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露出魚肚白,幾顆星星在晴朗的天空中暗淡下去,慢慢消逝不見,灰白色的天空泛起粉紅色的霞光,越來越濃,似若少男緋紅的面頰。
易雲嫣睜開眼睛,拿起床頭的手帕擦乾萊清竹頭上的汗水,半夜萊清竹醒來之後剖腹的刀口很痛。
可是為了不影響易雲嫣休息萊清竹極力隱忍著,實在忍不住時才發出一兩聲極度壓抑的呻吟。
「清竹,你要不要喝水?」易雲嫣看著萊清竹乾裂的嘴唇問道。
「嗯。」萊清竹虛弱地應了一聲。
易雲嫣連忙下床去取水,然後還像昨天餵藥那般一口一口喂萊清竹。
萊清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浮起一絲笑意,能得妻主如此細心溫柔呵護,他真的感覺很幸福。
「雲嫣姐姐,我可以進去嗎?」程無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吧!」
程無雙端著一碗瘦肉泥粥,走到床前,輕聲道:「清竹哥哥,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你一定要多吃一點兒。這樣才能好得快起來。」
「謝謝你,無雙。」易雲嫣接過碗。
程無雙美眸裡波神流轉,閃爍著光彩,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易雲嫣,輕聲道:「雲嫣姐姐,你的早餐我也準備好了,待會兒我讓小廝來照顧清竹哥哥,你去沐浴更衣吃飯吧!」
「呀,好。」易雲嫣點點頭,被程無雙一提醒,易雲嫣才發現自己身上確實很髒,還有些許血跡。
喂完萊清竹的早飯後,易雲嫣和程無雙一起吃了早飯,然後又在程無雙的安排下沐浴。
進了房間,有一個醫館女弟子守候在裡面,躬身行禮道:「易大人,公子讓在下侍候你沐浴。」
「哦!」易雲嫣心下暗道,程小公子還真是有心。
程無雙守在門外,聽著裡面嘩嘩的水響聲,程無雙的臉上忽地火熱火熱地發燒,他從未見過女人的軀體,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曾經有一次程無雙偷進易雲嫣房間躲在房樑上時恰好碰到她洗澡,可當時他太緊張了,一直閉著眼睛,什麼也沒敢看。
沐浴過後,易雲嫣換上程無雙準備的衣服,無論內衣還是外衣都剛好合身,她打開房門看到程無雙臉色緋紅地站在門口發呆,於是輕笑道:「無雙,這是你姐姐的衣服嗎?我穿正好合身呢!」
程無雙抬起眼眸,霎時愣在那裡,沐浴過後的易雲嫣好比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嬌俏臉龐上的肌膚似若吹彈可破,清新靈動的大眼睛正笑意吟吟地看著他,幾滴調皮的水珠順著髮絲慢慢向下流淌顯得更加性感誘人。
她真是美得讓人不敢直視,程無雙垂下眼眸腹誹道,一個女人家生得這麼姿貌絕倫,盈盈若水幹什麼?只會到處粘花惹草,禍害無辜單純的弱男子罷了,害得他這麼多年眼裡都看不到別的女人。
「無雙,我問你話呢?」易雲嫣伸出手在程無雙面前搖搖,笑道,「你這個傻孩子發什麼愣呀!」
程無雙回過神來,原本淺紅的臉龐更加地明艷動人了,他垂面羞澀地道:「雲嫣姐姐,這些衣服是我為你做的,一直沒有機會送給你。」
易雲嫣的嘴張成了O形,驚訝道:「你做的?內衣也是你做的?」
「是的。」程無雙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頭埋得更低了,「我是問你府上裁縫要的尺寸。」
這下輪到易雲嫣臉紅了,程小公子連肚兜和內褲都幫她做,他還真當自己是她的夫侍了。
程無雙輕瞥了易雲嫣一眼,嬌羞一笑,轉身進屋子把易雲嫣的髒衣服抱出來,放到桶裡。
「無雙,髒衣服不用你洗,我自己來。」易雲嫣連忙搶過木桶。
程無雙立即推開易雲嫣的手,紅著臉道:「雲嫣姐姐,你去陪清竹哥哥吧。洗衣做飯這些事本就是該男人做的,哪能讓女人來做呢?」
易雲嫣不再堅持,轉身回房去陪萊清竹,這兩天她才發覺程小公子原來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
兩個小廝把客房裡易雲嫣洗澡的木桶抬出後,走到水井邊對程無雙道:「公子,這種粗活讓奴才們來做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這是雲嫣姐姐的衣服。」程無雙彎起右手臂擦乾額頭上的晶瑩的汗水,臉上泛起甜蜜的笑容,繼而又埋頭用力搓洗著衣服。
易雲嫣推開房門,花弄影長身立玉,俊顏含笑,正站在萊清竹的床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看到易雲嫣進來連忙欠身行禮。
