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在乎的人,我願意替他送命。」
無雙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飄蕩在空氣中。
不遠處有一大片桃花林,不時有風將桃花瓣吹散到半空之中,再徐徐落下,空氣裡,隱隱流動的皆是這種甜香。
祺洛覺得自己心裡某個地方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她為什麼能夠如此坦然的說出這些話來?她在乎的人……
所謂她在乎的人裡,一定是不會有他的。
他多想問她,他在她的心裡,是否有過一席之位?
卻在觸及她泰然自若的眼神而放棄。
「你的心是屬於我的,我不允許你為了其它人這麼做!」
祺洛怒了,長臂一伸,便將無雙給帶到了他的懷裡。
俯身,狠狠的吮住她的唇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吻,無雙沒來得及防備,便被他得逞了。
為什麼?
這樣的感覺她真的一點也不排斥,是因為那晚的相觸嗎?才會讓她在不知不覺之中,容納住了他的氣息。
他的味道,如此遙遠卻又熟悉。
她的甜美,亦讓他有些為之瘋狂。
太久不曾碰觸過她,太久太久沒有將她這樣擁緊在懷裡,重新擁有她的這一刻,他真的感覺到了兩個字:滿足。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只要這樣抱著這個女人,他便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不在他身邊時的那種彷徨,無助,躁動不安,一掃而光。
這一刻,天地萬物都定格在這一刻,他擁住她輕輕的細吻,勝過世間任何風景。
「看吧,你還是愛著朕的。」
祺洛的嗓音,惡魔般響在她的耳際。
似一記悶雷,突然平地炸開,使得她趕緊睜開了雙眼,對上他含笑的眼眸,有些電光火石的感覺。
她怎麼可以如此陶醉的,竟然還閉上了眼睛?
羞愧,大大的羞愧。
「這只能說明你的吻技還不錯。」
她立刻換上笑臉,眉眼彎彎的回答他。
「你這個女人怎可如此不知羞恥?」
他有些氣急敗壞,為什麼她總是能語出驚人,給他製造種種意外?
「你吻了如此不知羞恥的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感覺?是該去好好刷牙?還是趕緊拿張樹葉擦擦嘴唇?」
無雙白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最好都不要再來招惹她。
最近她的火氣也莫名的很旺盛。
這一次,無雙嘴上又佔了上風,讓她小小得意了一下。
許久不見,她的嘴功仍然沒有退步,這是件好事。
只是,到底要怎麼逃,她才能逃得出這個男人的魔爪?
柳葉飛氣喘不停的終於發現了二人的身影,見到無雙被這個男人擄走,他自然趕緊跟了上來,只是輕功不及二人,因此拖到了此時才趕到這裡。
發現幫手來了,無雙心下一喜。
這下她有勝算了。
卻在還未來得及出掌的同時,便被祺洛給狠狠鉗住纖細的腰,單手一擲,柳葉飛的跟前出現了個煙霧彈,待霧散去之際,無雙又被那個男人給帶走了!
「喂,你要不要臉啊?你現在是強搶民女你知不知道?」
無雙被他拖著大步朝前,恨得牙直癢癢,偏偏又甩他不掉,而且這段時間她成天只想著睡覺,對於練功已經鬆懈了許多,而看這祺洛,要不是她武藝退步,要麼就是他又大有長進……
這個可怕的男人,他究竟是什麼鑄成的?
「你不是民女,你是朕的女人。」
他回答得很坦然,
「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沒被朕摸過?」
「不要臉的臭流氓!」無雙突然縱身一躍,整個人跳到了他的背上,
「既然你非要拖本姑娘走,本姑娘現在走不動累了,你就背我吧。」
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要鬆掉扣住她的手腕,無雙唯有以一種很憋屈姿勢,趴在他的後背上,雙腳纏在他的腰上, 這個時候她突然壞心眼的想,如果她還是從前的體形,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完美的給壓倒?
祺洛步伐放慢了些,走了一小段路,一直沒有開口,來到一處小河畔時,這才慢吞吞的說道:
「你是朕背的第一個女人。」
他的聲音 ,此刻有些輕飄飄的,平日的那種狂妄都不見了,這樣聽著,好像還隱約有點溫柔的意思。
無雙沒有撒謊,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被他強行拖著走那麼遠,而她也漸漸失去了反抗的興致,她現在最想的,就是能有個溫暖的床鋪讓她好好睡上一覺,今天本來就出來逛了許久,沒有休息一下,遇到祺洛,又趕緊的逃命,真累啊……
一定是因為自己太累了,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他怎麼可能會溫柔呢?
即使會流露出這樣的一面,那也是別有目的的。
她不會忘記當初在宮裡,他是如何在自己面前展露他最痛楚最無助的一面,爾後,又是如何得意忘形的告訴她,這一切不過是他在設計,他早已掌握好了一切,怎麼可能會傻傻的跳到他們的計劃中來?
「你從前對我太壞了,現在背我一下,算是補償吧。」
睡意襲來的無雙,喃喃的低語了這句,便覺得上下眼皮開始不斷打架……這種感覺,只是單純的想睡,她應該沒有被誰下藥一類,只是現在這種情形,她怎麼能睡呢?她可是趴在了祺洛的背上啊。
這個念頭一在腦海裡閃現,她頓時清醒許多,四下看了看,才發現祺洛一直站在這裡沒有再往前走了,這不過就是條小河畔而已,他又不是跨不過,幹嘛停駐不前?
「上官無雙,如果換了你是我,面對你此生最痛恨女人的孩子,她替你安排好的成親對象,不論你願意與否,你都要接受,你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呢?」
祺洛幽幽的開口,風起,拂亂他的髮絲,拂到趴在他身後無雙的臉頰,只讓她覺得一陣心癢癢的,這樣的感覺,好奇怪啊。
他們之間,少了那股火藥味,似乎變得溫情起來了?
