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漱玉微微一笑,對馮鐵崖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久留了,我倒是做了一次幫倒忙的事,我待會修書一封,你們代為轉達給楊老爺子就好了,我就先走了。」
「多謝姑娘。」說著楊馮二人又跪了下來。
夏漱玉只是覺得心裡堵堵的,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匆匆寫了封信,便要回客棧,楊思琴偷偷送她到門口,還送了一包銀子給她,夏漱玉也接受了。走時,夏漱玉拉著楊思琴的手問:
「姐姐端的一個人才,為何看上那樣一個人。」她生性直白,此刻也就實話直說,楊思琴面上一熱,倒被問得不好意思起來。
「姑娘,俊俏的郎君,我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這天下蒼蒼茫茫那麼多人兒,有幾個能用真心對我?我便是找到這一個掏著真心對我的,我便不想放手了……」楊思琴不太好意思的小聲道。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夏漱玉淡淡道,這是雪月的一首詩,京城廣為傳頌,她討厭這首詩太過露骨,現在,卻似乎明白了些,在心裡有些模糊地現出一個人的人影來,趕緊甩了甩頭。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永遠離開京城,既然走了,就絕不會去,這點骨氣她還是有的。
楊思琴點頭道:「是這個理呢,姑娘有才情,模樣又俊俏,喜歡姑娘的人一定很多吧?」
夏漱玉無奈地一笑,有人喜歡又如何,她的真心,卻已經在別人身上。一想到這裡,淚水就滴了下來,夏漱玉怕別人看見,轉過頭去,匆匆說了再見,便一個人投身到一片黑暗之中。
「姑娘小心啊……」楊馮二人的聲音還在身後,夏漱玉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黑暗中,現下已到子時,所有的店面都打烊了,幾乎連燈火都看不見,天黑得可怕,沒有月光的晚上,伸手不見五指。
一滴雨沉沉地就滴落在夏漱玉的臉上,下雨了,夏漱玉一愣,哭的更厲害了,這麼黑的夜,客棧都打烊了,她要去哪?這個陌生的城裡,她能幹什麼?原來她除了運氣好,其實什麼都不會,真的什麼都不會。
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撲了下來,片刻便把夏漱玉從裡到外淋了個遍,前面幾家客棧的燈光就透了過來,居然還有客棧開著?夏漱玉心裡一樂,便跑步進了那家客棧。
「姑娘,天字一號房剛好空著,您住嗎?」老闆娘和藹可親,夏漱玉趕緊點點頭,從錢袋裡拿了銀子給了老闆娘。
「我這裡剛好有乾淨的衣裳,姑娘全身都濕了,快換上吧。」老闆娘接著問,夏漱玉又點點頭,她的運氣怎麼能這麼好?從京城到通州,客棧的上房好像總是為她空著一間,現在衣服濕了,老闆娘就有乾淨的衣服。
洗了熱水澡,夏漱玉又換了老闆娘送來的衣服,不大不小剛剛合適,雖然樣式不怎麼樣,卻是難得的舒服,換好了衣服,夏漱玉便覺得有些頭重腳輕,躺在床上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