他的報復欲。他死死掐住她,指間的力道一再地加重,殘忍地看著她發紫的臉。
只要她和小孽種都死了,就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總裁之位。是她害他在先,死了也是自找的。
在秦伊伊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時,梁品琛的身體突然飛了出去。她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喉嚨火燒火燎的,難受得厲害。「咳咳……咳咳……」
「你沒事吧?」梁景琛衝上來抱住了她,緊張地問。
她說不出話,摀住脖子搖了搖頭。
梁品琛被一拳揮飛出去,頭撞在了牆上。看到梁景琛,他更加狂怒了,額頭上青筋直突,朝他撲了過去,兩人打作一團,用拳頭發洩著心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