她亦認真的去想,假如她變成了祺洛,她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她不是我親生母親,我卻必須喚她母后,而我真正的生母,卻被她以世上最殘忍的方法害死,而且是當著年幼的我的面前,」他痛苦的閉上眼,講述這些對他而言,就像在撕碎他的心口,讓他再一次重新憶起往日的痛。
「我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那時的情形,好多血,屋子裡全部是我娘的血,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的看著我,我知道,她是在告訴我,要我長大之後,替她報仇,她無權無勢,沒有辦法保護我,所以,我一定要當皇帝,當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人……」
他的聲音,很輕,像在壓抑著強烈的痛苦。
無雙聽出來了,不由得也跟著心都痛了起來。
太后娘娘的心還真是狠啊,當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的面,殘忍的殺害他的母親,那女人是有多變態啊?為什麼又會生出沐晟這樣清雅出塵的孩子?
現在,她開始有些理解,有那樣一個變態的名義上的母后,這祺洛的心理,又能正常到哪裡去呢?
她這是在開始慢慢的同情起他來了嗎?
「祺洛……」
她不由得輕聲念著他的名字,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假如你永遠無法忘卻,那麼你將永遠活在痛苦裡,活在仇恨裡。」
祺洛將她放下來,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你這是在同情朕嗎?」
迎上她錯愕的眸子,他清冷的開口
「朕不需要同情,從來都不需要!」
原本已經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無雙有些無助的挫敗感,這個男人,心裡裝了太多事,從小也被折磨得很慘,太后這麼恨他的親娘,對小小的他,即使帶在了身邊,肯定對他也是毫無感情的。
「所以,朕怎麼能讓你離開朕呢?有你的存在,才可以證明朕曾經所受到的一切恥辱,朕一定要讓那個女人睡在陵墓裡好好看看,她的女兒,是如何一點一點被朕折磨的!」
他握緊她的小手,指尖依舊清涼。
無雙只覺得一陣頭皮發緊,這個男人,說來說去,繞到最後,還是不肯放過她,折磨她?她又不是真正的上官無雙,憑什麼讓你折磨?
那個早已歸西的太后娘娘犯的錯,她才不會蠢到替死人承擔。
「你清醒點,太后早死了,所有的恩怨就隨著她的死散了不挺好的嗎?你是受了許多苦,但你亦得到了天下,你捫心自問,假如沒有你恨著的那個太后,你能坐上這個位子嗎?」
無雙縮回自己的手,覺得眼下的祺洛又不平靜了,他總是這麼容易就上火,而他上火的表現就是會做出一些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例如現在,祺洛見無雙竟然縮回了雙手,且還振振有辭的教訓起來他,頓時火氣攻心,一把就將她拎到自己跟前,狠狠的壓下自己的唇,這次他可沒有溫柔的細吻,而是狠狠的咬,無雙氣急敗壞的開始在他懷裡狂踢猛打,兩個人掙扎之間,滾到了地面,祺洛更是順勢死死的壓住了她。
身高體重上的優勢,現在無雙佔不了半點上風。
他的吻帶著強烈的懲罰性質,一下子她的小嘴就腫痛不已。
他一定是上次被踢中的教訓還不夠慘烈,竟然又想著想要對她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很不要臉?對付女人,除了用這招你還有沒有其它的?」趁他終於鬆開了唇,無雙的小嘴一得到自由,馬上狠狠的喊道。
「這招雖然不要臉,但是對你最有效,你也只有在我的身下才會聽話一點。」
見到她出離憤怒的模樣,他反而笑若瓊花,語氣裡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不怕斷子絕孫,你儘管放心大膽的來。」
無雙咬牙切齒,不計形像的低吼。
她並不是吃素的,只是最近狀態實在不好,成天就想吃了睡睡了吃。
突然來了個激烈的打鬥,讓她累極了。
「這麼想讓朕斷子絕孫?你的心夠狠的。」祺洛對她的盛怒選擇了無視,此時的她烏髮如墨,早已散落在腦後,如凝脂的肌膚上泛出一道道吻痕,那是他的傑作……
她的眼神,此刻有些迷離,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漆黑的瞳孔清亮不已,直直的盯著他,他能夠看見此時自己眼底的驚艷。
「你大可以試一試,看我會不會說到做到,你最好不要強迫我去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我討厭你的碰觸,雖然你的技術很好,可你不要忘了,這並非出自於我的真心,而由於你的帶動。」無雙盡量讓自己呼吸不要如此急促的起伏,平緩的吐出這番話。
「哪怕僅僅只是這樣,我也想要摧毀你,只有這樣,你才會老實的待在我的身邊,不再想著逃走。」
他的手,探向了她一側的衣襟。
只需要用力一扯,她讓人為之瘋狂的美好就會完整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她趕緊伸手,蓋在他的掌上,有些急切的說道:
「這你就錯了!這樣的方式絕對留不住我,即使我和你真的有了肌膚之親,我也一樣會遠離你,在我的觀念裡,這並算不了什麼,不就是一夜愛嗎?你不要妄想我會像某些女人那樣,因為被你強X了,所以就必須死心塌地的嫁雞隨雞跟在你身邊,從我遞休書給你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我和你所接觸到的女人不同。」
「你真是水性楊花!誰把你教成這樣的?難道在你的眼裡,沒有從一而終這個理念嗎?你不知道出嫁從夫是女子應有品德嗎?將這樣的事情看得如此不以為意,你的入幕之賓難道有許多個?」
祺洛完全的失去理智了,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對待無雙,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