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什曼校長的干涉下,奧迦德的入學手續辦理得很順利。辦完一切之後,奧迦德就立即被校長帶走了。沒有人敢多說什麼,對於那些老師來說,這圖什曼校長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別說帶走一個人了,就算是帶走十個,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奧迦德跟在這十五個人身後,一路無話,最後來到了一座藍色的小木屋前。這小屋在學院最最偏僻的地方,一般人來的話絕對會迷路的。當然,有一件事是奧迦德此時並不知道的——這裡就是一些極為出色的高年級生也望而卻步的「藍屋」。這時,鄧肯·圖什曼開口道:「小奧,你將在這裡單獨修行,不用去和那些同學一起上課,我們幾個會輪流過來『招待』你的。」說著鄧肯還附上一個自以為善意的笑容。
可在奧迦德的眼裡,那笑容看得他是心驚不已,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出自己未來幾年將會多麼的淒慘。就算是很多年以後,奧迦德回憶起此時的老師們的眼神,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這些和善的老者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那餓了不知多久的狼,看到一隻小肥羊一樣。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因為,他記起了一句爺爺常掛在嘴邊教訓自己的話——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奧迦德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從很小的時候,爺爺就開始教他身法是弓術了,那是一段何其苦的日子。但是,他堅強地忍耐了下來,因此才能在第一次與安德烈相遇時不落下風。因此,他明白,只有努力學習魔法才能在未來的挑戰中不落下風。
於是,他便很恭敬地向幾位大師鞠了個躬,道:「能得到各位大師的特殊『照顧』,是晚輩的榮幸。明天就開始吧。」
幾位老人均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看著奧迦德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同了。有欣慰、有羨慕、有蒼涼……總之,很複雜。
雖然,奧迦德並不理解這些眼神的含意,但他明白一點,這些眼神中,並沒有一絲敵意。這就夠了。
「那麼,你想學什麼武技呢?」本傑明笑著問道。
奧迦德想了想,然後道:「我想學劍術。」
「那槍法呢?奧迦德,你想學麼?」一個明顯是力量型戰士的老人,立即問道,眼底透出那極為期盼的眼神。
「還有弓術……」
「還有騎術……」
……
奧迦德想了一會兒,才道:「爺爺曾說過我的弓術和騎術不用再刻意練習了,至於槍法,說實話,我不感興趣,不過我可以學學。爺爺說過的:技多不壓身。」他又溫文爾雅地笑了,慢慢地說道,「我的課程安排,就麻煩各位了。」
「安排好了。」幾個人圍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之後鄧肯遞上一張羊皮紙。
奧迦德看了看——
從光之日晚上,到雷之日晚上,安排得滿滿的。
光之日晚上,魔法武技常識講座,單周為魔法,雙周則是武技。水之日早上是水系魔法,下午光系魔法,晚上是劍術。火之日上午是火系魔法,下午是雷系魔法,晚上是槍法。土之日上午是土系魔法,下午是暗系魔法,晚上則是魔獸知識講座。風之日上午是風系魔法,下午和晚上則是武技演習。雷之日一天用來魔法演習。至於暗之日,則是奧迦德的冥想時間,所以沒有安排學習。
奧迦德看完之後,欣然接受,並沒有提出什麼推三阻四的理由。
幾位老人向奧迦德認真地說明了上課需要什麼東西,並且給了他一把鑰匙。讓他隨時可以來這小屋修練。然後又帶著他在小屋裡逛了一圈,算是熟悉了一下環境。然後鄧肯又告訴他:「小奧,這裡可不是誰都能來的,記得我給你的那塊令牌麼?記得,不要放在家裡。」
「為什麼?」奧迦德不解地問。
「這屋外的林子有一個迷陣,如果它感覺不到你身上有令牌的氣息,那它就會對你進行精神攻擊。」特雷拉·格林說道。
奧迦德心中一驚,隨即問道:「精神攻擊?有什麼後果?」
「如果你想變成白癡一樣的廢人,那你大可以試試。去年就有個可憐蟲因為誤闖,而變為白癡了,他本來可是三年級的首席生呢,挺聰明的一個孩子。唉,可憐呢!」鄧肯語氣間有一絲婉惜,而其它人更多的是一種不以為然的樣子。
奧迦德吞了口口水,他聽爺爺說過「精神攻擊」,那是要到神級的魔法師才有可能發動的攻擊,輕則讓敵人精神不振,重則可以讓人靈魂破碎。要知道,人的靈魂一但破碎就是不可逆的死亡了。就連暗系分支中的亡靈魔法都無法將其救活。
而這個法陣竟然輕易地做到讓一個人變為白癡,雖說並沒有讓人靈魂破碎,但是能讓人瞬間變為白癡也是不可小覷的能力啊。奧迦德這樣想著,便暗中發誓絕不給法陣將他變為白癡的機會。
他突然記起了什麼,立即拉住了艾青,問道:「奶奶,可以教我個治癒術麼?」
原本奧迦德是想讓艾青去救薇蘭爾締的,可是轉念又一想,萬一艾青問起是誰給薇蘭爾締上的藥的話,那自己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呢。再說了,他也拿不準主意,艾青會不會給一個奴隸療傷呢?
