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乾脆無畏的閉上眼睛,反正這個時候,她再說什麼這個男人都聽不進去了,只會用下半身去思考問題的生物!難道真的以為這樣就能牽絆住她了嗎?
只是眼角,為什麼仍然有些濕潤?
她還是不甘心的。
那一晚的旖旎無邊已經是一種錯誤了,她幾天之後仍然覺得渾身疼痛無比,走路都走不穩,那麼痛苦的相處,她再也不想擁有了。
但是那天的錯誤,並不在於他,因此,她也沒有想到要將此歸類到他的頭上。
而現在,兩個人都如此清醒,這個男人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強X她!
當看到她長長的睫毛之上,竟然掛著晶瑩剔透,祺洛心頭所有熊熊燃燒的火種,立刻被澆滅了。
如此囂張到不將一切放在眼裡的她,竟然在他身下落淚了。
而讓他難堪的是,她會哭,只是因為知道無力再反抗了。
曾經他覺得,恨這個女人,就是要看著她生不如死的在他面前卑微的活著,她過得越不順心,他才會越開心,所以看著她不斷吃苦,不斷被宮裡的所有人欺負,他只遠遠的看著這一切,覺得那是她應該得到的下場。
可如今,看著她落淚。
他的心裡,竟有著如此不忍。
觸在她衣襟上的手,似乎再也沒有了氣力,他下不了手。
感覺到身上的力道輕了些,無雙如釋重負般趕緊起身,他背對著她站著,看不清楚此刻他眼中的神色,只是對於他能在這個緊要關頭懸崖勒馬,她心裡或多或少,是存在一絲感激的。
兩個人一時靜默無言。
直至許久,祺洛才轉過身來,直直的看著她。
他與這個女人之間,如此之近的距離,為什麼他卻彷彿伸手並不能觸及她,即使撫摸到了她的臉,他也未必能夠走進她的心裡。
他們之間,隔著種種屏障,隔著愛與恨的極度糾纏,也隔著個性上的水火不容,他強,她並不弱,他們兩個的相處,就是天雷碰地火,總會將雙方都給燒得體無完膚。
「你當真不願意跟我回宮麼?」
他定定的問。
心裡,仍然有些許期盼。
這個女人會突然改變主意,跟他走。
她堅定的搖頭:「那裡不是適合我住的地方。」
她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與一群女人去搶老公,這真不是她的風格。
「適合?何為適合?朕也不是一生下來就適合當皇帝,你的命運如此,為什麼你確要如此急切的掙脫?只要你跟我回宮,你仍然是皇后,你該有的權利,我全部都會給你。」
他試圖以這些來說服她。
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如此遷就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即使在她如此決絕的表明了她的態度之後,他仍然不動怒,仍然要追問一個結果。
「你這麼厭惡我,卻要重新又立我為後,還要把我應有權利都歸還給我,不怕我把你的後宮給毀了嗎?那些妃子,個個都是你用來牽制朝中勢力的棋子,我若動了她們,你只怕會更加麻煩呢。」
無雙笑得很風情萬種,伸手輕輕理了理耳際的髮絲。
這個細小的動作,卻讓祺洛看得有些血脈噴張。
「你只要坐到了皇后的位子上,朕相信你也不樂意看到我的龍椅坐不穩,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篤定的說著,
「況且,你越強大,跟你鬥,朕才覺得有趣。」
無雙心裡暗罵了句:變態。
當皇帝的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培養一個強大的對手在自己身邊睡著,他就不害怕她會在半夜醒來的時候,舉刀砍向他嗎?
「我對皇后皇妃什麼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無雙挑眉,心下想著,只要遠離他,她身上這種壓抑感便會好很多:
「你還是趕緊回宮吧,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好歹也夫妻一場,我會祝福你的。」
祺洛正要發火,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他有所警覺。
為首的男子,戴著銀色面具,正風塵僕僕的朝著他與無雙所站立的方向奔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柳如飛以及一群手下。
他現在不過是單獨一人,要對付這麼多肯定吃虧。
無雙扯了扯他的衣衫:「快走吧,打起來你又佔不了什麼便宜,何必浪費你的元氣?」潛意識裡,她真的不希望這兩兄弟之間是這樣的局面,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相處呢?
「即使我得不到你,我亦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你。」
他突然張口,狠狠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的施展輕功離去。
他的話,讓她渾身一個激靈。
這個男人,真夠無恥啊,他得不到,所有的人都得不到?這話裡有話的意思,他會找機會來一刀殺了自己?
正想著,沐晟已急切來到她的身側。
「無雙,你沒事吧?」
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頭髮亂七八糟的散在肩頭,唇瓣微腫,眼神似乎有一些呆滯……
沐晟心下大驚,祺洛該不會把無雙……
「沒事,大哥。」
無雙露出輕鬆的笑容。
「還說沒事?」柳葉飛一臉大驚失色的與沐晟並肩而站,
「沐兄,你看看她,哪裡像沒事的樣子?無雙,你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會替你作主,那個男人是誰?我會帶人去找他算賬……」
無雙正要開口辯解,她真的沒事,雖然是被壓倒了,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沒有失身嘛。
「柳兄,別說了,讓無雙回去好好休息吧。」
沐晟隱在面具下的臉色,駭得有些嚇人。
他無法想像,為什麼祺洛能夠找到這裡,為什麼他將無雙給……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腦海裡,便混亂成一片,根本不能再去想其它的事情,胸口像被堵住了某種東西,使得他連呼吸,都這麼的痛。
他怎麼可以把無雙……
「唉,你們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被怎樣啊。」
無雙伸手在他們二人跟前晃動了兩下,只覺得頭上一陣眩暈襲了過來,有些站立不穩,幸好沐晟及時伸手扶住了她,讓她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無雙頓時覺得,一股暖意緩緩的包圍住了她,還是大哥的懷抱好啊,夠溫暖,哪裡像那個祺洛,被他抱著,只會越來越冷,他身上的寒意,足可以把她凍成一根冰棒。
回去的馬車上,沐晟一聲不吭,無雙一直像只小貓似的,軟趴趴在窩在他的懷裡,不願意挪動一步,她實在在是困得不行啊……
柳葉飛只是頻頻搖頭。
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遇上沐晟將情形大概描述了一下,聽他說起那個男人,沐晟頓時臉都變了好幾變,難道說,他從前與無雙有著某種聯繫嗎?
