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寒搖了搖頭,照道理來說,他們應該趁著西涼士兵精疲力盡的時候發動攻擊的,怎麼停了那麼久?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派人去看一下情況!」賀藍殤說道。
不一會兒就有人回來了。「回稟王,天利忽然退兵了,他們正從樹林中退回營地。據我們在天利的眼線說,天利的伙房應為有士兵不小心而引起了大火,此時的火勢很大,難以控制,所以便急於回去救活。」
「原來是後營失火,怪不得呢!」墨溪軒說道。
「失火?」賀藍殤的聲音忽然大了一些,處變不驚的臉上有些焦急的樣子。
士兵第一次看見面無表情的王有了表情,卻不是高興,而是焦急。「是——」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賀藍殤和蕭凌寒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對他們都有特殊意義的女子。她還在營地,會不會出事?
墨溪軒心裡卻得意的不得了,十分希望這場火能燒死這個禍水,使他的王死了這條心,把心思放在西涼的江山上。
士兵繼續補充道:「王,聽說還好這場火勢不大,天利只是損失了一些東西,卻沒有人員傷亡。」
賀藍殤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是巧合,但是天利狡猾至極,我們必須嚴陣以待,今天已經很累了,傳令讓戰士好好休息!」
士兵得令便下去了。
蕭凌寒從賀藍殤身後走到了他身邊說道:「看來我們的機會還是有的。這次天都在幫我們。」
「是啊——經過這次的措手不及,我們應該早早的做好準備,誰知道這是不是天利的計謀呢?在我們鬆懈的時候說不定立即又會咬我們一口。今晚就該去聯繫她了,讓她早點開始。」賀藍殤深深地眼眸中映著閃動的燈火。
天利營地……
宣子麒、林青雲、陳司影、權仟瀲還有林璇旎幾人聚在了一個營帳內。
「根據商量好的時間,現在易藍他們應該已經進入了柳城了!」林青雲說道。這次他雖然留在了後方,但也是關鍵的,故意製造有人失手導致著火的假象然後看著西涼的奸細把消息送了出去。
權仟瀲點了點頭。「是的,據我們在西涼的耳目,西涼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事情,只認為這次本來我們是要發起總攻的,現在卻應為陣地失火而不得不退兵。」
宣子麒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一切小心為妙,三日之後就是大破柳城之時,這幾天要養精蓄銳,都這麼晚了,大家也回去休息去吧。」
等人都走了以後,宣子麒疲憊的躺在了椅子上,閉著眼揉了揉眉心。
「很累吧,喝點水!」林璇旎貼心的端上了一杯熱茶。
依舊慵懶的閉著眼睛,宣子麒接過了林璇旎遞來的茶一飲而盡。忽然感覺自己緊繃的頭皮被一雙手軟的按摩著,宣子麒舒服的呼了一口氣。雖然一直是被人服侍著的,但也沒有他的璇兒小小的一個按摩來得舒服。
「終於鬆了口氣了——」宣子麒依舊閉著眼睛。
這倒有些讓林璇旎不明白了,這次自己的哥哥和安傅徹的任務雖然艱巨,但也不至於讓他這麼擔心啊!難道憂國憂民就是這樣憂的?
「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麼我會這麼擔心,對嗎?」
林璇旎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然後又繼續。
宣子麒也料定她很好奇,所以沒等她回答,便睜開了眼睛說道:「這裡面有個故事,也是朕以前差點犯下的大錯。天利有許多世家,可以襯得上是鐘鳴鼎食之家,他們大多擁有自己強大的勢力,而且對我這個少年皇帝也是陽奉陰違,裡面就包括慕家。而安家雖然也是世家大族,但是安家也是秘密保護皇族的暗衛的組織者,他們世代忠於皇家。那時候我剛剛十六歲,因為一個貪污的案子,裡面似乎牽涉到了慕家,為了調查清楚,我就派了比我大兩歲的傅徹半夜潛入慕家……」
隨著宣子麒幽遠的聲音,林璇旎的思緒沿著時光這條河流緩緩地逆流而上思緒翻過千萬重大山,來到了四年前,那個對於林璇旎來說很遠很遠的四年前……
「什麼人?」慕家護院發現房樑上有個黑衣人,順手就從懷裡掏出了暗器。
十八歲的安傅徹正靜靜地聽著屋瓦下慕家家主與一個神秘的人商量著重要的事情,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暴露了,等他發現時右手臂上卻已經中了飛鏢。忍著劇痛,他左手抱住了右手臂施展輕功逃跑。
可誰知區區慕家的一個護院也有著高超的武藝,若是在平時,安傅徹可以輕鬆地躲開追捕,但是現在卻中了鏢,而且這飛鏢似乎有毒。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感覺正有一股不知名的真氣遊走於他的五臟六腑,一陣劇烈的翻滾,五臟六腑似要炸開一般。他強忍著疼痛,邁著早已虛浮的腳步,在幕府兜轉著。
「來人啊,給我追,我就不信,中了慕家獨門的劇毒五內劇烈他還能逃出幕府!」幕家護院叫道。
安傅徹當機立斷飛下了房簷,穿梭在遊廊之間。好不容易將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安傅徹側身躲進了一間漆黑的房內。
他正倚著門大口的出氣。
「誰?」一個帶著恐懼的女子聲音響起。
安傅徹立即警惕了起來,走到床邊,依稀看到一個因為慌張而坐起來的女子。「別出聲,不然我現在擊殺了你!」安傅徹毫不猶豫的用手掐住了那女子光滑的脖子。雖然現在因為中毒手有些顫抖,但是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是很容易的。
「好,我不出聲,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那女子小心的說道。因為恐懼,她身上應經出了許多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安傅徹的手上。
安傅徹以為那是淚水。他居然要挾一個弱女子,這可是一個君子所不齒的事情啊!
想到這裡,安傅徹立即把放在人家脖子上的手拿了下來,後退了一步,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向女子作揖道:「姑娘,冒犯了,在下如此實屬情非得已,還往姑娘原諒。」
「什麼?」女子驚訝的看著他。雖然漆黑一片,但是依稀可以看清是個年輕的男子現在正彬彬有禮的朝她作揖,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是好,這還是剛剛那個掐著她脖子的人嗎?
忽然聽到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安傅徹知道是有人追過來了。
那女子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自然也知道是什麼事情了。為了自己的安全,也因為這個人剛剛那彬彬有禮的態度,她忽然不想讓他死,況且她也知道父親幹了那麼多貪贓枉法的事情,仇家大部分也都是一些正義之士。
「你跟我來!」她扶著安傅徹虛弱的身子來到床邊讓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