易雲嫣扶起花弄影,問道:「昨晚,琪兒已經安然回宮了吧?」
花弄影垂下眼眸,掩蓋著如星辰般光耀的琉璃美眸,輕聲道:「妻主,你放心吧,四殿下已經回宮。這兩天妻主和四殿下最好不要見面,因為太女殿下的眼線正在醫館面前晃悠,倘若她拿四殿下的貞潔做文章,就算四殿下和你都不在乎,可是女皇的面子沒處放,難保她一怒之下拿妻主你開刀。」
「我知道。」易雲嫣點點頭,葉赫千尋連她親爹的清白都可以拿出來做文章,所以她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蹙眉,沉吟片刻道,「只怕琪兒沒那麼安份,待會兒就忍不住來找我了。」
「妻主放心,四殿下已經答應奴家殿試之前不會來找你,你有時間的話還是抽空看看女皇出的試題吧!」花弄影拿起桌上他帶來的易雲嫣的朝服一邊為她穿上一邊道,「不過早朝還是應該去上,越是關鍵時刻妻主越得表現得沉穩,這樣女皇才會對你另眼相待,捨得把她的寶貝兒子嫁給你。」
易雲嫣疑惑地看著花弄影,緊盯著俊美的臉龐,道:「琪兒他怎麼可能會聽你的?」
花弄影面色微微一變,垂眸掩去眼中的一絲慌亂,修長而靈巧的一雙白淨柔夷為易雲嫣束上腰帶,輕聲道:「現在四殿下和奴家很親密,他要奴家和他以兄弟相稱,他說除了妻主你以外,他什麼都願意和奴家分享。」
易雲嫣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倒像葉赫千琪這個小妖精的口氣,她挑起花弄影的下巴,在他誘人的紅唇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啄,柔聲道:「琪兒就是這般霸道,你別介意。」
花弄影的呼吸一窒,臉上立即一片潮紅,他不是處子,他是個成熟的少夫,以前也經常在妻主身下承寵,可是現在他卻窘迫得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年。
也許是太久沒有被妻主寵幸了,所以現在才會變得如此敏感吧,他吸了口氣來平息自己內心的躁動不安。
看到花弄影這般表情,易雲嫣的心裡也莫名的泛起一陣漣漪,她轉頭瞥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的萊清竹,低聲對花弄影道:「我去上朝了,你好好照顧清竹,有情況立即叫無雙。」
「嗯,妻主你放心吧!」花弄影不敢抬頭看易雲嫣的眼睛,直到聽見易雲嫣關房門的聲音,他才抬起頭來,恍然地坐到椅子上,伸手撫摸著自己被妻主親過的唇瓣,甜蜜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大殿之上,雕樑畫棟,金碧輝煌。
葉赫水芯對於易雲嫣按時來上早朝嗤之以鼻,她果然是看不懂自己出的考題,倘若看得懂就應該留在府內用功了。
柳葉就不曾來早朝,據說是在練琴。
整個早朝易雲嫣雲淡風輕的神色卻又讓葉赫水芯有些疑惑,她不是很在乎琪兒麼?到底為何還能這般淡定?
宣佈下朝後易雲嫣不動聲色地離開,聽到身後眾人議論。
一個道女皇的考題根本無人看懂,唯獨柳葉大人在家裡練琴,看來女皇是明著放水了。
另一個附合道四皇子是柳葉的人是板上釘釘穩打穩的事情了。
易雲嫣聞言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不屑地拂袖離開,她們真是太小看她易雲嫣了,她心儀的男人豈會拱手讓人?
柳葉給她的琪兒寶貝提鞋都不配,想抱得琪兒歸,更是做夢。
兩天很快就過去,殿試的緊張時刻來臨。
女皇一身金色的鳳袍,頭戴鳳釵,雍容華貴,氣宇軒昂,精神飽滿,她一臉淡定從容的笑容,端坐在鳳椅上。
葉赫千琪一身華貴地白衣,俊美地容顏,慵懶地神色,笑盈盈地看著朝堂上的眾人,桌子下面的一雙手卻在不停地揉捏著自己的絲帕來掩飾他內心的緊張。
他的手心已經微微出汗,嫣兒怎麼還不來?他答應花弄影兩天不去找易雲嫣,他兩天他在自己的寢宮裡真是度日如年。
文武百官個個穿著筆挺的朝服立於兩排,她們與其說是來作證以示公平,不如說是來看熱鬧的。
對易雲嫣還沒有宣佈放棄比試她們甚是吃驚,她們中的很多人在拿到考題的當天就宣佈放棄了。
柳葉滿腹自信、氣宇軒昂地站在大廳,微微掃視眾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易雲嫣到現在還不曾過來,難道是臨陣退卻了?
「易大人到……」
隨著通報官的一聲喧嚷,眾人的神色都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