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娘給她做了最好吃的水晶餃,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也吃不到嘴裡去,她拉著娘的手,讓她給她再作一碗,娘卻把手抽了出來。
睜開眼時,已經不知道是到了第幾日的下午,嘴裡有一股莫名奇妙的苦味。黃昏的光線在窗欞上鑲出一個美麗的金圈,外面悠悠地飄來樓下小吃的氣味,讓她味覺一震。她記得她是沒開這扇窗的。可是不知是誰開的窗,開合的角度,都是那麼恰如其分,讓人舒服到了心裡,夏漱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便看見老闆娘端著洗臉水進來了。
「老闆娘好,我睡了好久呢!」夏漱玉給老闆娘一個大大的笑臉,還給顧客送洗臉水,這樣的老闆娘真是難得。
「呵呵,對啊,姑娘可是睡了兩日呢,奴家看姑娘像是染了風寒,餵了些藥給姑娘,姑娘現在可大好了?餓了嗎,小店有水晶煎餃,給姑娘送一盤,再加點皮蛋瘦肉粥,養養脾胃。」老闆娘笑容可掬地說。
「真是謝謝老闆娘了,您待我真好。我說嘴裡怎麼一股苦苦的味道,我最不愛喝藥了,一喝藥肯定要吐出來,您可真厲害!」夏漱玉舉起大拇指。
「呵呵,這藥還要喝三次呢。待會我把藥和飯一起端上來,姑娘只管等著就好了。」老闆娘說完還微微福了一下身,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水晶煎餃和皮蛋瘦肉粥就端了上來,一同端上來的還有一碗透著桂花香的黑色湯汁,夏漱玉鄙夷了半天,還是小小嘗了一口黑色的湯汁,甜而不膩,微微苦,卻恰到好處,不禁讚歎氣老闆娘的手藝,能把藥熬得這麼好喝,她還是第一次見。倒是那水晶煎餃,好是好吃,卻沒有自家娘親的味道,不禁長長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叫了一聲「娘」心中難過,又覺得頭有些昏沉,便又想睡覺,躺在床上,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次醒來,卻是在半夜,只是樓下稀稀疏疏的有人說話的聲音,漱玉便點了燈,一個人悄悄地下了樓,才發現那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
「殿下,這一碗怎麼樣?」一個人的聲音說。
「不行還是太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夏漱玉一愣,立刻石化在了那裡。
「殿下,這個煎餃做好了,您再嘗嘗?」另一個聲音道,操著濃厚的京城腔,看樣子是京城過來的。
「嗯,和夫人作的煎餃還是有差距,漱玉想吃夏夫人作的煎餃,你再作一遍。」那個聲音又說,不好聽,而且讓人聯想到那人身上的肥肉,但是不知為何,此刻聽來,卻暖人心脾。
「殿下,郡主明日要是說要走怎麼辦。」說這句話的,居然是老闆娘。
「她身上還沒大好怎麼能勞累,你且盡量留她,若實在留不住。」那聲音頓了頓又道:「南風,你就先走一步,在城東八里亭的小酒館,把她最愛吃的八寶鴨先安排下來,還有她討厭風,離了通州,風就大了,你讓街上的小販賣些面巾給她,要西域的棉紗的,別的太粗糙了。」
「是!」一個人答應了一聲,說著便往出走,夏漱玉趕緊跑上了自己的房間,關了門,心裡卻是如翻到的五味瓶,無來由地亂成一團,想睡覺,卻又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那一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