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正如她嗎?突然的似乎次從天而降,打亂了母后的計劃,帶來了不小的插曲。「能打亂母后計劃的還真是少呢!」宣子麒自言自語的笑著。
她不也打亂了自己萬年不動的心了嗎?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直直地看著雪花,卻又似再透過雪花看其他的東西。
「花公公。」
「老奴在。」在一旁的花公公看著這一切,暗中唏噓不已。真是苦了皇上了。
宣子麒癡癡地看著天上的雪花說:「兩三天了吧!」
對於宣子麒沒頭沒尾的兩句話,花公公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下雪了,如果她醒著的話一定非常高興。可是……唉——不知道蜜兒她們有沒有給她加被子,天氣可冷呢!」
花公公隨即明瞭。是啊,雖然這件事原本不是滿朝文武都知道,卻不知為何,過了幾日大家都知道了,紛紛讚揚太后做的很對,說皇上應該就此殺了她。
……
邊關的冬日,天色依舊亮白,寒風卻更加凜冽,吹得營帳呼呼作響。林青雲站在營帳內,手中拿著剛剛從墨城傳來的信。卻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什麼?怎麼會這樣?太后要殺了璇兒?若不是這信來自好友歐陽丞相那裡,林青雲真還懷疑是不是有人挑撥離間呢。
「哼!欺人太甚!枉我在邊關如此辛苦!」砰地一聲,支撐火盆的木架碎了,火盆翻了下來,燒得火紅的煤炭落到地上發出嘶嘶的響,宛如毒蛇正吐著信子。
這時,林易藍從帳外走了進來。「爹,怎麼了?那麼生氣,還那麼焦急?是不是有什麼緊急軍情?」
雖然說林青雲在戰場上早就練就了沉著冷靜,卻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還是閃現出焦急的神色,這讓善於觀察的林易藍看見了。
林青雲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將信拿給了林易藍說:「哼,自己看吧!」
什麼事情能讓一直處變不驚的父親這樣急躁?林易藍好奇的打開信,表情卻從驚訝變得震驚。「爹,怎麼會這樣?」
「我還想去問問太后呢!」林青雲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墨城。
林易藍此刻也是心急如焚。「爹,那我們該怎麼辦?」
皇宮中,御書房窗前,那個身影依舊迎立。「是不是該……算了吧。」宣子麒又歎了口氣。
花公公善解人意的說道:「皇上,反正現在您也不是很繁忙,去看看吧,說不定公主在那裡累壞了呢!」
「嗯……」還是去吧,不然自己不放心。
懷著沉重的心,宣子麒來到冷宮,這幾日,冷宮倒是不清冷了,相反那鳳儀宮,好若無人的倒像是一座冷宮了。沒有她的地方,哪來的快樂?
由於此去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宣子麒只帶了花公公一起,連通報的人都沒有。
通報?有什麼用,只不過因為是皇帝而已,如果通報了之後能看見她出來迎駕就好了,但是,這不可能。
宣子麒慢慢地推開了半敞著的房門,霎時家,宛如進了一個溫室,與外面截然不同。
清淺相依,宣蜜蕊,顧旖芳等人一回頭,便看見了宣子麒,都十分驚訝。不是說滿朝文武施壓嗎?皇上怎麼還在這個時候來!
宣子麒輕輕拂去肩上的雪花。
「參見皇上。」眾人下跪,但是宣蜜蕊卻別過了頭去,不想見他。
「嗯,起來吧……」宣子麒無奈的搖了搖頭。
清淺相依她們早就不怎麼害怕這個皇帝了,一切尊卑之序對她們來說都是空談。
清淺與顧旖芳對視了一眼,心中感慨萬千。看來皇上是真的很對林璇旎上心了,不讓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了。只可惜,她不知道,也沒有看到。明明相互之間有感覺,卻為何又要拒對方於千里之外呢?
她們當然不知道。原本那愉快輕鬆的日子,自從林璇旎講出自己的來歷,宣子麒講出和氏璧的秘密時,就已不復存在了。
「下雪了?」相依問。
宣子麒點點了頭。
相依終於聽到這些天來唯一能讓人激動的事情了。想像著厚厚的大雪間,大家堆雪人,打雪仗,一定非常熱鬧!可是小姐……臉上剛剛浮現出的笑容瞬間消失,這一切只是曇花一現。
「沒關係,她會醒過來的。」顧旖芳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相依的肩膀上,那明媚的笑即使是在冬日裡,也讓人感覺如沐春風,憂傷的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
這話彷彿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那溫和的嗓音成了大家的希望。
宣子麒微微一笑,說:「你們都忙你們的吧,不用管我。」
由於宣蜜蕊不想見宣子麒,便自發的要和相依一起去熬藥,兩人便離開了屋子。
清淺尚未大愈,便只是坐在邊上,是不是的看看火盆。而顧旖芳,坐回書桌邊,繼續翻閱著那些古籍。
為了照顧林璇旎,她經常在這裡看書。她還托人找到自己的父親,讓他從家中把自己珍藏的幾本醫書拿來。顧尚書一直頗愛醫書,便收藏了許多前朝一位神醫留下的典籍,這次,卻被顧旖芳全都要來了。
「嘶嘶——」一陣陣的翻書聲不斷。
宣子麒靜靜地坐在床邊,只是看著,旁人也看不出他任何情緒,豈止他心中的苦?
過了一會兒,宣子麒仍然坐在床邊出神。
卻沒人發現,顧旖芳的臉色變了好幾遍,明滅不定。
忽然,她一陣狂喜,快速的站了起來,捧著書說:「我找到辦法了!」嫣然間,不變的,是她那如春風般的溫婉。
所有人忽然打起了精神,這溫和的聲音此時卻如春雷陣陣,轟隆隆的滾過大家的心房。有辦法了?
清淺跑到了顧旖芳身邊,宣子麒也走了過去。
顧旖芳抬頭看了看兩人,笑了笑,又低下頭去,指著那幾行字說:「這是前朝的一位雲遊在外的神醫留下的書,我本只是帶著多
看一點就多一份希望而看的,誰知就真的找到了。你們看,還魂草。」
兩人的眼睛隨著顧旖芳的手移到了那張圖片上。那是一株長相奇怪的草,細長的葉子,開出的花居然是月牙形的!
「墨色的?」顧旖芳看到了那幾個字。墨色的草,哪有見過,真的存在嗎?
「好奇怪的草!」清淺說道,轉而又急切地問:「書上有說那草在哪裡有嗎?」
顧旖芳的手指繼續往下滑,幾人的視線也隨之而下。
「一百年開花,一百年結果,生長在極寒的冰雪之地,乃罕見的治病良藥,特別可用於呼喚病人的意識……」顧旖芳朱唇輕啟,
緩緩的念出來。
是了,就是這個!可是為什麼那麼難找?甚至聽都沒聽過!
「怎麼了?」熬好藥的宣蜜蕊和相依端著藥走進來就看見幾人圍在書桌前。
清淺轉頭說:「好像找到了辦法了!」
「真的?」相依激動得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藥碗。
「小心著點!」宣蜜蕊及時捧住了藥碗,緩緩把藥碗放到了桌上,然後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