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皇上和兩位皇子交談甚歡,皇甫灼不時談些戰場上的逸聞趣事,逗得璞皇子興致盎然。
皇上慈愛的給兒子夾菜,宛如平凡人家的父親。
「真好玩兒,我也要去戰場!」皇甫璞糾纏魯王不放。
「你哥哥逗你呢!血腥的戰場不好玩兒,還是跟父皇多學學治理國家吧,將軍再厲害,畢竟不能統攬全局!」皇上和藹地教育,「你王兄們戰功赫赫,打個太平世界,百姓安居樂業,父皇多希望戰爭早日結束啊!」
用過晚膳,送走了皇甫璞,宮女端來茶水,皇上把玩著青瓷茶杯,看似無意地問:「灼兒,有謠傳洌兒直接去了封地冀州,你可聽說。」
皇甫灼笑得很爽朗:「這個父皇不要相信,澈弟再傻,也不敢違抗父皇的旨意。」
皇上滿意地笑了:「你們能從戰場活著回來,朕做父親的就知足了。皇甫家的天下,全靠你們弟兄齊心合力,現在天下不穩,南方還沒有歸附,這始終是父皇的一塊兒心病。」
他起身來到一副地圖前,用手比劃著。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啃下這塊兒難啃的骨頭,直達浙陽郡,南方,東南方的大片沃土劃歸版圖,朕才算了了心願啊,百姓才能免於諸侯征伐之苦,天下大同,歌舞昇平!」皇上說得深情。
「是,父皇,兒臣知道。北方人驍勇,南方人善謀,我們以征北之軍南下,需要調整啊!」魯王真切地建議。
「朕知道,對剛從戰場回來的兒子說這些話,太不厚道。可是你們的幾位兄長包括太子都為此獻身,父皇不甘啊!」皇上歎息,久久凝視地圖,「可惜,我們對南方太不熟悉,如果有詳盡的地圖,以戰勝北國的軍隊配以一定數量的水師,何愁南方不破呢!」
「父王放心,孩兒一定做到!」
「《蔚筏英諫》還沒有下落嗎?」
「是,父皇!已有線索,孩兒會盡力的。」
窗外,又是一輪滿月。
萬業八年十一月,天氣越發陰冷,一日深夜,皇宮御書房,批完奏折的皇上剛要睡下,侍衛匆匆來報,葉統領求見。
不是有重要的事,他不會打擾皇上休息的。萬業皇帝臉色凝重,重新坐回軟榻:「宣!」
葉統領面色驚惶,遲疑著低頭跪在皇上面前:「臣辦事不力,望皇上責罰!」
「愛卿,你忠心耿耿,何罪之有,有什麼事就說吧!」
葉統領攤開雙手,右手手心赫然是一塊兒漢白授玉,上面是兩條飛舞的龍。皇上顫抖著手拿過,龍身下面,一個雕刻的小字「冀」。
「是澈兒的,人呢?」
「皇上!」葉統領痛哭,「罪臣辜負了您的托付!」
沉默,皇上終於開口:「又走了一個!屍體呢?」
「九月中旬,有人說冀州官道附近破廟有滔天大火,過後是大雨,痕跡全無,這塊兒玉授是一個乞丐在附近撿到的!」
「奇怪了,澈兒去破廟幹什麼?」突然想起前日有暗探來報,冀州附近綠林好像正被誰召集暗地行動。
長長地歎氣:「也罷,皇位是禍根啊!」
「皇上,您可不能這麼想,冀王他衷心不二,微臣知曉!」葉統領匍匐在地,「陛下,冀王多年來出生入死都是為了您啊!決沒有二心!」
「朕知道了,下去吧,下去吧!」突然他又招手,「沒有朕的旨意,不要對任何人說,不是沒有屍體嗎!」
「皇上放心,冊封太子儀式前罪臣隻字不提!」
「還是愛卿理解朕啊!」皇上無力地斜靠在軟榻上。
今夜沒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