奴隸,伯尼亞特大陸上最低賤的價級。
所以,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自己給薇蘭爾締療傷。療傷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水系魔法,一種是光系魔法,但眾所周知,水系魔法的效果絕對比不上光系魔法。因此,奧迦德並沒有去找奈奇絲。
艾青看了眼奧迦德,沒有多問什麼,溫和地笑道:「我先把咒語教你,記好了。」
奧迦德立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那套筆記中的一本白色的,以及那支特別的筆。
「我讚美你,聖潔的光之靈,請用你的慈悲化解世間一切的痛苦,治癒世間一切的傷病,以讚美之名,召喚你的慈悲的力量——治癒術!」艾青將咒語教給了奧迦德,然後從她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本書,道:「這是我從神官協會裡的圖書館給你借出來的,以你的精神力我想,在七級以下的魔法都會有效果的。嗯,我這個月怕是沒有時間給你講解了,水之日下午,你就自己看著辦吧,不過,在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你可以瞬發四級以下所有光系魔法。可不要偷懶哪。」
「是,老師。」奧迦德接過了魔法咒語書,愛不釋手地摩挲著它的封面。
鄧肯湊了過來,道:「小奧啊,下午你就不用來了,明天早上奈奇絲會在這裡等你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奧迦德禮貌地對幾個老師鞠了個躬,然後就離去了。
唉!
看著奧迦德已經走遠的背影,鄧肯歎惜了一聲。
「在感歎什麼呢?」特雷拉問道。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葛比在考慮什麼了,這孩子的記憶被封起來也就罷了,他居然把他的魔力也封了。真是……」鄧肯搖頭,「浪費了他的天份啊,葛比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呵呵,做為天生的魔法之源,他本來就是天物。至於你說葛比是在『暴殄』,我可不這麼認為。奧迦德畢竟還是少年,擁有那麼大的力量對他的成長不好,有點坐收漁利的感覺,你不覺得麼?他的心得不到應有的磨礪。」艾青說道,「其實,讓他去過普通學生的生活,可能更好些。」
「那也行,明天我就說我們有事。」
「算了吧,我們還是先帶他一學期再說。要不給葛比老大知道了,就有我們苦頭吃了。」
……
奧迦德回到自己的小屋,就立即奔向臥室。看到薇蘭爾締依然安靜地躺在床上,這才鬆了口氣,喝了口涼開水,這是他早上備下的。然後來到床邊,取出一支法杖,用極其虔誠的聲音吟唱道:「我讚美你,聖潔的光之靈,請用你的慈悲化解世間一切的痛苦,治癒世間一切的傷病,以讚美之名,召喚你的慈悲的力量——治癒術!」
奧迦德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魔力以自己手中的魔杖為引,一個光芒萬丈的法陣就出現在魔杖頭的水晶前,奧迦德手本能的一抖,那個法陣就沒入了薇蘭爾締的身體。
奧迦德並沒有感到施展了第一個魔法的喜悅,因為,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薇蘭爾締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然後睫毛微微地動了一下。
奧迦德屏氣凝神,不敢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