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聽話!」
「不,表哥,我已決定了。」青陽公子看著木木突然之間長大成熟的眼神,心沉下了。
「等木木放下心中牽絆,會呆在青陽樓一輩子,和絲綢為伴。」
和絲綢為伴,青陽公子恍惚了,他想聽到的不是和絲綢為伴,而是和他為伴。木木沒有這樣說,她的心裡到底是誰。
「木木,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等你的,一直等著你!」青陽公子不甘地說,「今後,我就是你的影子,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
「表哥!」木木撲進了他的懷裡,很溫暖很踏實,像兒時哥哥的感覺,「我不甘心,如果不把心中的疑惑弄清楚,走到哪裡木木都不能安心,你理解嗎?」
「我理解,木木。」青陽公子安慰道,「只是我希望你能依靠我,而不是別人。」
木木直視他的眼睛,真誠地說:「此時在我心裡,你就是最溫暖的依靠!」
小莫子在門外走來走去,聽不清裡面說什麼,不住地念叨:「木木啊木木,能不能不做王爺不高興的事啊,單獨呆這麼久,王爺會高興嗎?」
皇甫洌在客廳仰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寶脆過來稟報,西門公主要見他。
西門公主的傷口正在恢復中,躺在床上很急躁,如果皇甫洌有時間不過去的話。
「好,這就過去!」皇甫洌有些心不在焉,竟走錯了門。
「王爺,有什麼棘手的事嗎?」西門公主關切地問。
「沒有!」
「王爺,妾身想起來走走。」西門俏在丫鬟的攙扶下直起了身子。
「哦,好。」西門俏一愣,皇甫洌馬上意識到,忙說,「不行,傷口剛開始癒合,走動會重新撕裂的。我稟告父皇,這個節我們就在這兒過吧!」
「真的嗎?王爺。皇上會同意我們的事嗎?」西門俏很激動。
「不會像你要的那樣了。」皇甫洌說。
西門俏眼神黯淡,有些沮喪:「都是那個木木,壞了我們的大事。」皇甫洌張張嘴,沒說什麼。
小莫子來報,說青陽公子走了。
「把她還給青陽公子吧!」西門俏說,「她已經是青陽公子的女人了,留在王爺身邊不髒嗎?」
「胡說什麼!」皇甫洌變了臉色。
「王爺!」西門俏委屈地叫,眼含淚水,一副嬌滴滴的模樣,「俏說的不對嗎?」
皇甫洌軟下來,安慰道:「留她不是要她做本王的女人,只是不想她被別人所用,你也見識過了,確實有超人之處。」
西門俏偎在了皇甫洌的懷裡。
轉眼到了春節,西門公主傷口好了很多,能下床走動了。公主別院上上下下都在為過節忙碌,自從青陽公子離開後,木木一直沒有離開,公主別院的人包括冀王都很少出門,大家都在等著公主的傷好後離開這裡,到汴京去。
城內到處是西路軍的兵士,公主別院外鬆內緊。木木每日伺候公主難得清閒,和公主的丫鬟們奇怪地相處著,公主每日有冀王陪伴,很快忘記了失去親人的悲痛。
看她甜蜜地依偎在冀王的懷裡,木木曾有一瞬間懷疑她是否真的悲痛過,從小離開皇宮的公主對宮裡的親人是否真的有感情。
西門熙,那個敦厚心胸開闊的男子,也在戰亂中被殺了嗎?公主一直沒提起,木木也無從問起,好像是怕惹公主傷心,別院裡連下人也閉口不談亡國的事和人。
逝者已矣,活著的按自己的方式生存,這大概就是冀王所說的明智之舉,是順勢而為。也許自己也該像她那樣活著。
從衛長叢林來別院問候,木木突然想起哥哥可能在西路軍,依哥哥當日天宇國皇宮救自己的武功,混個小頭目做做不成問題,說不定從衛長認識,或者就是他身邊的人,不免激動,那段時日心情太亂,竟忘了找哥哥的事。
抽出機會,木木在拐角處等到了要離開的從衛長。剛叫住他,就發覺身後有一雙不尋常的眼睛,竟是公主的丫鬟寶脆。
「公主叫你!」寶脆命令道。
「好,我一會兒就去,有一點兒私人的話要和從衛長說,請通融。」木木不甘心,求情說。
「有什麼私人的問題不能當面說呢?」冀王皇甫洌突然出現。
原來一直被監視著,木木無名火起,連說句話的自由都沒有了。
「當然可以,如果冀王想聽的話!」木木索性攤開來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
「叢大哥!」木木故意親切地叫,「木木有一事拜託,望哥哥幫忙!」
「說吧!」叢林當著冀王的面有些不自在,仍然爽朗地說,「只要哥哥能幫得上的,肝腦塗地!」
「哼!」冀王來後寶脆離開了,皇甫洌聽兩人叫得親切,從鼻孔裡冷笑。木木根本不管,自當沒聽到,也沒他的存在。
「木木有一哥哥,自從十歲時離散,至今八年杳無音訊。上次回鄉祭奠母親偶爾聽說他在西路軍,想托叢大哥替木木打聽打聽。」木木敘述,力求簡單。
「是嗎?妹妹怎麼不早說,妹妹的事就是叢林的事,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調查,快說說怎麼找?」叢林是急性子。
「哥哥姓木,單字一個雲。身材高大威猛,膚色微暗,英俊寡言,是很靠得住的那種類型。」木木一口氣說出,最後補充說,「自小跟隨父親練武,身手應該不錯。」
「哈哈,完人啊,真會自誇!」皇甫洌有失身份地在一旁譏笑。
「木雲?叫木雲啊!」叢林沉思著搖搖頭,「很普通的一個名字,西路軍叫這個名字的肯定不少,我一個一個給木木查,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你最好從乞丐出身的查起!」皇甫洌好心地提醒,「本王也幫這個丫頭拜託你,不可想當然,不可馬虎。」
「是,王爺!叢林一定完成任務。」
皇甫洌拉了木木的手不容分說就走,叢林疑惑地盯著他們的後背,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冀王走得起勁兒,拉著的手一直沒鬆開,直走到閣樓,公主在閣樓外曬太陽,瞥見了迎面而來的兩人,目光落在緊扣的雙手上,臉色陰沉了。
「鐵桿兒,」皇甫洌叫,「小莫子呢,看好她不要亂跑!」」他大聲叫,把木木推到鐵桿前面。
「爺,怎麼了?」鐵桿應著,接住了要倒地的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