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迦德第二場比賽自然也是贏了的。不過,這回他並沒有讓對手太難堪,當然,這該歸功於鄧肯的及時警告。因為李斯特家族的嫡系居然在比賽中受傷,這種事傳出去對學院的聲名有很大的影響。如果再出點什麼事,那怕是連魔法工會都沒有辦法解釋了。所以鄧肯自然是怕奧迦德再傷一人。因而對他事先警告了。
奧迦德本就不是什麼傷人成性的人。因此也收斂了自己的脾氣,甚至和森曼也打了招呼,讓他停止吸食同學的血液。對此森曼還是聽話的。
奧迦德成了一年級的首席生。但他並沒有繼續挑戰學院首席生,不是因為他不敢,也沒有任何人阻止他。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
在任何陌生人前,猶其是在自己的敵人面前,最好不要將自己的全部實力暴光。這是奧迦德的信條之一。
「老大。」這天,陽光明媚,奧迦德和森曼正在天之一號中愜意地讀著書,森曼突然叫出聲來。
「什麼事?」奧迦德抬眼看向森曼,剛要翻書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的心有些亂了。」森曼依舊在看書,但嘴中卻這樣說了一句。
奧迦德看了看自己手裡捧著的書,自嘲一笑,然後輕輕地合上了書本,幽幽歎道:「天仙子,我很迷茫呢。」
森曼並不搭腔,他僅僅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奧迦德。
「我是要從新開始,還是要繼續以前的路?我很迷茫啊。」奧迦德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一手玩弄著放在腿上的書本的書脊。
「有區別嗎?」森曼問道。
「當然有。」
「那麼,是什麼呢?」森曼彷彿漫不經心地隨口問著,眼睛卻依然在看書。
「呃……」奧迦德還真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這些天以來,他一直覺得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樣,也許是重生之後的潛意識吧。但他卻沒有想過在哪裡不同了。
「老大,我問你,你的目標變過了嗎?還是說你的雄心已經被歲月所泯滅?」森曼也合上了書本。
只見奧迦德低頭閉眼沉吟了一番,許久之後,他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特殊的光彩:「不,我說過的,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擁有這個世界,然後把它當作禮物,送給我心愛的薇蘭,還有我的朋友們。」
「還有呢?」森曼知道,其實奧迦德想要統一世界,可不只是這個原因。
奧迦德的眼中又閃過一絲精芒。但他仍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起身向一邊的落地窗走了過去,站在那裡,彷彿夢囈般的呢喃著:「哦,天仙子,再給我幾年時間吧。」
森曼看著奧迦德幽幽地歎了一聲,隨即道:「這個世界需要和平,分久必合。光聯盟和暗聯盟已經又有大戰的跡象了。也只有你可以做到『合』了,因為你有那個魄力!」
奧迦德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森曼。並不作聲,只是安靜地看著。
「好了,我知道,少爺你的心思是不能猜測的。」森曼說著,嘴角噙著笑意。他可以說是除了那個女人之外,最瞭解這個看似安靜的紫發少年的人,就算是當年號稱奧迦德的第一知己的西貢也不及他這個從小就同少爺一起成長的僕人。
「沒什麼,我對你還是放心的。」奧迦德垂下眼瞼,淡然地說著,「再給我三年吧。」他說出一個期限。
卻換來了森曼的「呵呵」一笑,這昔年的一主一僕,此時此刻有些神秘了。
三年?
連昔年在夥伴中有「戰神」之稱的奧古斯都都出現了,少爺啊,你還想拖延麼?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魔法門鈴聲,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森曼說著就去應門。
「唉,這個赫琉托爾,大概又忘記帶上鑰匙了吧。」奧迦德歎息道。
森曼打開門,當他看清了門外的人時,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將門外的人讓了進來,一邊說道:「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呢,李斯特一族的驕傲。」
是的,來人正是當日被打成重傷的澤斯·梵·李斯特。他此時臉上儘是還未好透的傷痕。但那一頭淡青色的長髮卻依舊是那樣鬆散,而且在他的動作中處處都流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美感。
精靈,不愧是最契合自然的種族。
澤斯聽了這話,並沒有森曼想像中的那種反應,於是氣氛就顯得尷尬了幾分。就在二人愣頭愣腦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屋子裡傳出了奧迦德的聲音——
「森曼,是誰啊,是不是又是赫琉托爾?」
「不是,是李斯特同學。」森曼回答道。
「哦,讓他進來吧。」奧迦德說道。
過了一會兒,三人在「天之一號」的小客廳裡坐定。
「不知李斯特學長,今天來此有何指教?」奧迦德給李斯特倒上一杯咖啡。
「呃……」聽到「學長」這樣的稱呼,澤斯的嘴角透出一抹苦笑,「我想,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威爾同學、漢貝恩同學。」
奧迦德一點也不意外澤斯會說出自己的真實姓氏,畢竟李斯特一族是世代與威爾一族交好的,能得到一些消息也是正常的。
「你也不要叫我威爾同學了,叫我『天堂鳥』就行了。」奧迦德抿了一口咖啡。
「叫我『天仙子』。」森曼也說道。
「『天堂鳥』?『天仙子』?……」澤斯看著兩人,眼底有些疑惑,但隨即又想起了些什麼,於是笑道,「那麼,你們就叫我『鳶尾花』吧?」
是的,威爾一族和黑暗世家的族徽上分別有天堂鳥和天仙子,同樣的,李斯特一族的族徽上也有一種植物,那就是鳶尾花了。
「說吧,有什麼事?」奧迦德不說話,說這句話的是森曼。
聽到森曼問話,澤斯收起了原本的笑意,他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奧迦德,似乎在等他說話。見此,森曼便笑道:「你說了,老大他自然也就聽到了。」
「哦,那倒是澤斯太過在意了。」見到森曼如此老道的樣子,他突然明白這個白髮的漢貝恩少年是那個飄逸的威爾少爺的代言人。
「我知道你的來意,」就在澤斯要開口的時候,奧迦德將手上的咖啡杯放回了桌上,「是為了你的傷而來。」
「是的。」澤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奧迦德笑了笑,道:「現在的威爾世家也許不是最富有的,也不是最強大的,但要說傷藥配方,倒是多得很。」當年,在那個神官不是很多的年代,威爾世家能夠有那麼多人追隨也是有原因的:有充足的資金來源和英勇善戰的將領,更重要的是威爾一族有曼珠華沙和無數神奇傷藥的配方。
奧迦德沉吟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開口說道:「但是,澤斯,我上回已經救過你了,也算是盡到責任了,這一次我又為什麼要將配方給你呢?你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
呃……
澤斯遲疑了,是啊,人家已經救了自己一條命了,又還有什麼理由要將可以治好自己的臉傷的藥給自己呢?無論是看在家族之間昔年的情份上,還是從道義上,奧迦德做到這種份上,已經算是盡了道義了。
「呵呵,天堂鳥,」森曼樂了,「如果是我,你給不?」
只見奧迦德抬眼看了一眼森曼,淡然地說:「給,當然給,但前提是你自己用。只要是我的夥伴,我就一定會給。」
「夥伴?」澤斯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向兩人道,「我想,我可以給你一個合適的理由。」
「哦?」
「讓我加入你們的計劃吧,無論那個計劃是什麼。這是我,李斯特家族的第三十七任族長繼承人,澤斯·梵·李斯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