回到住所,原本要替無雙診脈的柳葉飛,見到她睡醒之後,立刻變得生龍活虎,頓時放棄了這個想法,這個女人能走能跳的,哪裡像方才差點昏倒在沐晟懷裡的模樣?她該不會是藉機想占沐晟的便宜吧?瞧她窩在沐晟懷裡時,那一臉滿足的神情,真是讓人恨得牙直癢癢。
當晚,下人將飯菜做好之後,無雙開始敞開肚皮猛吃,最近胃口真好,一定是因為甩了祺洛才會有這麼歡暢的心情,見她這樣,沐晟總算端起了碗小口的往嘴裡送飯,無雙這麼開心,那他所想的事情,應該是沒有發生吧?否則以一個女子來講,這太不可思議了。
「呃,無雙,你這是第三碗了。」
柳葉飛出聲,有些訝異的看著她。
「第三碗怎麼了?我還沒吃飽啊?你不是這麼小氣吧,說了包我一年伙食的,現在就心疼了?」無雙一臉的無辜,她最近是很能吃啊,幹嘛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柳葉飛的反常,惹得沐晟也放下了碗筷,輕聲問他:
「柳兄,無雙這樣,有什麼不對嗎?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她的飯量似乎較從前大了許多。」
凡是有關於到無雙的問題,他都很注意。
柳葉飛眨了眨眼睛,臉色微微變了變,沒有再問什麼,而是鬱悶的一直埋頭吃飯。
無雙只當他神經病又發作了,仍然吃得很歡樂。
突然胃裡冒出一陣酸澀,她急忙捂著嘴巴就跑了出去,扶著牆角一陣干惡。
她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了,把胃給撐大了?
怎麼會這樣?
回到飯桌上,見柳葉飛與沐晟都已經停止了進食,全部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們……」
她不解,她臉上沒什麼啊?幹嘛這樣看著她。
「你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嗎?想吐?成天只想睡覺?」柳葉飛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腦袋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各種念頭各種不滿紛紛湧了上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無雙還是個未嫁的閨女啊,她怎麼可能?
沐晟聽到柳葉飛的問話之後,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柳兄,你在瞎問些什麼啊?無雙還是……」
後面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據他所知,在宮裡生活的這些年,祺洛並沒有碰過無雙,那就是說,無雙仍然與未出閣的女子是一樣純真美好的,怎麼可能會……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啊?我到底怎麼了?」
遲鈍的無雙,仍然不知道這兩個大男人在顧忌什麼。
她吃好喝好,好像還長胖了一點點,這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柳葉飛見狀,上前抓住無雙的手腕,探了探脈相,爾後,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的,總之是精彩極了。
「我病了?」
無雙見他仍然握著自己的手不放,將手縮回來,滿不在乎的問道。
「你懷孕了。」
柳葉飛低低的說,無雙瞪大了眼睛,頓時石化。
這怎麼可能?中五百萬也沒有這個概率啊!那次下藥,她與祺洛不管翻來覆去多少次,那也僅僅只是一夜啊!怎麼可能就鬧出人命了呢?早知道會這樣,她為什麼在穿越過來的時候,不多抓幾個TT一類的東西……
沐晟氣得一拍桌子:
「柳兄,不要胡說,這怎麼可能!」
「你不要質疑我的醫術!好歹我也把她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這種脈相是最基本的,換了任何一個大夫都探得出來!」
柳葉飛也火了,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要爆炸出來,這無雙怎麼可以說懷孕就懷上了呢?而且看她的神情,這個傻丫頭難不成一點也不知情?
亂了……
無雙搖了搖頭,有些木然的轉身就步出了飯廳。
「無雙,你上哪去?」沐晟趕緊跟上她。
「大哥,你讓我冷靜一下,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問題。」無雙轉身,遞給他一個無力的笑容,爾後,朝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上天真是太厚待她了,好不容易逃離了祺洛的魔爪,偏偏又被雪伶設計給下了藥,她仍然被祺洛給那啥了,本來想著,就當這是一夜風流,時間會消化一切的,可是沒有想到,那銷魂的一晚,竟然就在她肚子裡留下了東西!
輕輕的伸出手,撫在平坦的小腹,這個裡面,有一個全新的小生命呢……
只是,孩子他爹要不是那個變態的皇帝,該有多好。
今天還在凶狠的罵他會斷子絕孫,這會她自個兒倒好,巴巴的替他懷上了孩子,這個世界,風中凌亂了啊……
沐晟站在屋外,遲遲沒有上前去敲門。
心裡,百味俱全。
這個孩子,會是誰的?
按照時間推算,應該不會是祺洛的,可是這段期間,她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她怎麼會有時間去懷孩子?
「教主。」
雪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失神的他直至她出聲叫他才反應過來。
「無雙小姐的事情,我知道了一點,要不要我進去跟她說說?」
雪伶抬眸,輕聲說道,
「同為女人,我相信我進去,她應該不會將我轟出來的。」
按照時間推算,這個孩子,難道是那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