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幽然醒來,奧迦德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窗外有幾隻鳥兒在這清晨的陽光下亮嗓子,這屬於自然的聲音,聽起來頗為悅耳。奧迦德起身走到窗邊,手扶窗欞,看著窗外還朦朧的天色。
這威恩特城,奧迦德在幾年前曾與爺爺一同來過,當時,爺爺告訴他,這城中有個大陸最好的威恩特魔法學院。想起爺爺,他心中又是一片不經意的悵然。但他暗中告訴自己,不要想了,總有一天,自己會為爺爺報仇的。
他默默地將紫色長髮打理了一番,然後穿上一身黑色的袍子。便到院子裡去了。
從空間戒指中取出詩琴,在院子裡彈奏起來。這是他的習慣,每天清晨練琴。從他得到第一把詩琴至今,他從未間斷過。
他彈著,那些正在鳴唱的鳥兒們,似乎也很歡迎這樣一個另類的「歌唱家」,以自己悅耳的聲音和著這詩琴的旋律,吟唱起一曲對大自然的讚歌。甚至有幾隻膽大的,已經在奧迦德的身邊盤旋起來。
一曲終了。
「啪啪啪……」隨著詩琴的最後一個音符落入空氣之中時,一陣掌聲傳入了奧迦德的耳中。
循聲望去,那是一金髮少年,正立於院子外面,一身劍士打扮。顯然,他不過是一個路人。聽到如此美妙的琴聲,不由得鼓起掌來,當他看到奧迦德正看著他時,立即有些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先生,您的琴聲實在是太好聽了。」
「沒關係,你沒有必要道歉,對我而言您的掌聲已經是一種讚美了。」奧迦德優雅地將詩琴收入空間戒指,然後露出一個微笑。
看到奧迦德並不生氣,金髮男子也就鬆了口氣,道:「先生是個游吟詩人吧?」
「是的。」奧迦德將一縷紫發撩至耳後,這優雅至極的動作,讓那個金髮男子有點呆愣了。
很快地穩了穩心緒,金髮男子才道:「唔,先生,您每天都會彈琴麼?怎麼過去都沒有聽到過呢?」
「我昨晚剛到這裡。」奧迦德淡然笑道,「你也不必一口一個『先生』了,我的藝名是:紫色天堂鳥。」
一聽這話,金髮男子便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昨天剛到這裡的。一個月後,我要參加特恩威武技班的考核。平時有晨練的習慣,所以就出來看看了,沒有想到與你不期而遇,你的琴聲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她也是一個擅琴者。」
奧迦德聽了這話,不由有些親切,畢竟人家的母親也是擅琴的。突然,他又看到了這個男子的眸子是碧綠的,和自己很像。不由又是一種難以言明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心間一陣詫異,這個人,為什麼會有種熟悉感呢?莫非以前在哪裡見過?他開始搜索起自己見過的面孔。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金髮男子說:「改日再聊,我該走了。」
奧迦德點點頭,道:「慢走。」
金髮男子走了,但奧迦德看著他的背影卻似乎有預感,在不遠的將來,他和這個男子還會見面的。
默默地看著他走遠,奧迦德這才回過頭來。看到幾個侍女正有些陶醉地看著自己,然後又見伊斯也正一臉崇敬地望著自己。他走到伊斯面前問道:「怎麼了?」
「我,我還真不敢想像,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音樂。」伊斯說道,「天堂鳥,你不愧是大師級的游吟詩人。以你的水平,在這威恩特城唱詩,也絕對不要半個月就能走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在卡奇商會下屬的劇場中唱詩的時間的。到時候,我想票房一定很好!」
奧迦德愣了一下,有點驚喜地看著伊斯,道:「伊斯,真的嗎?」
伊斯看著奧迦德興奮的樣子,心中不由一驚:自己說了些什麼混帳話,怎麼可以讓主人出去唱詩呢?立即將幾個侍女打發走了,確認沒有人在偷聽之後道:「主人,伊斯該死!」
奧迦德有目光中出現了些微疑惑,但聰明如他,很快就反映過來,笑道:「如果是因為怕你剛才說的話冒犯了我,那你大可不必如此。不過,呢,伊斯,你真的認為我去唱詩會給商會帶來好處麼?」
呃……
奧迦德將伊斯眼中閃過的一絲猶豫不決看在眼裡,他笑道:「伊斯,你可是個出色的商人,有這麼好的一個賺錢機會,你難道要放棄麼?」
伊斯咬了咬牙,道:「主人,伊斯賺錢是為了主人,如果主人因為要幫伊斯而陷入麻煩的話,那伊斯寧可不賺錢。」
「會有什麼麻煩啊?」奧迦德一愣,心中不由嘀咕道:不就是唱唱詩麼?會有什麼麻煩啊?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啊?
「主人接下來的修行之路是需要100%的用功的,如果您成了劇場紅人了,那可就無法專心修行了,這是麻煩之一。主人的姿色,說實話,在男子中也是極為優秀的,您若是成了劇場紅人,怕是天天都有人煩著您了。而且相信葛比老爹有和您說過貴族中的糜爛,養男寵的不在少數,你要是成了公眾人物,那我敢說,不少貴夫人會……」
奧迦德聽了伊斯的話,不由臉色變了又變——
這裡畢竟不是威拉行省那樣的地方,在這威恩特城,隨隨便便到大街上捉一個衣著鮮艷的人,十有八九是個貴族。在這樣的地方,顯而易見,如果自己出現在劇場中唱詩,那遭到的追逐怕是絕對會讓自己吃不消的。
「好吧,伊斯,我不去了。不過,剛才那個人告訴我,這裡似乎有個叫特恩威的武技學校。」奧迦德好奇地道,「這座城難道不是被稱為『魔法之城』麼?怎麼還有個武技學校?」他曾聽說過,威恩特城中,武者是最不受重視的了。在這「魔法之城」中,可是連武者的一些公會都沒有的。
「哦,那可不是什麼武技學校,那是威恩特魔法學院的一個特別班。叫『特恩威武技班』。」伊斯耐心地解釋道,「威恩特魔法學院,每年都會收二十個特別班的學生,學費全免,並邀請亞萊頓武技學校的高級講師來指導。」
「哦?」奧迦德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疑惑且吃驚地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魔法師的身體是脆弱的,每一個魔法師身邊要麼有一隻魔獸,要麼有一個武者夥伴。你該知道威恩特一貫有試練制度的吧。每一個年級,前一半名次可以參加試練。只要你可以在試練中,做完任務,那才能進入下一年的學習。」伊斯娓娓道來,「這二十個特別班的學生是用來跟隨前20個沒有自己的魔獸的學生的。一對一地保護他們的安全。」
這下子奧迦德哪能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真是好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