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好大勁兒來到藍屋的外面,青陽瀟突然發現要進到藍屋簡直是不可能的。房頂有高手潛藏,牆外有御林軍排隊把守。更要命的是,這麼多人竟沒有一絲聲響。此時哪怕一丁點兒小小的響動都會驚動人,而一旦被發現,將是插翅難逃。
青陽瀟的輕功是頂好的,此時他越發懷疑,不管和木木有無關聯,他都想要探個究竟。木屋竟是連個進出的門斗沒有,圍牆不但加高還加固了。原來的門大概是被封死了吧。
要是躍身進去,如果速度足夠快,而他們注意力又分散,也是有可能的,他決定冒險。摸遍全身只有冀王給的鵝卵石能用,可鵝卵石剛出手就被人接住了。
青陽瀟一驚,在身邊多久竟沒察覺,此人輕功身手遠在自己之上。不會早就被盯上,此時就失敗吧。
看向來人時,也是夜行衣打扮,那人隨手扔過來,青陽瀟接住時,已是兩個吸在一起的鵝卵石。原來冀王扔來的這塊石頭是磁石,他暗喜,對方一定是自己人了,不,應該是冀王的人了。
那人用手語比劃,青陽瀟見得多了,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引開敵人視線,要青陽瀟趁機進去。
果然,那人隱身到藍屋側牆處,旋身飛上牆頭,速度仍是很快,快到正好能被對方發覺的地步,青陽瀟抓住抓住對方一眨眼失神的功夫,隱進藍屋院內 ,等那人與暗影周旋時,接近藍屋。
死一般的沉寂,藍屋裡根本沒人,沒有人近期居住過的痕跡,清冷陰暗。青陽瀟脊背一陣發涼,是陷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一個無人的荒廢藍屋為何要設下如此天羅地網,這個問題不是此時考慮的。現下最要緊的是怎麼脫身。
院牆內外,多了很多黑影,來回穿梭卻沒有打鬥的聲音。幾個黑影逼來,青陽瀟全力應對,幾個黑影逼得緊,青陽瀟無心戀戰,來時難逃走要容易得多。
回到青陽樓,他毫無睡意,追他的黑影出皇宮就不見了。不管怎麼說,出來的都太容易了。今晚好像不對,是哪兒又說不清楚。仔細回想整個過程,進去的順出來的也順,還有幫助自己的冀王的人,應該也是沒有傷亡的全身而退。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木木不在哪兒。木木不在皇宮裡,最後一個可能在的地方都沒有,木木,你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第二天一早,青陽瀟又來到茶樓。這次,鐵桿來了,身後跟著的竟是喬裝的葉統領。
「你怎麼有時間?」青陽瀟的第一反應。看皇宮裡的架勢,他該是最忙的人。
葉統領在對面坐下,輕聲說:「我的人只負責外圍。但我敢肯定,皇宮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我次來是告訴你們,皇上的心機天下無人能比。告訴所有你們的人,昨夜一次足夠,為了不再掀起腥風血雨,收手!」
「放心,我們不會再去騷擾皇宮!」青陽瀟說。
「鐵桿收拾好所有家軟。今天木將軍一來就封城,大典之日會接冀王他們回來,但大典後一旦解禁,你護送你們主子馬上離開!」葉統領不容他們反問就走。
「媽的。」鐵桿少有的罵人,「普通人家都歡天喜地的,立下汗馬功勞的王爺倒像是罪人。這是什麼事!」
「自古生在帝王家就是悲哀!」青陽瀟也滿是同情。他剛剛接到太子的邀請,作為太子的
貴賓,他那日也可到大殿外的朝天門一睹新妃的風采。
中午時候,大街上一陣騷動。歡呼聲此起彼伏,木大將軍領著幾員虎將騎著棗紅大馬過來,威武得很,皇上是給足了他面子。
「發現了嗎?沒有木雲。」不知何時一個戴大斗笠的人已坐在身旁。
「冀,你怎麼敢?」青陽瀟吃驚。
「放心!」冀王按了按他的肩,「能禁囿住我的只有我自己!」
看他那身打扮,青陽瀟好笑:「兄,最適合做一個江湖人士,瀟灑得很!去掉你的斗笠更好,不被人怪物看,安全得多。」
冀王撤下斗笠,沉思著,眼光沒離開樓下木大將軍身後的人。
「你好像對他的人馬很瞭解的樣子。」青陽瀟佩服,「誰都知道是鴻門宴,他又不是岳飛,會拉著兒子一道送死。」
「不見得!」冀王肯定地說,「如果皇上知道他真正的實力,不敢輕易動他,否則剛到手的大好江山馬上會丟失一半。」
「可對皇上來說留著他畢竟是禍患。太子太過貪心,外露得過了頭,恐怕是引火燒身。」青陽瀟雖談不上和太子有什麼交情,還是很擔心地說。
「還是擔心我吧!」皇甫洌深沉地說,「沒有父皇不防備的人,哪怕如我一般失落。」
「養子為患!」青陽瀟不置可否,「該來的都來了。真正的好戲要開場了!」
「戲裡戲外,我此生只需一人足矣!」皇甫洌突然落寞。
「呵!」青陽瀟苦笑,「我可終身等待,你呢?」他嘲諷地搖頭。「除了傷害你可曾給過她什麼。也許她真的累了,真的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就不要再打擾她了。」
「是嗎?你真的相信?」皇甫洌的嘲諷更甚,「只有傻子才這麼想!」
「怎麼,如果木木真的這樣,你不樂意嗎?我看你還是放手吧,你的女人夠多了,就不要和我爭了。木木不是可以誰共侍一夫的女子,你還是多關心你的和妃吧。哈哈!」如果木木不在皇宮,那一定在民間,在一個不被人知的角落。青陽瀟自信,總有一天木木會去找他,他是她的哥哥,即使她不愛他,她還是認同他這個哥哥的。現在不出現,只是躲著眼前這個人。所以從皇宮出來,他的心寬鬆多了。
「哼!」皇甫洌不屑,「她是可以躲開的平凡女子嗎?除了把她禁囿在我身邊相對安全些。」
焦慮漫上他的額頭,如果早點放開一切帶她離開,就不會有今日之煎熬。他擔心得要命,這個世上到處都有能傷害她的人。
「王府裡已有部分東西運出城,大典過後我馬上離開。你最好隨我一同走!」皇甫洌建議。
「我看你不需要我做隨從護佑!」青陽瀟想起那晚幾個黑影的非凡身手,他們可都是冀王的人。皇甫家這幾個男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也難怪萬業皇上對自家兒子虎狼般提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