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皇后 陌上花 第195章
    「玉兒,我去探路,你在這等我,千萬不要離開此處,如果兩個時辰我還沒有回來,你再走,好嗎?」風無痕將她放了下來,鄭重地交待著,若是兩人在這迷宮內走散了,想要再找到彼此,簡直如同海底撈針。

    本想帶著她,可是一來這樣會耽擱時間,二來無極天尊設下的機關不容小覷,他不能帶著她一起涉險。

    「帶上乾坤寶劍,萬事小心,我就在這兒等著你,等著你帶我離開。」明白他心中所想,顏如玉不禁感慨萬千,眸中帶著朦朦的淚意,卻堅定地望著他,她要讓他知道,如果他不回來,自己絕對不會離開此處的,她會在這裡等他,不管是兩個時辰也好,兩天也罷,她一定會等他。

    「玉兒,我會平安回來的,我向你保證!」風無痕動容地將她擁進懷裡,一手攬住她的腰枝,一手扣住她的後腦,修長的手指,與滑順的青絲糾纏在一起,彷彿決別一般,久久不願分開。

    良久,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風無痕撫了撫她冰冷的小臉,目光裡充滿了濃濃的眷戀與不捨,柔聲道: 「玉兒,等我回來。」

    「嗯。」顏如玉使勁地點著螓首,望著那欣長的背影,眼睛有些濕濕的,她的心裡好怕,好怕他會一去不回。

    那雪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顏如玉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不知不覺得咬緊了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他會沒事的,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時間緩緩地流逝,她從來不知道時間會過得如此漫長,一個時辰,卻像一年那麼久,嬌小的身體抱肩坐在地上,眼睛怔怔地望著前方,隱隱聽見裡面不時的有機關啟動的聲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的為他祈禱著。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裡面很久沒有聲音傳來了,顏如玉的心中不禁忐忑起來,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會不會出事了?

    此時,她好後悔,後悔沒有和他一起去。

    緩步走到前方的入口處,他就是從這裡進去的,腳剛要踏進去,卻又收了回來,他讓自己在這裡等他,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重新回到原處坐下,將頭埋在膝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那微顫的肩膀,卻彰顯了她此刻的緊張,擔心,恐慌,與無助……

    她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時辰,許是一天,許是兩天,也許還更久,風無痕一直沒有出來,她早已又冷又餓,卻執著地不肯離開,堅持要等他回來。

    身體上的虛弱,加上精神的高度緊張,使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腦袋也越來越沉,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嬌弱的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身上早凝結了許多寒霜,抱著肩膀的雙手已經被凍裂,血還沒來得及留下,便已凝結冷固在傷口處,一層覆著一層,兩隻手像個血饅頭似的,觸目驚心。

    四周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濃得如墨,腳下是刺骨的冰冷,她知道,自己正站在冰面上,有粘稠的液體正從足下,向四周緩緩地蔓延。

    鼻息之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她瞪大了眼睛四下張望著,入目的卻只是沒有盡頭的黑暗,忽然,冰面四裂開來,她跌進了寒潭之中。

    刺骨的冷,錐心的疼,她踩著水,奮力地掙扎著,卻是越沉越深,長髮如同水草一樣輕輕飄蕩著,手腳越來越無力,越來越麻木,身體已經冷地沒有知覺。

    終於,她放棄了掙扎,閉上眼睛,任自己緩緩地向下沉去……

    「玉兒,快醒醒!」風無痕將她抱在懷裡,不斷地給她輸著真氣,可是,半個時辰了,她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他萬萬沒想到,那迷宮會那樣大,裡面的機關會那麼多,出路會那麼難找,他一去就是整整一天,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如同一個冰人似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氣弱游絲。

    今天才是十二,她的寒毒就提前發作了,若是到了十五,她還能挺過去嗎?風無痕修眉緊擰,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已是破爛不堪,血跡斑斑,顯然是在迷宮中受了機關的重創。

    寒潭,似乎沒有底一樣,就在她以為自己就快要溺死的時候,突然,一道強光刺疼了她的眼睛,緊接著,一隻溫暖而有力的手將她拉了上去。

    「玉兒,玉兒……」聽見有人在耳邊喚著自己,感覺自己似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股暖流從後背傳來,流向四肢,流向每一條已經被凍僵的血管。

    身上似散了架一般,每個骨節都疼痛難忍,用盡了渾身力氣,將眼睛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隙,還沒看清救她的是何人,便被兩片濕熱的唇封住了嘴巴,掠奪著她微弱的呼吸,和飄忽的靈魂。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唇分,一張放大的俊顏映入眼中,剛剛看清楚,腦袋又被他攬進了懷裡,她的臉,被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玉兒,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會醒不過來……」風無痕的聲音暗啞而顫抖,緊緊地將她擁著懷裡,下巴在她的發上摩娑著,極力地逼退了眼中的淚意。

    「風無痕……」顏如玉輕聲呢喃,他回來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救自己的,他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天神。

    「你受傷了?」鼻息間縈繞的血腥,讓她微微一窒,伸手攀上他胸口,有粘濕的感覺,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雖然不曾看到他的傷勢如何,但她知道,他一定傷得不輕。

    抓住她凍瘡猙獰的小手,風無痕將她抱起,輕聲安慰道:「我沒事,先離開這裡再說。」

    「嗯。」顏如玉點了點頭,依然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她不敢看他受傷的樣子,也不敢讓他看見自己流淚。

    為什麼,心會這麼痛呢?

