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怎麼辦?」寶麗帶著哭音。
「能怎麼辦?」和妃失神地說,「寄希望王爺和德妃寬厚,饒我們一命!」
「小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離開這裡,寶麗看出來了,冀王其實很可怕,很陰險、、、、、」
「住嘴!」和妃低聲怒喝,「不想活了!」
「是,小姐!」寶麗不情願地打住,此時外面傳來喧囂,大概冀王要離開了,和妃不得不起身外出送行。
他和德妃相伴而行,身後是戎裝的鐵桿兒。府裡幾乎所有的下人都出動了,他們感念冀王的厚待,戀戀不捨。
和妃來到他們身邊,見過禮,冀王還是一副和藹的模樣,淺笑著,似是溺愛的樣子,搭一隻胳膊在和妃的肩上,順而拉住她的手。
和妃感動,雖然知道這不是他的真心,只是做給 府裡下人看的,還是很感激,明顯他在告訴府裡所有人,他離開後要善待她。
俊朗的身形仍是平常打扮,沒有鐵桿虛張聲勢的鐵衣盔甲。褐色長袍,溫文爾雅,和妃忍不住心動,這個男人無論做什麼,她都想呆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沒見他對誰動過真情,即使貴為德妃,孩子夭折後他的大度溫情有些虛假,這個和妃看得很清楚。
沒有哪個女人能進入他內心,沒有什麼能牽扯他的野心,所以一切都無所謂,看著他就是幸福,哪怕一輩子不能做他真正的女人。
「你要善待和妃,等著我回來!」他對德妃交代,德妃點頭,神態堅定。
「我們姐妹會每日為王爺祈福禱告,等著你凱旋歸來!」
「和妃呢?」王爺突然問,「責怪本王嗎?」
下人們都屏息,這是一個太為敏感的話題,和妃抬起頭,有些吃驚,大概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
冀王的眼睛裡沒有審問沒有刻薄,只有真誠。和妃卻不敢掉以輕心,婉言說:「妾身是天宇國的冀王妃,是王爺的女人,妾身現在只擔心王爺的安危,也和姐姐一樣希望你凱旋!」
「難為你了!」冀王皇甫洌跳上了心愛的白馬,德妃含笑,眼裡已儲滿淚水。
「王爺,等等我!」突然小莫子從裡面衝出來,遠行的打扮。
「小莫子!你就在府裡幫鐵叔吧!」
「不行!」小莫子說得堅決,「王爺身邊沒有貼心人伺候怎麼行。軍營裡可都是粗心的人!」
「貼心?」冀王調高了語氣,想反駁說你最貼心的人是小乞丐吧,適時打住了,眼光掠向府院的東北角,那個木木曾經居住過的木院,昨晚在那裡坐了一夜,一切照舊,卻沒了生機。
「是,王爺,小莫子親自伺候您才放心!」
這兒沒了木木,他呆著也無趣,徒增思念,也許他也需要逃避,所以才決定上戰場。冀王稍一沉思,答應了。
「鐵桿!照應他!」他轉身吩咐一句,帶頭飛速離開。小莫子欣喜,跳上了鐵桿的駿馬,鐵桿嫌惡地後挪身子,卻被他挨得更緊。
「哎,不要真把自己當女人!」鐵桿警告著,無奈地打馬跟上。
「峨眉天下秀」,蜀地與中原接壤的崇山峻嶺與北方大山截然不同。雖然還是那麼高,那麼綿延,甚至更大,更深。
已是秋天,北方大概已有小雪飄落,這裡飄散的卻是霧氣和香氣。滿目濃濃的綠,綠得深沉,到處都是飛瀑,水花的聲音動聽。
西路軍已提前到達集結地,那裡多是 東西走向的山脈,順著山勢激流密佈,西路軍統領木將軍正著手訓練水軍。
東路軍地勢最開闊,但離蜀都距離較遠,目的不是進攻,是預防被敵人包抄後路,由萬業皇帝最信任的老將軍,文慧皇后父親當年的部下李將軍親自坐鎮。
冀王的中路軍面對南北走向地勢險要的蒼山,卻是離蜀都最近的地兒,冀王的大軍不怕山高路險,幾度揚名北國,對蜀都形成直接的威脅。
中秋時節,是進攻的絕好時機,冀王的軍隊整日殺聲震天,大有一舉突破之勢。
南蜀國人心惶惶,王室內主戰派和主和派激烈地爭論著。
「我們南蜀國將乏兵少,如果開戰,定不是對手。我見過冀王皇甫洌,是人中蛟龍,與其民不聊生,不如放棄王權,接受分封,不失為一個兩全之計。」王子西門熙竭力進言,可朝中文臣武將覺得窩囊。紛紛向南蜀國主表明決心,一定要與天宇國大戰一番。
「大好河山怎可拱手讓人,我們既有天險蒼山護佑,又有富裕的民眾支持,一定會打敗天宇國軍!」
「不戰而降,奇恥大辱!」更有將軍憤怒。
南蜀國主一時決定不下,曾與周圍小國有過一些局部戰爭,真正面對國破家亡的時刻還是第一次。天宇國虎狼之師,那麼多兵強馬壯的國家都不是對手,何況風情純樸的南蜀國民呢?戰,是亡,不戰,作為王室,即使忍辱偷生也恐怕不能。
「父王,不是孩兒膽怯。明知不敵何苦要累及百姓軍士!」西門熙懇求。
「誰說南蜀國一定會亡!」凌厲之音猶如天降,南蜀國主最疼愛的公主西門俏一身戎裝,颯爽英姿,不顧父王責怪的目光,挺立在大臣中間,直視著西門熙。
「哥哥太軟弱!俏兒願橫刀立馬揚威沙場,什麼冀王大將軍,本公主倒想一決高下!」她杏目圓睜,紫紅腰帶緊束婀娜身姿,別有一番風味。
「俏兒,都是你惹的禍!如果不是無事生非,非要暗暗羞辱冀王,恐不致有今天狀況!」國主斥責,色厲內荏。
「父王,既然是俏兒惹的禍,就讓俏兒來解決吧!」西門俏取下腰中寶劍,走至國主身邊,半是堅決半是撒嬌。
「戰場不是兒戲!」
「父王!您不是說俏兒是所有兄妹中最聰明最能幹的孩子嗎?再說,我可不像哥哥他們自幼在宮中長大,沒見過世面!」
國主還在沉思,已有大臣附和,公主自小跟隨峨眉山道姑,習得一身好武藝,在江湖上摔打過,絲毫不遜於男兒。
「國主,就聽公主的吧!」眾大臣進言,西門熙知道再說無益。
國主眉頭緊鎖,這個女兒由於早產,嬌弱得很,怕夭折就送到峨眉山靜雲道姑那裡習武,不求武功,只想能健康地長大。沒想到她會出落得巾幗不讓鬚眉,回到王宮仍是不消停,經常男兒打扮三天兩頭外出,惹出不少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