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迦德傳奇 第八卷 花精小隊 第八十二章 信我者,得永生!
    玫瑰不在場?

    眾人都有些不明白,伊斯在說什麼時候的事?

    而伊斯則是安靜地看著西貢的臉,做為一名商人,而且是大陸最成功的商人,察顏觀色算是必須的基本功了。

    西貢明顯聽懂了伊斯的問話,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波動,但或許是在冰天雪地裡呆得太久,表情依舊是那般雷打不動的冷酷。他剛想開口,卻被伊斯的下一句話堵掉了——

    「果然,這當中有什麼貓膩麼?」伊斯冷笑,「莫非連她也靠不住了?」

    「鬱金香,別亂說,玫瑰知道的,天堂鳥也一定會知道。否則,她又為什麼要自殺呢?」西貢連忙說道。

    「唔?這麼說來,天堂鳥自己也牽扯在裡面嘍?」伊斯聽了這話,不由一挑眉,然後放低了聲調,像是閒聊一般地說了一句。

    但是這回,西貢很識趣地沒有回答,他也知道了商人的可怕。

    可惜,他剛才說的,已經透露出太多的消息了。伊斯見他不回答了,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半瞇著眼睛打起了盹兒。

    不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森曼有些奇怪地向窗外望去,可是窗外的景物告訴他還沒有呢。

    「怎麼了?奇斯坦?」做為馬車的僱傭者,伊斯向車伕發問。

    「沒什麼,老闆,只是前面有一股難民正在與守城軍發生衝突。」車伕說道,「我們過不去了。」

    「知道了,暫時就先等等吧。」伊斯說著將頭縮回了馬車。

    車內的眾人都若有所思,飄渺問道:「大陸上,又起了紛爭?」

    「嗯,你們知道,光聯盟和暗聯盟已經有800多年的積怨了。不打起來才是奇怪的事情。」納西瑟斯一臉揶揄,然後笑道,「可惜的是,誰也沒有想到,光聯盟的始祖和暗聯盟的祖宗會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呵呵……」

    「水仙,你不說話沒人會拿你當啞巴的。」森曼白了他一眼。

    寒冰看了看森曼,又看了看一邊的邦迪,歎了口氣,道:「大陸遲早要亂,要不,哪裡還有我們的位置?就算不亂,也會被天堂鳥弄亂。」

    「可是,我們沒那麼大能耐。」森曼苦笑道。

    「我可沒說是『我們』,天堂鳥背後有多少人我們並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止有『我們』。我說的對嗎?天人菊?」寒冰冷清清地問道。

    「他從來沒有對我承認過。」沉默了許久,天人菊才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話。

    大夥兒聽了,都同時咀嚼起這話的含意。

    沒有承認過?那麼說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奧迦德的力量絕不止這麼些。就算在當初也顯得有些少了,畢竟誰也沒有認認真真去探究過奧迦德的背後究竟有什麼。

    沒有對你承認過嗎?那麼對別人呢?他對玫瑰看起來應該是有承認過的嘍,或者說連她也不知道全部?

    眾人默了一會兒。

    「我才不管這個呢,我只相信他說的。」伊斯在一邊說了一句。

    車上的氣氛似乎又好了幾分。

    在外城的一處繁華之地,一個白袍紫發的少年帶著一個黑袍金髮帶著鐵面具的少女,出現在冒險公會的大堂裡。

    大堂的氣氛很熱鬧,確切地說是有些鬧哄哄的。畢竟冒險者大多不是貴族,而是一些窮得叮噹響的可憐貧民。從某種角度上說冒險者是死亡概率最大的職業。真正的冒險者是一些比傭兵還要可憐的人,他們可以為了一個銅子不辭勞苦,做一個又一個的任務——和魔獸肉搏、為某人尋找失蹤的夥伴、走千萬里路去找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總之,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白袍紫發的少年安靜地掃了一眼這個大堂,然後拉著面具少女來到最近的沒有人的櫃檯前,櫃檯內坐著一個褐色頭髮的女子,大概有20歲出頭,笑容很溫暖地看著來人。奧迦德知道,這是冒險者公會的侍者。於是他便也微笑道:「你好!」

    那女孩明顯一愣,但隨即也反應道:「你好,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是的,我和我的未婚妻要註冊。」少年說道。

    這名女侍者看了這兩人一眼,心裡便認為這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可是,在幾年後,這位女侍者再度想起這一天時,卻是對這個想法感到好笑。同時也對自己此時的想法感到羞愧。她此時卻只是這麼一陣腹謗,因受過公會的培訓,因此她也沒將自己的想法表現在面上。依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她遞過兩張表格,道:「那麼,先生,請填表吧,然後每人再繳納1金幣的手續費,就行了。」

    這少年將兩張表格拿了,拉著自己的未婚妻到一邊坐下,開始填表。

    或許誰也沒有想到,從今天開始,大陸將因為今天而發生一些改變。

    大堂裡依舊鬧哄哄的,沒有什麼特別。少年很快填好了表格,然後正要回到櫃檯,櫃檯邊現在已經不是空的了,還有一個衣襟襤褸的少年也在那邊。遠遠看去這個少年正在著急地和那位女侍者說著什麼。待得走進了一些,才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求求你,讓我成為冒險者吧,將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那個男孩子說道。

