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清淺相依還有這樣的本是?那我可得注意了。陳司影也不是吃素的!」陳司影和清淺好像有苗頭,哪天撮合了他們兩個才行。
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針鋒相對的時候。
「你!不可理喻!」林璇旎氣的說不話來了。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非要將她禁錮在這牢籠之中?
宣子麒又補充說:「剛剛還像一個男子表明心意,轉過頭卻又要去別的地方,你就如此水性楊花?」輕蔑的一笑。
「看來皇上你有所不知了。在我們那個時代,男人女人是平等的,都有表達愛和追求愛的權利,思想也是很開放的,沒有人會因為自己被拒絕就尋死覓活甚至終身不嫁的。我們女人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絲毫不遜色於男子。為何男人留戀花間就是風流,而女人不從一而終就是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可笑!女子並不是只有靠男人才能生活的。」
這些話倒是震動了這封建社會地位最高的男子。但是說這些有何用?讓他放她走?不可能。不想聽她多言。
「多說無益,你可以走了。」宣子麒悠閒地閉上了眼睛回味茶中的無限意味。
林璇旎消失在了門口,但是那聲音依舊繞樑不止。
宣子麒重複著那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卻不知何時,手上的杯子已經碎了。碧色的茶水伴隨著血色從指間流下,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一滴,兩滴,三滴……
自從與宣子麒算是好好談過了之後,林璇旎說是輕鬆,又是惋惜。輕鬆的是纏繞自己心頭已久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她不必再患得患失了,惋惜的是一段感情,自己主動追求,換來的卻是別人的冷漠,或許,這已經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她再也不敢去爭取什麼了。順其自然的好。
話說,自那日已經過了十幾天了。這幾天,她足不出戶也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像個隱士了。
已經迫近春日,艷寒的霧靄依舊繞著宮殿的屋瓦不退。
午後,林璇旎舒舒服服的躺在庭院的搖椅上曬著陽光。她請閉雙眼,在陽光的刺激下微微皺眉,嘴角卻不自覺地向上揚起好看的弧度,似最美的桃花。
一陣略帶暖意的風帶來了春的氣息。春來得早,人們的悠然的清夢也被擾了。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眼光下,她的陰影投到了林璇旎的身上,林璇旎不由的張開了眼。
「是……母的?」她沒想到薛菲宮回來。
薛菲宮嘴角抽搐了一下,笑道:「很久沒聽到這個詞了……還真有點——懷念呢!」她笑的溫和,宛如春天裡的花朵。
懷念?林璇旎的搖椅差點翻了過去。她換了換動作,正襟端坐。
薛菲宮只是笑笑,目光投向別處,打量著這座冷宮。
「冷宮原來是這樣的……」她的話語中,帶著如秋天的蕭瑟。
目光轉了一圈後轉了過來,看著林璇旎。
林璇旎愣愣的看著她,絲毫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仔細的看著薛菲宮的笑靨,卻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宮中的人全都改了性子了?林璇旎簡直不敢相信。平日裡與她針鋒相對的薛菲宮此時正用著溫和的目光看著她,似乎真摯,真摯的她都感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璇旎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但也沒有再與薛菲宮針鋒相對了。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你這裡人還真是少,我一路進來都沒見到人。」薛菲宮說。
林璇旎呵呵一笑,說:「清淺相依在收拾東西,旖芳在屋子裡看書,就屬我最閒了。」
「這裡還真是沒有皇宮裡那種緊張的氣氛呢!」薛菲宮的臉上似乎帶著嚮往。
她不會是也想來這裡吧?林璇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她不知道薛菲宮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不可能轉變的喜歡上冷宮這樣的地方。
「你……」
「你還好嗎?」未等林璇旎說完,薛菲宮問。
「呃?好……」林璇旎感覺她說的話沒頭沒尾。怎麼會突然問起來自己過得好不好?
薛菲宮忽然垂下眼簾,眼中星光點點。
「對不起,是我當時不好。年輕氣盛,爭強好勝,所以你才會,才會差一點死掉……」
林璇旎仔細的盯著她,未放過一絲一毫,可還是未發現什麼不對勁的。難道真的是後悔了嗎?
「呵呵,沒事的,都過去了,別提了。」林璇旎友善地笑著。雖說心裡還有一點懷疑,但她告誡自己不要太小氣,或許人家真的是誠心的呢?
薛菲宮眼中滿是霧氣。「是啊,要不是皇上夜以繼日的照顧你,還將上官先生給他就自己命的還魂草給了你,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什麼?」林璇旎一臉震驚。
薛菲宮得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
她一臉驚訝,問道:「難道你不知道?上官白先生是帝師,通曉古今,他說皇上今生必有一次大劫,需靠還魂草方可化解危機。」沒有多少人知道。薛菲宮也是從父親那裡聽說的,並且,他們在已根據這件事密謀了一個陰謀。
是他,是他救的自己,可是他為什麼不說?竟然還那麼狠心地和自己撇清關係!
不知不覺中,淚水充斥著林璇旎的眼眶。
「你竟然不知道?皇上對你太好了,竟然肯默默地付出!」薛菲宮一陣唏噓。
林璇旎「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要去見他!」
薛菲宮卻拽住了她的袖子,說:「你去哪兒找皇上?皇上今早已經啟程了。」
「啟程?他去哪?」林璇旎拽住薛菲宮的雙肩,她恨不得立即飛到他身邊。傻瓜,為什麼不跟她說?
「西涼不久前進攻天利邊境,邊關告急,皇上為了穩定民心,決定御駕親征。估計,快也要半年才能回來吧!」
半年!半年之間什麼變化都可能發生!為什麼,自己最後知道?連清淺相依都沒說!
「不行,我要去見他!」說罷,林璇旎掙開薛菲宮的拉扯,朝門口走去。
薛菲宮連忙上前阻攔。「見他,你要去哪見他?」
「我……我……」林璇旎無力的蹲了下來,煩躁的抱住了頭。
「小姐,怎麼了?」清淺相依聽見動靜後跑了出來。
顧旖芳聽見清淺相依的叫喊也跑了出來。
結果就看見林璇旎蹲在地上,薛菲宮立在旁邊。
「你來幹什麼!」相依不友好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