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父親被囚禁在府內,不能出來見您,只能讓我來見您,因為您身邊有安成王的人,我不便以本貌相見,只能裝成女人以掩人耳目。」到郁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
「到大人找子高有什麼事?」我問。
「您聽說了嗎,始興王殿下被授中衛大將軍後,入宮守衛後就再沒出來過,安成王居心不良,他明著升了始興王殿下的官職,實際就是想用中衛大將軍之職把始興王殿下軟禁在宮裡。」到鬱憤憤然。
「呵,我聽說了,那又怎樣?」我淡淡道。
「將軍?!安成王司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我們都是深受文帝重恩的人,怎麼能坐視不理,他這是在為篡位做準備啊!」到郁看我一副漫不經心的樣,甚是著急。
「唉!你也看到了,我身邊佈滿安成王的眼線,如今我是個駕空的將軍,我能怎麼辦?」我歎息道。
到郁伸出一隻手掌,然後又伸出另一隻手掌,兩隻手掌輕輕一拍,回頭看看我。
跟我打啞謎啊,有意思,這難不倒聰明的韓子高,讓我想想,一隻手掌拍不響叫做孤掌難鳴,指得是我嗎?兩隻手掌叫做一拍即合,是讓我和某人拍掌嗎?
「公子想讓我跟誰聯手呀?」我問。
「湘州刺史華皎,此人和我們一起跟隨文帝從吳興起家,父親說他和您的關係極好,為人又義氣,侯景之亂臨危不懼救過文帝,父親說此人靠得住,而且他的人脈也廣,長江中上游的州縣長官都聽從他的調譴,如果能讓他起兵來救駕,必有許多藩鎮響應,到時我們在京城起兵,裡應外合,除掉安成王,救出皇上……」到郁講著講著,眼眸中閃現興奮。
我沉默不語,內心糾結,到郁是要我寫信給華皎,讓他起兵啊,這是說的好聽,講難聽點,就是讓華皎造反,男人臨死時要我幫他做選擇,一定要以陳國江山的穩定為重,我不想看到伯宗被廢,依華皎的性情,收到我的信必會出兵,這或許能夠保住伯宗帝位,但也只是或許,而這封信是定會讓長江中上游乃至陳國各地烽煙四起、血流成河,重演梁末之亂啊,而齊、週二國更不會安份地坐看,屆時趁亂侵境,男人嘔心瀝血辛苦打拼下的陳國江山很可能毀在我這封信上。安成王,他的確比伯宗強得多,人也越來越像蒨,眼光准,能容人,手段狠,他是個能守住江山的君王,男人死前一直想傳位給他,那時我還想不通,矯詔事件後,我算是明白了,伯宗不是帝王的料,更何況他還有個自作聰明又心狠手辣的母后。
「矯詔的事,你父親和我能苟活下來,已是萬幸,我奉勸公子和到大人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哪裡也別去,凡事都別過問,免得惹禍上身。」我冷冷道。
「將軍,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文帝生前是多麼寵愛你,你難道都忘了嗎?如今他兒子帝位不保,你居然只顧自己的身家性命,矯詔的事就是毀於你手,若不是你婦人之仁,害死了劉大人,若不是你放吳明徹進京,安成王又怎能坐大,若不是你背信棄義,王暹大人一家三族人怎會慘死,可是這樣,父親還是相信你不是那種人,說你與文帝極好,那樣做或有苦衷,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的無恥之徒。」到郁說到激動處,聲音也變大了。
我趕緊摀住他的口,道:「公子說話小心,不要讓人聽到!」
到郁推開我的手,憤怒地高聲道:「怕什麼?我就是要說,你韓子高怕那安成王,我到郁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