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奧迦德看到薇蘭爾締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心中無比的雀躍。
「我,我終於還是死了嗎?」薇蘭爾締的聲音因為多日水米未進,而顯得頗為沙啞。
奧迦德聽了這話,心中的雀躍一瞬間蕩然無存,因為,他聽出了薇蘭爾締心中語氣間那淡淡的不甘。對於死亡的淡淡不甘。
「不,你沒有。」奧迦德在一邊溫柔地說道,「來,喝點水。」
薇蘭爾締聽到奧迦德的聲音,不由一愣,轉過頭來,呢喃自語道:「天堂鳥,怎麼是你?難道你也死了嗎?這是什麼地方?」
奧迦德聽了這話,不由氣極,這個女人,一醒就胡言亂語。於是他便將水杯放到一邊,沉著個臉道:「我的薇蘭,聽好了,這是我家。你在我家。你也沒有死。」
薇蘭爾締的臉上慢慢地爬起了一絲笑容,道:「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沒死了。」
奧迦德有一絲驚訝,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我相信,你不會死。」薇蘭爾締的唇邊泛起了一絲如同冬日陽光般的笑容。
「薇蘭……」奧迦德心中感動,「來,坐起來。喝杯水,我給你弄吃的去。」
「嗯。」薇蘭爾締答應一聲,就坐了起來。
啊!
一聲驚叫。
原來,薇蘭爾締一坐起來就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身為女孩,自然是大為驚恐,不由得驚叫出聲。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立即拉過被子蓋好自己。抬眼疑惑地看向奧迦德。
「你別生氣,呃,你的衣服是我脫的,是為了給你擦藥。」說著,他嚥了口唾沫——沒有辦法,薇蘭爾締的身體對他而言,太有誘惑性了。哪怕只是一角,也讓他感到自己身體上的某個部位開始蠢蠢欲動了,「嗯,薇蘭,你要打還是要罰?」
「是你從那些惡魔手上把我買下的?」薇蘭爾締看著奧迦德的窘迫,只是淡淡地開口問道。
「是的。」奧迦德沒有說謊。
「這麼說,你從今起,就是我的主人了?」薇蘭爾締的黑眼睛裡有一絲莫明的情愫。
「不,不,不,薇蘭,我不是你的主人,你只需像以前那樣就好。我買下你,是為了讓你自由,而不是其它原因。」奧迦德說道,「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的心依然像當初一樣,一點也沒有變過。你懂我的心嗎?」他飛快地說著,似乎害怕薇蘭爾締的回答,他話鋒立即一轉,「好了,我看你也餓了,我先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也不等薇蘭爾締再說什麼,就飛快地衝了出去。
看著他離開,薇蘭爾締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羞赧,小聲地自語道:「天堂鳥,謝謝你,這是薇蘭最後一次和你說謝謝。因為我已經是你的私人財產了……但,只要是你,我也別無所求了。從今天起,我就只是你一個人的玫瑰。」
奧迦德出了房間,就立即向市場跑去,飛快地尋找著合適的食材。付了大約100個銀幣之後,他才出了市場,在街上踱了一會兒,突然,一件黑色的長裙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一件復古式的長裙,沒有流行的褶皺和花邊。這種樣式的長裙大概是在一百多年前極為流行。然而奧迦德卻認為這長裙很適合薇蘭爾締。於是,他就走進了商店中。
「您好!」店主是一個白髮老頭,「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麼?」
「我想要那件櫥窗裡的長裙。」奧迦德說道。
「那件啊,很老舊了,你確定你要,那很貴的。」老頭說道。
「是的,我要買。」奧迦德堅定地說。
「那行,是送給女孩子吧?」老人笑道,起身去取。
「嗯。」
「呵呵,這件長裙有一個傳說哦。」老人一邊從櫥窗中的架子上取下長裙,一邊說道。
奧迦德向來喜歡聽故事,於是就問:「什麼樣的傳說?」
「據說,這是一個古代的王者送給他心愛的王妃的禮物,王妃非常喜歡它。後來,王者因為種種原因和王妃分離,最後忘記了她。可是幾十年後的一次意外中,王者又看到了這件長裙,於是記起了和他一起共患難的王妃,然後他找回了王妃,因此這件長裙就叫『憶愛』。」老人將長裙小心地包好,然後道,「40金幣。」
付了錢之後,奧迦德就離開了。直接回了家,先去看了薇蘭爾締,將衣服給了她,讓她穿上。之後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陣子,很麻利地做好了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奧迦德在威拉行省的時候家務事都是他一個人做,因此對於做飯,他也是輕車熟路的。端著香香的粥和菜放到了桌上。
「薇蘭,出來吃飯了。」奧迦德知道光明魔法中的治癒術是可以將一切除中毒外的傷統統治好的。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薇蘭爾締出不來。一邊擺放著餐具,一邊說著:「薇蘭,來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薇蘭爾締穿著長裙,來到奧迦德面前,展示一般地轉了個圈,然後問道:「天堂鳥,好看麼?」
奧迦德拉住她的小手,微笑道:「我的薇蘭穿什麼都好看。」
「就你嘴甜。」她順勢靠入了奧迦德的懷裡,心中充滿甜蜜。雖說她與奧迦德從認識到相愛僅僅幾天,但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而且他們之間是那種彼此相知的知己。雖然已經分離多年,但只要是真愛,那麼就不會彼此相忘,在分離的日子裡他們都為對方守住了心。如此相知相守的他們,再次相遇,而且就差點兒天人永隔,此時此刻兩人也不會再多想什麼了。
「呵呵,我說的可是實話啊,我的玫瑰從來都是那麼亮眼。好了,快起來,嘗嘗好不好吃。嗯,吃完我們談談。」奧迦德摸摸薇蘭的頭髮,這一頭漂亮的烏檀木一般的秀髮,很柔軟,如同黑色的高等綢緞一般。
薇蘭爾締笑了笑,就起身坐到奧迦德對面。開始喝粥,她小心地嘗了一口,就立即將一整碗直接喝掉。然後道:「太好喝了,天堂鳥,教我做,我以後煮給你吃。」
「可以,你要不要再來一些?」奧迦德很開心地笑著。
當奧迦德看著薇蘭爾締要了第四碗還看著鍋時,他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問道:「你幾天沒吃飯了?」
「你也知道,在那幫惡魔手上,吃?別提了,吃鞭子吧。」薇蘭爾締很不顧形象地又盛了一碗,開始吃。
「別吃了,你這樣,會不舒服的。」奧迦德從薇蘭爾締手上搶過碗,「等等再吃,你餓了這麼久,一下子吃這麼多,肚子會受不了的。過會兒,我給你做新的。」
聽了奧迦德那關切的話語,薇蘭爾締一時間呆在那裡,淚水終於滑落。
她真的感動了——
這個男人,是真的無條件地在關心自己啊。不似自己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
她一邊抽嚥著一邊問道:「天堂鳥,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的男人。現在,我想知道我男人的名字,可以麼?」
奧迦德心疼地看著她哭泣,走了上去,將她擁入懷裡,用手輕柔地拍著她的背,然後說道:「我叫奧迦德,奧迦德·威爾。」
他知道,自己從此刻起就永遠地擁有了這曾經被譽為「伯尼亞特上活著的雅典娜」的女人。自己身上的擔子似乎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