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奧迦德和伊斯二人便到書房裡商量起一些事情去了。而這屋子裡的僕人們則都開始傳播起關於這個「神秘客人」的一些事情,大家都紛紛猜測著這位客人的身份和地位來。當然,沒有一個是猜對的。
「主人,以你的年齡進入威恩特魔法學院並不難。」書房中,伊斯坐在一張軟凳上。
奧迦德坐在伊斯的對面的一張軟凳上,他從進入書房起就在打量著這間書房。這是一間讓人感到舒服的書房,奧迦德自己也曾夢想過能有這樣一間書房。他聽了伊斯的話,立即收起了打量的目光,轉而認真看著伊斯,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也知道,我的年紀剛好夠進入威恩特魔法學院,可是我的樣子似乎有些特別,我擔心……」
「主人,其實我覺得,如果你改變樣子怕是不太好,而且,所謂『越擔心,越容易暴露』這個道理您也該明白的。我的看法是,您不必擔心這個,有人問起,您大可說這頭髮是染的。我想,在這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會懷疑這個的。」伊斯說,「況且,也有不少紈褲子弟,常常把自己打扮的極其特別。您做為我的主人,卡奇商會的幕後老闆,可不是一般的紈褲子弟所能相比的。我過一會兒,會給您一張紫晶卡,我會保證每天往裡面的存5萬神天幣。」
聽到這裡,奧迦德不由嚇了一跳,別人或許不知道神天幣,但對於他這樣一個早年幾乎遊歷了整個大陸的少年,神天幣對於他並不陌生。
神天幣是大陸上的通兌貨幣。光聯盟中的幣制和暗聯盟的幣制不同,因此,商業協會就同光、暗聯盟達成協議,在兩種幣制上設置一個通兌型貨幣,可以說,神天幣是永不貶值的。光聯盟的貨幣主要有:紫晶幣、白金幣、銀幣,相互之間的兌換比率為1000。暗聯盟的貨幣主要有:黑晶幣、烏金幣、銅幣,相互之間的兌換比率為100。由於民眾的習慣,常常會聽到說「晶幣」或者說「金幣」。在光聯盟,說的「晶幣」指的是紫晶幣,說的「金幣」則是白金幣;在光聯盟,說的「晶幣」指的是黑晶幣,說的「金幣」則是烏金幣。可以這麼說,暗聯盟的人平時帶的錢比較少,而光聯盟的人平時帶的錢比較多。
1神天幣可以兌換到100個紫晶幣,也可以兌換到10個烏金幣。當然,千萬不要認為光聯盟比暗聯盟窮。這只是一個傳統。
每天5萬神天幣……這似乎太多了點吧。
正想開口推遲,伊斯卻搶先開口道:「主人,不用多說什麼了,您可知道,現在卡奇商會一天的平均收入是多少?」
奧迦德搖頭笑道:「我還真不知道呢。」
「保守估計是100億神天幣。」
奧迦德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心中駭然:這小子,還「保守」呢,要不「保守」又該是多少?但心念一轉,又想道:以後的敵人可是一國之君,少不了用錢的時候。
想到這裡他又很快平靜下來,道:「伊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卡奇商會能在十年內躍居第一商會。」
聽了這話,伊斯眼中一亮,立即道:「是,主人。」
奧迦德微微一笑,道:「伊斯,我也給你一個承諾:我會在十年內成為大導師級別的魔法師。」他這樣說著,不知為什麼,伊斯在聽他說出這樣一個不太可能實現的承諾時,竟然一點懷疑之心都沒有,似乎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五年就夠了。
可是,伊斯並不知道,奧迦德在說這句話時,心中有多麼無奈——
如果不是為了家族和爺爺的話,我寧願一輩子做個游吟詩人!無拘無束地活著!
這主僕二人又商議了一些問題之後,這才散了,在伊斯的帶領下奧迦德才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很快,他便依照房子的格局發現了這個房間的特別之處,這是這個房子中最隱蔽的房間,奧迦德的博學多才,明白了這房間就是主臥室了。於是,他道:「伊斯,你的房間呢?」
「在您隔壁。」伊斯小聲說道,警惕地看了眼從身後走過的幾個女僕。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不少時間的伊斯,對於身邊的任何人都極為小心,當然,他手下的三個心腹是另一回事了。略微一忖,便朗聲笑道:「好兄弟,你來找我,我這裡也沒有其它房間了,這間臥室我一直覺得睡得不夠安穩,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睡在隔壁的房間裡的。今天你來了,就讓你睡吧。別怪我招待不周啊。」
奧迦德點點頭,就隨伊斯進了房間。
打開魔法燈,奧迦德打量了一下這個臥室。房內的佈置也甚是簡潔,一床、一桌加上兩把椅子,還有個衣櫃。
「嗯,伊斯,剛才我忘了問了,在威恩特哪裡可以修習武技?」奧迦德隨意地把自己往床上一丟,閉眼問道。
「主人如果要修習武技的話,我不推薦主人去武技學校。」伊斯雖說已經把奧迦德看成兄弟,不過他的心始終被那契約所約束,沒有奧迦德那樣放得開且隨意。
「哦?為什麼?」奧迦德脫口問道,但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份答案。
伊斯並不知道奧迦德已經有了答案,只當他全然不知其中奧秘,耐心解釋道:「武技學校培養出的都是純粹的武者,而主人您卻是要魔武雙修,我相信不用我多說了吧?」
聽到這裡,奧迦德不由對伊斯另眼相看了,他立即規矩地坐了起來,道:「伊斯……」
「什麼?」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以後,」奧迦德看著桌上的花瓶中插著的天堂鳥和鬱金香,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靨,「在有人的時候,叫我『天堂鳥』吧。」
「為什麼?」伊斯被那一抹看不透的笑靨所迷惑,不解地看著他的主人。
「那是我的藝名,爺爺取的,『紫色天堂鳥』。」之後,他臉上真誠的笑意就變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呢喃自語道,「什麼時候,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能做回『紫色天堂鳥』呢?」
唉……
一聲沉沉的歎息,彷彿是萬鈞的重量,被放在奧迦德的心底。伊斯也沉默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眼前這個儒雅的男子,就彷彿是那神話中的力士——背負著伯尼亞特大陸的重量的巨人。
太沉重了。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很快,奧迦德又變回了有一絲懶散的年輕人。但這一瞬間也讓伊斯明白,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是做了一個無奈的決定,他可以理解他——
不會有人願意將自己推向「不尋常」的道路。
因為,「不尋常」就意味著,這一路上將佈滿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