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報答不報答?你不是都叫我姐姐了嗎?我們就是姐妹,姐姐幫妹妹是應該的。」
「雲兒,你別對我們這麼客氣,我們是真的把你當姐妹的!」清淺本來在心底還有一點點顧忌,有些重要的事情也不想讓雲兒聽見,可是見她這麼有心,也感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謝謝姐姐,清淺——雲兒何時修來這樣的福分,能夠與你們當姐妹!」雲兒感動的盈盈一拜。
這來,與雲兒之間的隔閡算是真的消除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璇旎等人跟著大軍趕路,雖說有些辛苦,但林璇旎卻沒有怨言,因為在不遠處,有著更多身受戰火煎熬的百姓等著軍隊去營救。雲兒雖然也是弱女子,但有多少辛苦也一直咬著牙忍受,沒有拖後腿,就這樣過了好幾天,大軍終於到了距柳城有一百里的軍營駐紮地。
這是一大塊空曠的地方,西方有一個小山坡,東面是一條清澈的河,可以供軍人們平時洗漱。而在南方就是柳城。
「參見皇上——」
這次,宣子麒沒有太大張旗鼓的在將士面前,而是直接到了駐守的將軍的營帳。
這是兩位年輕的將軍。一個一身儒雅的氣息,文質彬彬,一雙清澈睿智的眼睛更是亮點,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叫安傅徹。另一個看上去更加年輕,舉止瀟灑,一身銀色的鎧甲穿在身上更添幾分不羈,叫權仟瀲。
兩人皆是少年有為,英俊非凡。
等宣子麒與林青雲、林易藍說完了一些軍事方面的問題,林青雲便走了,把空間留給了年輕人。林璇旎則和清淺雲兒兩人站在宣子麒身後。
「司影——」權仟瀲親熱的叫著。
陳司影笑了笑說道:「你小子,幾年沒見,還是這副樣子!怎麼到了軍營沒有變個樣子?」
「我能變成什麼樣子?還是如此英俊瀟灑!」權仟瀲自得的一笑。
林璇旎偷偷一笑,居然還有這麼自戀的人,雖然長得的確很英俊。
這一笑正好被權仟瀲看到了,他看了林璇旎一眼,又問陳司影:「哎,皇上後面那個青色衣服的美女是誰?挺特別的嘛——」
陳司影看了看宣子麒,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是易藍的妹妹,元帥的女兒!」
權仟瀲又走到正在和安傅徹交談的林易藍身邊說道:「易藍,沒想到你妹妹長那麼大了,還越來越漂亮了啊!」
安傅徹也好奇地問:「那是你妹妹?怎麼跑到了戰場上來了?」
林易藍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怎麼跑到戰場了?還不是因為——
林璇旎一下子成了幾人交談的重點,彷彿都沒看到林璇旎前面的皇帝,也就是宣子麒。林璇旎站在宣子麒身後,看著宣子麒周圍似乎瀰漫著一層黑氣,不由得感覺好笑。
「咳咳——」宣子麒輕輕的提醒了一下幾人,居然忘記了他的存在。這兩聲輕咳也喚回了幾人的注意力。看來,老虎就是老虎,就算打個呵欠也比貓大喊一聲來的有用。
「別討論了!還有,仟瀲,不許打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目光中帶著警告。
安傅徹和權仟瀲立即明白了過來。
權仟瀲立即說道:「原來是嫂子,我權仟瀲雖然風流,但兄弟的女人還是不會搶的。」
林璇旎受不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但是表面上還是笑了笑。
「璇兒,別在意,仟瀲只是口花花而已。」宣子麒說道。
林璇旎哦了一聲,說道:「那不就是有色心沒色膽?」表面上天真無害的樣子讓人以為那真的是因為她的率真才說出來了。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權仟瀲滿臉黑線。
看著幾人絲毫沒有君臣的禮數,就連自己平日裡一直很守禮數的哥哥也放鬆了起來,林璇旎不禁好奇。幾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安傅徹看到了林璇旎不解的樣子,優雅的笑了笑說:「我,仟瀲,司影和皇上小時候是好朋友,還一起念過一段時間的書,所以關係非常好,後來我和仟瀲為了給皇上分憂就來了戰場,這一來就是三年啊——」說到這裡,安傅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很遠的地方,目光裡儘是柔情與不捨。
宣子麒似乎讀懂了安傅徹心中想的,愧疚的說:「傅徹,真的對不住你——」
安傅徹笑了笑說道:「皇上,這是我自願的。」
林璇旎聽得雲裡霧裡的,又看了看幾人的神色,不好意思現在就問。
為了打破這凝重的氣氛,林璇旎轉頭看向林易藍,問道:「哥哥,他們是一起唸書認識的,那你呢?」
林易藍寵溺的看著林璇旎,回答道:「我、傅徹和仟瀲是在戰場上認識的,還曾經一起作過幾次戰也就在那時節下了深厚的友誼。」
「哦,原來都是認識的啊——」林璇旎知道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女人是不能理解的。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後,林璇旎瞭解了兩個少年將軍。因為都有事做,沒過多久就都離開了,只剩下林璇旎和宣子麒。
林璇旎舒服的窩在宣子麒懷裡問道:「安傅徹將軍似乎有些——有些——」林璇旎不知道怎麼形容,是憂傷?
「傅徹不像我們,他是有家室的。他的夫人是墨城名門望族,但是兩家素來不和,兩人是經歷了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的。可是成親哥哥半月未到,邊關就告急,西涼大軍來犯,於是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家,離開了自己的妻子與當時一樣年輕的仟瀲替我到了邊關打仗,一個多月後就聽說他的夫人有喜了,本以為打完就可以回來,可是西涼大軍敗了沒多久,又開始小規模的進犯,害的他們根本脫不開身。這一晃就三年過去了,他連自己的孩子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唉——是我虧欠了他!」
待宣子麒慢慢的說完,林璇旎發現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她慢慢地撫平了他的眉,說道:「這不能怪你,只能怪西涼人——我們只有早日把他們打回老家才能讓更多的家庭團聚!」
宣子麒擁著林璇旎說道:「璇兒,你那麼善解人意,讓我怎麼捨得放開你呢!」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林璇旎心裡喜滋滋的。「善解人意」這個詞還是第一次用到了自己身上。
等到林璇旎離開宣子麒的營帳時,已經是傍晚了。邊塞的夕陽似乎更加的悲壯。「春風不度玉門關」,也不到這裡,血色殘陽下幾株枯槁的樹更是蕭條肅殺。林璇旎百感交集,就在軍營裡到處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邊。
林璇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河邊石頭上手上拿著什麼的安傅徹。這時的他換下了一身戎裝,穿上了一件藍色的長衫,更加像書生了,在殘陽下多了幾分蕭條和孤寂。
「介意我坐下來嗎?」林璇旎走到了他身邊,擋住了部分餘輝,陰影投到了安傅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