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的不可控制相比,木木總覺他在故意誘惑,懷著一種什麼樣的目的。這些甜言蜜語從他的嘴裡說出,不是該感動至深的嗎?
木木不能忽略這些稍縱即逝的念頭,這些若隱若現的反常。有了這些小心眼兒,就冷靜了很多。
在他失望與留戀的目光注視下,木木一件件穿上衣服,整理了凌亂的頭髮,對著銅鏡梳理成來時的模樣。
「你真的要走嗎?」他問,躺在床上不動。
「走了!」木木把他的衣服收拾好,疊整齊,擺放在離床頭不遠的櫃子上,「你休息吧,不要起來。」
「不送!」他故意打了個哈欠,一副很疲倦的樣子,來掩飾深深的失落。
小莫子看見木木出來,趕緊迎過來。
「照顧好你家王爺。」木木叮囑。
「您真的要走嗎?這麼晚,這麼涼。」小莫子不放心,「我跟您回去行嗎?」
「現在你最 重要 的事是照顧你幾家王爺。」
「是的,陛下!」小莫子停住了腳步,目視著木木在小喜和青潛一左一右的護送下遠去。
半夜,湖邊,皇甫洌孑然佇立,如一尊石刻的雕像 。
夜風很涼,他穿的也單薄,但寒氣好像離他很遠。
當一個黑影在不遠處飄下,他緩慢地開口了。
「我失敗了。」
「沒關係,還有機會。」
「她真的不同以往,冷靜而冰雪聰明,沒有什麼能瞞得過她。」他繼續說。
「他察覺了?」
「是吧!」
「你想放棄嗎?」
「不會!」
「那就好!」
「但以後會更困難。」
「不急,晚一天,你就能多活一天,而她還無性命之憂。」
「可我,寧願早一天,每想到她體內的血冥,我就寢食難安。如果突然發作了,如果我不在身邊,真是難以想像。」
「我知道她為何不願你接近她。她擔心你像你父皇那樣,也許今後她不會讓任何男人接近她,特別是你,你要有足夠的準備。」
皇宮御書房,木木從睡夢中驚醒,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母親面無表情地走來牽住了她的手,她滿心歡喜跟著母親走。皇甫洌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奔出,把她推到一邊,自己跟著母親走了。她撕心裂肺地痛,緊趕慢趕就是追不上。眼看著他們兩個要消失在遠處了,她卻絲毫不能移動,腳像定在了地上,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
這是個噩夢,很久很久沒有夢到母親了。是母親離開後,流浪的木木也很少夢到她,多少次睡前期盼著做夢夢到母親,可每次都不能如願。
這是怎麼了?皇甫洌為什麼要代替自己跟母親走,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那麼痛,痛的想死,痛的死都不能解脫。
皇甫洌,他會有什麼事嗎?這個念頭一閃,木木震驚了,再無睡意。母親是來點化,是來告訴自己什麼的吧,如果是這樣,該怎麼預防事情的發生呢!
御書房裡很暖,暖的她有些不適應。如果跟著自己注定沒有好結果,那麼就讓他離開,讓他打消一切留戀的念頭遠遠地離開。
只要曾經擁有,何必天長地久。
只要兩心相惜,何必朝朝夕夕。
我不能再永遠失去誰了,不能讓命運重複,讓輪迴交替。
馬上春節到了。作為木木登基後的第一個春節,各處都陸續傳來要舉行慶典的奏折,一一被木木駁回。正是萬業待興的時刻,還有那麼多的孩子吃不飽,還有那麼多的子民沒有節日的歡樂。
春節臨近,木木下了一道諭令,各處必須在春節前後開辦粥棚,所有無家可歸的乞丐都讓他們過上一個溫飽年。
在青陽家族的帶頭作用下,各處商賈踴躍捐款,粥棚迅速建立,喜訊不停傳來。後宮留下來的妃子和王子到顯得很冷清。
木木在年末請了一班大戲到宮中來唱,算是活躍氣氛,增加年味兒。青潛鑽研典籍入了迷,春節也留在宮內和木木一起過。
木木在大戲第一天特意邀請了一些王公大臣的公子和小姐來助興,宮裡頓時熱鬧起來。冀王和小莫子出奇地也在邀請之列。
「王爺,我們去嗎?」小莫子看著冀王陰晴不定的臉,有幾次王爺想進宮都被木木以各種借口拒絕,這次王爺會去嗎?
「為何不去?」冀王的回答也出乎預料。
「那我準備去了。」小莫子看著他的臉色說。
「準備什麼?不就是看戲嗎!」
多好一次機會,只有這樣的機會王爺才能接近木木,才能一解相思之苦。這段日子王爺是度日如年,每天晚上不是在 湖邊吹冷風到很久,就是在床上輾轉難眠。王爺這樣子讓他心疼,不知埋怨了木木多少回。
聽說木木在宮內逍遙得很,和那個叫青潛的書生狀元打得火熱,以至於春節那個小子都不歇,照常到宮內公務。
什麼公務,還不是打著公務的旗號行個人方便。那次來王府就看出來,那個小子對木木懷有非分之想,果不其然,這麼快就打成一片。
王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這麼被冷落到一邊,連我這個昔日的貼心人也被木木給遺忘了,每次找機會進皇宮都很難看到她的人。
王爺好久沒有添置新裝了,春節家家戶戶人人都穿得嶄新整潔,就是窮人家也千方百計換新裝,他可是王爺啊。
這幅邋遢的模樣見木木,木木不是更不愛見嗎?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皇,聽說那個青陽瀟剛免費給她製作了華麗的新衣。
青陽瀟也是,往日王爺得意的時候她不停來串門,現在可好,好像從來就沒有王爺這個朋友,這麼久一次也沒露面,真是典型的勢利眼兒。
埋怨歸埋怨,小莫子還是被不得不親自到青陽樓,為王爺置辦了一身新衣,同時自己也添了一些,沒人愛的時候只有自己愛自己了,王爺怎麼就不懂這個理兒。每天詢問皇上的狀況,就是個悶葫蘆,皇上哪裡知道他在擔心她,時刻掛念她。
權利這東西真是奇妙,連木木這樣子的在權利面前也變質,小莫子就弄不懂了,木木和王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