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姆和葛比兩人結伴而歸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倆事先已經吩咐過魔法工會的高層們,給奧迦德安排一間靜室。而在此時,已經沒有人認得出葛比身邊的山姆了。因為,他此時已經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帥氣小伙子了。葛比帶著他去了魔法工會的會長辦公室。
格林會長見是是葛比,立即停下了手上的一切工作。來到葛比面前,恭敬地說道:「老大,我已經安排好靜室了。奧迦德也已經進去了。」
葛比點點頭,道:「謝謝你了,另外有一件事,我要拜託鄧肯。」
「什麼事?」
「是這樣的,山姆想到魔法學院去教書,又不想讓他孫女知道。」葛比指了指身後的黑髮年輕人說道,「所以呢,他將自己變成了這種樣子,呃,你看……」
「當然沒有問題,呵呵,丁克賢者,你確定這樣就不會被丁克小姐認出來了嗎?」格林會長說道。
「不會的,你要知道,薇蘭爾締從未見過我年輕時的樣子。」年輕的山姆笑道,眼中卻是有幾分不經意的閃爍。
格林會長笑了笑,並未發現山姆眼中的閃爍。他答應山姆,過會兒如果鄧肯來了,他會和鄧肯說這件事情的。並且告訴他們一個消息——
邦迪醒了。
對於這個消息,無論是葛比還是山姆心裡都十分高興。
「他想見見你們,」格林會長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兩人的表情,在確認了兩人沒有生氣的情況下,這才繼續說道,「他現在在昨天的房間裡,你們如果有空的話,過去看看吧。」
葛比點點頭,笑道:「特雷拉,我想告訴你一下,這次以後,你們就不要再找我了。奧迦德已經長大了,以後的一切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吧。嗯,我會把那東西交給他的,奧迦德比奧賽斯更適合站在高位。至於,他會怎麼做,我相信他是不會毀滅一切的。」
特雷拉·格林能夠坐上會長的位子,自然不是個笨蛋。一聽就大概明白了。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問葛比打算去什麼地方,因為他知道,是不會有答案的。但是,他還是對葛比表示了自己的感謝,因為一直以來,葛比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是亦師亦友的存在。雖然不明白,他從什麼地方來,又要到什麼地方去,但是,接受過他的幫助的強者們對他都是感激的。
看著葛比和山姆離開了這個辦公室,特雷拉的心情也略顯沉重,但是,他又能說什麼呢?也許只能好好地教育奧迦德,才是對葛比的最好報答吧。
對於奧迦德,特雷拉明白,他怕是最最接近千年前的那個英雄的孩子了。
就算沒有葛比,他和那群老傢伙也會好好教育的。更何況,還有葛比的這一層關係在。更是義不容辭。
葛比淡然地走在魔法工會的走廊上,身後跟著山姆。兩人靜靜地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終於,山姆打開了話匣子:「你不打算解釋給他們聽?」
「沒有必要。」
「奧迦德的事,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我知道。」
「那……」
「山姆,我必須提醒你,我雖說是主人的一部分,但是,我沒有義務為主人解釋什麼。他的事情,等他自己去解釋。」葛比說道,「還有一點,就是,我也不清楚一些事情。千年前的那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啊。」
「那是當然,她可是我家主人。」山姆自豪地說。
那個女人啊……
居然可以發明出如此強大的禁術!
就算是現代最出色的歷史學者,也無法說清楚千年之前,讓威爾家族的第一任家主一生不忘的那個女人究竟是怎樣的才絕驚艷。讓大家疑惑不解的是,這個女人在那個英雄被殺之後,竟然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沒有人說得清楚,這是為什麼。因為這個女人的才華足以撐起那個英雄所打下的一切。
就算是西貢大帝自己在事後也曾坦言,如果那個女人沒有選擇死亡,那他就絕對輪不到的。因為,那個女人,才是在英雄背後把握一切的人。
要說那個女人真正讓人感到毛孔悚然的,除了她的智慧之外,還有她那身神鬼莫測的力量。
上古,有一種職業叫「禁術師」。
他們可以研究出一種類似於魔法的方式,但又絕對不是魔法,因為沒有魔力波動。這種方式被稱為「禁術」。禁術的種類紛繁複雜,但據說,主要分為四種——靈魂、肉體、創造以及毀滅。
而那個女人,則是大陸上最後一個禁術師。她主要研究靈魂類和創造類的禁術。當然,對於另外兩種禁術,她也並非一竅不通。禁術施放要比魔法要來得複雜,而且它的威力過大,沒有沒法那般輕巧簡便,因此,被歷史的前進的步伐所淘汰了。
然,這禁術,卻是天下第一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它都超越了現代的魔法。
魔法師有成型的咒語可讀,對於禁術師來說每一個禁術都是要自己去創造的,就像那個女人,一生創造了90種禁術。最強大的就是她施展的最後一個禁術。
靈魂是記憶的寄居體,可以說,如果記憶被剝離了靈魂,那麼記憶就不存在了;而靈魂如果沒有記憶,那麼,靈魂也就不是本來的那個了。然而,就是那個女人將靈魂和記憶完全分開了。還能保證被剝離的記憶長久的存在,成為「記憶靈體」,而那靈魂也能保持原有的氣息進行轉世輪迴。
這樣的女人,世間只有一個,就是她。
葛比和山姆,就是所謂的「記憶靈體」。
他們所背負的責任就是等待千年之後的今天,重新融入那被剝離記憶的靈魂。他們明白自己的責任,如果不領受的話,那他們自己也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記憶靈體」在等待的時間中,會養成自己的習慣、智慧、個性。但在與主靈魂融合之後,「記憶靈體」的單獨存在時所養成的一切,除了記憶之外,都將消失。
這就是葛比和山姆最大的秘密。
時間已經過去了千年,這兩人也守候了千年。對於一般人來說,人生只有百年,千年就是十世,活了十世,還有什麼是不能看透的呢?對於兩人來說,融合入主靈魂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因為,他們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了。
在一個明亮的臥室裡,一個灰髮少年正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想起那個少年的笑容,不知為什麼感到有些親切。是的,從第一眼見到他起,就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這種感覺很微妙,並不易察覺。他也不能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少年,也不知道會不會醒來?
想到這裡,少年的眼中生出一種可怕的死寂。
唉,都是因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