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同四年，會稽山陰城裡一個鞋匠家有個男孩出生了，他的父親給他起名叫蠻子。」我輕旋一個圈，喝了一口酒說。
「蠻子漸漸長大，天天只知道做鞋，可是，十四歲的時候，喜歡的一個姑娘嫁給有錢人做妾，所以蠻子也想做有錢人。」
「大寶二年冬，十四歲的蠻子跟著一個大商人去建康做生意，結果大商人被亂軍所殺，蠻子卻因為長得美貌而逃脫，想來真是不可思議。這之後，蠻子改了主意，不想做有錢人，而想做軍人。可是去了好幾個軍營，沒有一個肯收蠻子。」
「承聖二年春，蠻子十六歲，不想在外漂泊了，打算回家鄉，走到淮渚路時，想依附官軍好平安還鄉，結果遇上一個叫陳蒨的人，他要蠻子伺候他，說會給蠻子富貴榮華，蠻子想，這下有錢人和軍人都能做了，於是爽快地答應了他。」
「跟了他之後，蠻子才知道所謂伺候他，其實是做他的蠻童，蠻子很痛苦，但是沒有走，還是留下了，後來還愛上了那個人。」
「那個人給蠻子起了字叫子高，從此，蠻子就叫子高。」
「承聖四年，子高十八歲，王家的女婿杜龕陪王家三公子來吳興談婚論嫁，那人居然讓子高侍寢杜龕，他們第一次爭吵並且打架，那人差點殺了子高，事後他們和好如初。」
「紹泰二年，子高十九歲，陪那人討張彪，誰知那人看上張彪夫人，想要輕薄卻沒成功，子高就在身邊，氣不過罵了那人，結果挨了一頓鞭子，子高很受傷，但是對那人還是不離不棄。」
「太平二年，子高二十歲，行過冠禮後不久，子高被那人趕出了太守府，一個月後，子高因為常住妓院挨了那人的軍棍，結果差點病死，病好後，他們又和好如初。」
「陳永定二年，子高二十一歲，那人說如果他做了皇帝，就封子高做皇后，多麼驚世駭俗的約定啊。」
「永定三年，子高二十二歲，為了那人能夠君臨天下，前往周國面見宇文護，後來做了宇文護的男寵。」
「天嘉元年，子高二十三歲，被那人授右軍將軍，並沒有像約定那樣被封為皇后，但是子高不怪那人，男人封後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此後，子高甘願做那人的男寵，雙宿雙棲在有覺殿裡。」
「天嘉二年，子高二十四歲，因為割發事件，群臣趕子高出宮，那人逼於無奈只得將子高外放到成州。子高去了成州，在路上結了婚，娶的就是當年喜歡的那位姑娘，子高以為此生就這樣度過。可是沒幾天，子高又被那人詔回了建康，那人很生氣差點要閹了子高。事後，他們再次和好如初。這年末，子高出征東陽，中箭幾乎死掉，但是他捨不下那人，又活了過來。」
「天嘉三年，子高二十五歲，那人對子高說，從此對子高一心一意，還要子高稱呼那人叫子華，子高好高興好高興。」
「天嘉四年，子高二十六歲，那人欺騙子高誘殺了義兄，道不相同不相為謀，子高和他大吵一架，棄之而去，決定永遠離開那人。」
「天嘉五年，子高二十七歲，隨章昭達在建安和陳寶應打了幾乎一年的仗，終於討平建、晉。」
「天嘉六年，子高二十八歲，聽說那人病重，放心不下，拋棄前怨，重又回到那人身邊，他們又和好如初。」
「天康元年，子高二十九歲，那人還是狠心地拋下子高，剩下子高一人在這世上忍受白眼和嫉恨，子高覺得生不如死。」
我說一句話，喝一口酒，轉一個圈，說完這些之後，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酒瓶已經空了，我扔掉酒瓶，展開雙臂，長袖飄舉，一邊大笑一邊轉圈，以驚人的速度飛旋，只感到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跳胡旋舞從來不會暈的我，暈了。
「子高，你喝得太多了！」陳頊上前來阻止我的旋轉。
「哈哈……」我醉笑著：「我沒醉，殿下，子高的故事好聽嗎？」話剛說完，我突然摔倒在那人懷裡，再下面的事記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