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各位!」木木江湖氣地拱手,「小弟慕名而來,有禮了。」
「不要客氣!」一位公子翩然而立,「說得好聽不如做的好看。既然慕名而來,當可知道規矩。既要上茶,必然有備,請吧!」
來到二樓,偌大的客廳鋪著刺繡的紅地毯,中間是盛開的牡丹,牡丹周圍拜訪著幾張精緻的桌子,桌上茶具精美,茶香宜人。四周分是梅蘭竹菊圖案,一角擺放筆墨紙硯等文房用品,一角擺放各色器樂,一角是刀劍槍戟,另一角是各行用具。
「公子!我來舞劍!」小喜實在想不出木木有什麼可顯擺的。這裡聚集的課都是朝野一流的高手,弄不好就出醜了。自己出醜事小,如果木木出醜,就臭大了。
「我來吧!」皇甫培對自己的書法詩詞還是很有把握,姐姐自小流浪,學過什麼。就是有,也都是下九流的手段。
「拿紙來!」木木豪氣地叫。
有人攤開紙張,木木搖頭:「太小!」又拿來一倍左右的,木木仍說太小。
「公子,這是最大的了。」最後,木木只得將就。
「小也沒關係,小弟只怕各位公子看不清楚。」木木五尺見方的紙攤在桌面上,早有人研好了墨。木木拿起大毫筆潑灑而下,圓圓轉轉龍飛鳳舞一氣呵成。
眾人驚異,不知木木紙張上的是何物,可看木木的氣勢都不敢聲張,肯定有下文。
木木換做小楷筆,點點畫畫,高山河流渾然成型。
小喜暗喜,怎麼忘了陛下還有這一手呢,這可不是蓋的。一般人有這畫技沒這記憶,有這記憶沒這畫技 。
皇甫培崇拜地仰視木木,姐姐不是小混混,陛下也不是混出來的。
他們兩個見木木優美地落筆,分別掂起兩角,站到桌子上展示給大家看。
「請哪位公子給小弟的拙作題字。就寫上,江山多嬌,英雄折腰。」木木指著上方的空白處。
「是江山圖!」有人喊。
「對,這江山我們天樂國的大好河山!這裡是魯,多平原,氣候溫和;這裡是麓,冀州之地土地肥沃多良田,更有海邊風景人物;這裡是、、、、、」木木滔滔而談,指點江山,氣勢恢宏。
「我,我來題!」剛才的翩然公子眼睛放光。
「不,還是我來吧!」人群後走出一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眼神坦蕩神清目朗。
「青儒先生,您請!」原來是這裡的東家。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青儒來到木木身邊,打量一下木木,拱手施禮道:「不知青儒可有這榮幸!」
「當然!」木木報以粲然一笑,「先生請!」
青儒的手有些顫,定了定神,這才揮毫潑墨,勁道有力。
寫罷,他愛不釋手把玩著圖畫,眼睛濕潤了:「有蔚老先生的筆法!」
「您!」木木暗暗心驚。
「上好茶!」青儒喊,「這位公子給在下留下無價之寶,青儒請今日在場所有人 喝上好茶。」
剛才還零零落落的大廳,此時樓上樓下擠滿了人,其中不乏優秀的俊才,木木眼直了,沒想到這裡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皇上重開秋試,明日通告下到全國各地。希望各位公子應試,為國出力。」木木激動地說。
「好!」
「各位一定勸說同門積極參加,我們天樂國要想國富民強,需要大家這樣的才秀啊!」小喜發現,公主陛下原來很會煽動,她激情四射的模樣哪還有在宮內的低沉蕭條。
大家入座,推杯交盞,二樓三樓擠滿了來看熱鬧的書生,木木敬過眾人,又發表了一番講演,被不停的敬茶,還好,這只是茶。
急壞了小喜。青儒察言觀色,適時把木木讓到天字客座。正好,木木也想和他單獨談談。
「先生,請問您說的蔚老先生,」木木說出心中疑問。
「對,是蔚英老先生。」青儒眼神銳利。
「您和他有交際嗎?」木木又問。
「交際嗎,談不上。蔚老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在下只是他眾多的崇拜者之一。公子跟我來。」青儒說罷說罷前邊帶路,木木就要跟上。
「公,公子!」小喜機靈地攔住了木木,用眼神表示著擔憂和懷疑。
「無妨!」木木相信直覺。
「你放心吧!我不敢!」青儒對小喜示意,木木隨著他的方向像外看,茶樓外圍散佈著 不少人,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好手。
是婷派的人,木木斷定。對青儒抱歉地一笑,緊跟著他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裡飄出各異的茶香,不同的小屋珍藏著茶樓的精品茶葉。木木嗅了嗅鼻子,她不是品茶的高手,但這裡的茶香比皇宮裡不知好多少。
推門進到一間雅致的小屋,這裡采光不錯,四周牆壁粉刷精緻,在面向光的一面牆上,貼著幾幅用雪白綢布遮擋的圖畫。
青儒虔誠地揭下綢布,是幾幅山水畫,品畫和品茶一樣,對木木來說都是奢侈,但這幾幅畫一看就知道是出於同一人之手。
熟悉的筆法,木木相信了青儒的話,真的和自己運筆的方法是一致的,那撇那停頓,彎轉鉤入都隨著心勢走,是震撼心靈的默契。
對木木的衝擊如大海的波濤,讀畫原來是這樣一種愉悅和享受,心海在澎湃,木木忍不住深處手去,想要觸摸那些熟悉,那些宛如從自己心裡流出來勾勒。
山有情水有聲,鳥鳴婉轉蟲豸靈動,葉脈淙淙草莖叮咚。是自己無法到達的境界,人景畫完美契合的傑作。
「如果在下猜得不錯的話,公子根本沒有機會拜師蔚老先生門下,請問您師從何人?」青儒在木木稍微平靜後問,他看出來木木是第一次見到蔚英的作品,所以才會那樣的驚詫。
木木在腦海中搜索著,皇甫洌和他的繪圖,對,是他的繪圖,自己臨摹的唯一一幅作品,在那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日子裡,繪圖卻記憶猶新,那力度,那筆鋒,不就是眼前這些畫的翻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