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乞丐女 第3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疑似錯覺
    小莫子走遠後,木木既不捨又慶幸。在冀王身邊的日子,小莫子是最照顧她的人,是真心的照顧,沒有一絲的算計和利用,正由於他,木木生冷的心裡有了溫暖和希望,對人有利依賴和留戀。哪怕是此時,由於這突然的相見而狂喜不已

    如果他看到自己的臉,會認出嗎?如果他認出了,會跟自己走嗎?在冀王府,他可是對傻子木木不離不棄的人。

    如果和冀王成仇,他會站在那一面呢?突然很好奇,曾經親如一家的男人就在不遠處,如果見到了會怎麼樣呢?

    渴望和小莫子相處,千種情緒只能埋在心裡。今世,恐怕再也無緣,包括你那險惡的主子。想起冀王,心突然撕裂地痛,竹竿上,他的衣服明麗潔淨,隨著流風緩緩地動,漾起似水的波紋。就是這件衣服,曾經那麼親切。

    木木走近,經緯交錯的紋理,暈染地很好。就像它的主人,初次見時稜角分明的臉,在冀王府裡,在他的嬌妻美妾面前,稜角彷彿被收起,更多的是柔情蜜意。

    誰知道他哪張臉是真的,哪張臉是假的。

    小莫子在拐彎處消失,木木撿起一根細長的樹枝,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劍,劍尖指在冀王衣服的胸前位置。

    木木瞇起眼睛,就這樣,就這樣一劍刺下去,決不再手軟,像那把玄月劍一樣,破開他的胸膛,讓他的血噴灑在劍上,腥紅腥紅,染紅天上的圓月,染紅灑滿金黃月光的夜。

    他就在那裡,就在小莫子消失的不遠處。木木熱血沸騰,哥哥,木木先為母親報仇了再說吧,也許仇人就在眼前,木木怎麼能就這麼錯過呢?

    「小木頭,你在幹嘛!」送飯來的老軍士抓住木木手裡的木棍,正要責怪時,看到了木木儲滿淚水的眼睛。

    「你幹嘛!」他壓低了聲音,「被別人看到就麻煩了!」

    木木扔掉木棍,接過飯盒,心裡已暗暗有了主意,與其躲著不如直面。

    將軍營裡,冀王在小莫子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淡淡的清香撲鼻,他一怔,一種異樣的感覺,曾經那麼熟悉,已習慣了的味道。

    「爺,很奇怪吧。是不是想起了小乞丐?」小莫子傷感地說。

    冀王皺了皺眉,不快地問:「怎麼回事?」

    「洗衣隊新進了個小伙子,細皮嫩肉的,身上時刻不離一個心上人送的薄荷荷包,估計是那個原因。」

    「有這樣的事?」

    「是啊,爺。小莫子也想像他一樣弄個荷包掛在身上,那樣小乞丐時刻都在,怕王爺顧忌,才沒敢那樣做!」小莫子偷眼看冀王放在床頭的荷包,扁扁的,裡面什麼也沒裝。

    冀王也看向那個荷包,正好女頭像朝上,點點紅唇,鼻尖輕揚,似笑非笑,似語非語。

    思緒突然雜亂,煩躁湧上心頭,那個不就是小乞丐木木嗎?黑漆漆的一個小人兒幹嘛把自己繡的這麼美。

    那麼黑,絕對不是本王喜歡的女人,如果有,也只是愧疚,我冀王不是殘酷無情的人,卻對她做了殘酷無情的事。

    太愧疚了吧,她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白天夜裡只要靜下心來,就想起了她,想得心痛,想得煩躁。

    當初葉子涵妹妹嫁入皇宮,他憤怒,想衝進去把那個叫做父皇的男人一刀斬斷,最終把憤怒化作了深沉的心機長在心裡。小乞丐,是無意間墜落他心機的無辜人,今後,還會有多少個無辜人在他們父子的權謀中香消玉損。

    「爺,要不要、、、、、」小莫子指著床頭的荷包,冀王明白他的意思,莫名的有一種渴望,也許每天聞著薄荷的氣息會好得多,就不會這麼浮躁和不安。他不置可否,小莫子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高興地跑了出去。

    小河邊,洗衣隊的人幹勁兒正濃,每天早晨接到衣服,上午總是忙碌,一邊要繼續晾曬昨天的衣服,一邊要沖洗今天的,冀王對陽光的要求比別人過分,每次穿衣如果沒有陽光的氣息就不滿意。

    小莫子知道這是小乞丐的影響,對陽光有著近乎病態的執著。冀王府裡的冀王是溫暖的,這給小莫子造成了錯覺,以為他會永遠溫暖下去,自從小乞丐慘死後,小莫子就再也沒感受到冀王真正的溫暖,冷酷比以前更甚。

    小乞丐會害死冀王的孩子,小莫子說什麼也不相信,小乞丐任性倔強,但絕不惡毒,爺心裡也一定這麼認為,她只是替死鬼,但也只能順著帝王的意思那麼做,總歸到底,受害最深的是王爺自己,一邊是自己的孩子,一邊是自己的女人。

    小乞丐算是王爺的女人吧,雖然沒有肌膚之親,但畢竟是拜過堂的,是王爺願意獨處的女人,這一點最重要,王爺除了晚上睡覺,很少有和別的女人獨處的時候,除了小乞丐,他們在一起讀書繪圖,侍奉的人都多餘。

    小乞丐走了,卻留下許多無法抹除的痕跡,王爺更孤單了,孤單得令人心疼。哪怕只是小乞丐特有的味道,對他也是有幫助的。

    小莫子不需費力,就找到了那個身影,他太特別了,和周圍粗壯的男人赫然不同。他正橫跨在小溪中間的大石頭上,單薄的雙臂縱橫開闔,雙腳也沒閒著,腳趾頭勾著幾件衣服調皮地沖洗著。

    雖然在遠處,小莫子還是呆住了,直愣愣地看著,心跳加速,莫名地突突跳。太像了,像所有男人一樣,他額前的頭髮隨意地束到腦後,在腦勺處,用一根看不清是灰是黑的布條綁著,雙耳後的髮絲自然飄散,襯托著他優美的側面弧度,美得驚人。

    小莫子用力搖頭,錯覺,真的是錯覺。上一次沒看清他的臉,只是感覺熟悉,親切,舒服,說不清楚的意味,是和小乞丐在一起時才有的。

    他不是小乞丐,小乞丐沒有這麼美,不管是身著男裝還是女裝,小乞丐都是一根抓地草,親近到肺腑裡,就是沒有這種韻味,讓男人心神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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