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勳,你慢一點。」忽略了耳邊如意的呼喚,遠勳一馬當先,率先衝進了那片深不可測的森林,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千萬不能輸給宇辰,他要用的實力證明,他比宇辰更優秀,更配得上太子伴讀這個稱號。
「讓他去吧。太子殿下,還有我們呢。」手下的軍士對如意說。如意沒注意到,這個被派來跟隨她打獵,據說對這林子瞭如指掌的軍士嘴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意點點頭,怕遠勳一個人走丟,於是派了一個騎術極好的軍士跟隨,自己聽剛才的那個軍士的意見,帶領著眾人,奔向向南面的林子。
南面的森林的確如那個軍士所言,野物極多,如意先是打到一隻狐狸,又打到了一隻小野豬,但是隨著野物越來越多,如意發現,這裡幾乎是人跡罕至,騎著馬在這裡根本就轉不開,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打算回營,一隻狐狸,一隻野豬,她知道,這樣已經夠交差了。
「太子殿下難道不想拿皇上的賞賜嗎?」那個軍士見如意想回去,於是問道。
「適可而止吧。」如意已經掉轉馬頭,準備離開。
那軍士自然不敢違逆太子,但卻低頭歎氣道:「可惜啊。」
如意被他這麼一歎,倒是來了興趣,便問道:「你可惜什麼?」
「奴才不敢。」那個軍士忙下馬跪地磕頭道。
「說說,你可惜什麼?」如意饒有興趣地問道,以前的臣子,哪個不是對她前呼後仰,千誇萬贊,說可惜的,這個人倒是頭一個。
「奴才只是感歎,當今皇上當年十六歲就在這裡勇擒猛虎,而當今太子,相貌非凡,卻終究在勇力上遜皇上一籌。」
「哼,父皇乃萬聖至尊,天命所歸,自是我等難以企及。」如意冷冷道,心裡對這個軍士厭惡了幾分,父皇尚且沒說什麼,又怎麼輪到他說三道四?
「奴才愚鈍,太子殿下莫要怪罪。」那個軍士忙磕頭如搗蒜。
「回去吧。」如意掉轉馬頭帶領眾人正要離開,只聽「嗖」的一聲,一隻長羽血紅色的箭射到了如意腦旁的樹上,若不是如意躲得快,這會多半已經中箭而亡。人群馬上騷亂起來,幾個喊著救駕的兵士先後中箭而亡,那個要如意繼續前行的兵士突然拉住如意的馬頭,如意心裡一驚,已知中伏,好在母后曾給自己一把軟劍,這一次出來正好繫在腰間,立刻拔出劍,衝著那個兵士的雙手砍去,頃刻那個兵士的雙臂血流如注,掙脫了束縛的馬兒,似乎知道主人受難,撒開退向前跑去,如意用劍擋掉背後射來的箭,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一隻吊睛白額大猛虎突然從林子裡躥了出來。
宇辰懷抱著一隻白兔,騎著馬漫無目的地在林子裡打轉,明宣嫌他太慢,帶著軍士們把他甩下打獵去了,他也樂得清閒,不用去看那殺生的慘事。遂一個人在林子裡轉悠,生來沒什麼方向感的他,馬上就迷路了,沒辦法,只好繼續轉悠,等到太陽快落山再放煙火求救了。
看著前面的林子人跡漸漸少了,騎馬難入,宇辰跳下馬,放下懷裡的白兔,拍著白兔的頭說:「兔子啊,兔子,以後可萬不得跑到那邊去了,那邊的人可是比老虎還可怕,你一不小心,就被他們殺掉,知道嗎?」
白兔似是聽懂了宇辰的話,雪白的耳朵靈活地抖動了一下,跑向前面的樹林裡。宇辰輕鬆地笑笑,拍拍身上的土,突然臉色一變,如果他沒聽錯,虎嘯聲,還有人打鬥的聲音。而那只白兔剛跑進樹林不久,又飛也似的跑了回來。握起身後的弓,直覺告訴他,會發生些,不一般的事情。
當那個熟悉的紫色身影闖入他的視線,宇辰身體一震,如意渾身帶著血,背後跟著一隻白額猛虎,周圍的樹上不時射下箭來,此時的如意,恍若一個絕美的戰神,臉上不再是他常見的憨厚而和善的笑,而是冷冽的殺氣。如意一邊躲閃猛虎,一邊抽出手,拉弓上弦,放箭,一氣呵成,沒有一絲停頓也沒有一絲猶豫,樹上便有一個黑衣人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