    「我已經說過好幾遍了:不行。」女侍者依然是帶著溫柔的笑意,行使她的職業道德。

    只見那個衣襟襤褸的少年還想說什麼,女待者口氣突然強硬了幾分:「海爾沁斯,你要是交不起一個金幣的入會費的話,那就不要來了。這裡不適合你。」

    聽了這話,這個叫「海爾沁斯」的少年不由眼神一黯,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他沒有察覺到,有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正帶著點激動的神情看著他,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是風信子……」少年身邊的那個帶著鐵面具的少女小聲地呢喃。

    「這傢伙,怎麼又變得這麼落魄潦倒了?」奧迦德看著背影消失的方向,露出了一絲不解的表情。

    但他並沒有馬上追上去,而是繼續向櫃檯去了,將表格和兩個金幣遞了上去,說道:「美麗的女士,我想向你打聽個人,不知是否可以?」

    女侍者看了一眼表格,冒險者一般都不會以自己的本名出現在冒險界,他們都有固定的綽號或是代號。而這個綽號或是代號,就是在這張表格上的。「天堂鳥」?女侍者隱隱覺得這個代號很特別,但是她並沒有深究。

    「天堂鳥先生,在冒險公會,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會讓你知道,不過任何消息都是有代價的。」女侍者說道。

    少年微微一笑,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枚紫晶幣,輕輕地拍在了櫃檯上。然後風淡雲輕地道:「夠了嗎?」

    「你想知道什麼?」

    「關於剛才出去的那個少年的一切。」天堂鳥說道,「在這之前,我希望我們可以先拿到我們的冒險者徽章。」

    「請先稍等片刻。」

    當奧迦德從公會大堂出來時,他的身份又有了一定的改變。現在的他又多了兩個身份——冒險者奧迦德和冒險團「花精小隊」的團長。儘管奧迦德知道他和剛剛成立的「花精小隊」還有很多路要走,但是,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將一切踏在腳下。

    他看著身後一直跟著他的女人,放慢了腳步,與她並肩而行。

    「怎麼了?」察覺到奧迦德放慢了腳步,她輕聲問道。

    「薇蘭,我們去城外吹吹風吧?」奧迦德笑嘻嘻地說道。

    薇蘭爾締見他這副樣子,微微一挑眉,有些迷惑不解地問道:「不急著去找風信子嗎?晚些時候還得回家吧,總不能一連兩天都不回家吧?」

    「不急,我的玫瑰,我們看完日落再去吧。」奧迦德看了看天色不慌不忙地說。

    薇蘭爾締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說了一句:「隨你吧。」雖然如此,但她也知道,這男人是想好好冷靜一番,無論是對待風信子還是對待天人菊,對他來說都有些硬了。

    兩人便去了最近的驛站,租用了兩匹駿馬,然後就朝城外絕塵而去。

    雖說千年的歲月蹉跎,大陸也發生了不少的滄桑巨變,但對於這千年來一直以葛比存在的奧迦德很快就在記憶中尋到了一處看日落的好地方。

    這是一處向西延出的石台,或許是大自然(呃,似乎是我說了算)專為別人看日落而特意製作出來的。在半山腰上,站在上面視野極其開闊,可以看到貝拉斯特的全景及周圍一馬平川的原野。

    此時此刻,一輪紅日正對著這石台,將世間的一切染紅,不知為什麼,夕陽,總會讓人聯繫起終結和憂戚。

    但是,此時此刻,夕陽在石台上拉出了兩道長長的影子。

    一陣風吹過,將石台上前方的那個男人的紫色長髮吹散了。男人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看著對面的即將要沉淪於地平線下的太陽。

    「薇蘭,你看這世界,好小。」男人的聲音有種讓人難忘的磁性,散落於風中。

    他身後的女子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男人。

    「在這裡看著一切,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掌握在雙手間。薇蘭,果然呢,站在高處才適合我。」男人緩緩地說著,「記得在過去,你曾問過我,我站在高處之後要做什麼,那時候,我沒有回答你。」

    薇蘭爾締看著這個男人偉岸的背影。是的,儘管這個背影並不是虎背熊腰,反之,還有種纖弱的感覺,但是它確確實實給人一種偉岸且不可超越的感受。這個男人17歲,在大陸上,大多數17歲的男子還不能被稱為「男人」。但是他在薇蘭爾締的心目中,甚至在大陸上一些怪物級的大人物心目中,卻是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她看著他的白袍紫發被鍍上一層金紅色,想起上一世,自己曾經問過他的問題。突然覺得答案並不是那樣重要了。

    「薇蘭,我,奧迦德,要帶著你和我的夥伴,站在高處……」那聲音如同神語一般,擊落在別人的心上,足以激起一片信仰。

    俯瞰眾生!

    回聲,在遼闊的原野上蕩漾。

    俯瞰眾生……

    俯瞰眾生?

    薇蘭爾締心中被這四個字擊得一陣氣蕩迴腸,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神明,這個男人此刻就像一個神明一般立於高處,對那些信仰他的人說著那個永恆的承諾——

    信我者,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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