    就如上一次,她將龍龍紋匕首插進他的胸膛裡感覺一樣,心似被狠狠地捏住了一般,莫名的痛,難以言喻的疼。

    她知道,他們一定有者刻骨銘心的過去,就如他說的,他們曾經相愛過,而且很愛很愛……

    可是,她為何會不愛了?卻愛上了漩昊?

    她為何又會忘了他?明明沒有失憶,卻獨獨忘了與他的過去?

    一個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漩昊會用那麼卑鄙的手斷來對她,他是那麼愛她。

    自風無痕不顧生死的跳進陷阱來尋自己之後,顏如玉就再也不能把他當成普通的朋友來看待了,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卻欺騙不了自己,她的確是對他動了情。

    柳眉微蹙,她該怎麼辦呢?即使漩昊使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可是,他的確很愛自己,對自己百依百順,溫柔寵溺,她也確實愛過他,也因此幸福過,沉醉過。

    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卻空置後宮,把一腔癡情全給了她,她如何能負他?

    可是風無痕的愛,又是那麼執著和熱烈,其至不惜與自己同生共死,一路上的呵護照顧依然歷歷在目,即使自己忘了他,忘了與他的過去,可是他卻無怨無悔,甘之如飴,她能再傷他一次嗎?

    她對南宮漩昊有愛,是一種出於本能的貼近。

    她對風無痕有情,是一種靈魂上的吸引。

    兩個男子,兩種不同卻一樣強烈的愛,在她心裡糾結著,感情的天秤,一會偏向南宮漩昊,一會又偏向風無痕。

    她有些糊塗了,不知該何去何從,難道真的如碧瑤所說,自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麼?

    「玉兒,我們出來了,先休息一下吧。」風無痕打斷了她的沉思,溫柔的開口,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倚著冰牆坐好。

    「你的傷……」顏如玉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看著那個一直如謫仙的男子,此刻卻是如此的狼狽與頹廢,面色蒼白如紙,衣衫殘破,深身是血,肩上,臂上,腿上,胸上,腹上,到處都是被利器劃傷的傷口,皮肉外翻,讓人不忍目睹。

    「都是些皮外傷,不要緊的,別擔心。」風無痕順了順她的青絲,看著她含淚的目光,心裡既感動,又內疚,感動的是她心疼自己,內疚的是自己讓她擔心了。

    他真的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般模樣,可是,卻又不能遮住她的眼睛。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聽著他安慰的話語,顏如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在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風無痕悶哼一聲,被她這一撞,止住血沒多久的傷口又裂開了,可是,他也只是微皺了一下眉,便把女子擁在了懷裡,輕輕拍打著她抽動的肩膀,低聲道:「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個什麼?」

    感覺到額上的濕粘,顏如玉急忙起身,看著滲出的紅艷,心裡又是一陣抽痛,「對不起,弄疼你了吧。」

    「不會,一點兒都不痛。」風無痕用衣袖拭了拭她的眼淚,再一次將她納在了懷裡,只要能抱著她,這點疼又算什麼呢?

    濃濃的情愫瀰漫開來,顏如玉任他擁著自己,任他的溫柔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心裡突然產生一個想法,若是能這樣死在這裡也不錯,起碼不用再出去面對感情上的糾結……

    扳正她的身子,風無痕從衣上扯下幾塊碎布,將她凍傷纍纍的雙手包了起來,整個過程小心翼翼,微擰著眉,隨身沒有帶著療傷的藥,如果不及時醫治,她的手,可能會潰爛,要盡快從這裡出去才行。

    「走吧。」風無痕將手臂伸向她,想將她抱起。

    顏如玉搖了搖頭,「我自己能走。」脫下他裹在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我不冷了,你穿好。」那滿身的傷口,讓她看了心酸,更心疼。

    「我扶你。」風無痕將外袍穿好,顯得精神了許多,起碼不再狼狽,他知道她身子很虛弱,兩天水米未進,寒毒的提前發作又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堅持要自己走,無非是不想讓自己太累而已。

    從沒有過的失敗之感,在他心裡升起,他居然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天樞宮,這筆帳,他記下了!

    走過漫長且狹窄的寒冰通道之後,一個諾大的冰雕世界呈現於眼前,無數的夜明珠嵌於其中,將整個世界照得宛若白晝。

    花草樹木,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切都是冰做的,晶瑩剔透,美綸美奐,彷彿進了童話世界一般,美得夢幻,美得不真實。

    冰橋下是一個深潭,寒煙升騰,這麼冷的環境下,那潭水卻並未結冰,且像平得如鏡子一樣,沒有半點漣漪。

    「玉兒,先坐一下,我去取點水來。」風無痕將外袍脫下,墊在冰凳上,扶她在冰登坐好,轉身像那深潭而去,這個時候,能有水飲用,好比雪中送炭。

    手緩緩地伸入,潭水竟寒的刺骨,掬了一捧與掌,凝起真氣將水溫熱,這才回到顏如玉的身邊,「玉兒,喝吧。」

    喝了水,體力稍有恢復,這才四下尋找出口,推開一間房門,裡面竟是堆積成山的金銀珠寶,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兩人看了一眼,走向另一間房。

    這是一間客廳,一男一女,兩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正坐在桌旁飲茶,呈現著一種低眉淺笑,舉案齊眉的情景。

    「這位男子是無極天尊,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彩霞宮主了。」看著兩個雕像,風無痕緩緩開口,天樞宮的祠堂供著無極天尊的畫像,他自然認識。

    「她就是彩霞宮主?」顏如玉訝然地開口,「我在搖光宮的月華洞見過她,還有另外一名男子的屍首。」

    那年她才七歲,無意中發現了月華洞裡的密室,機緣巧合下,得到了武功秘籍《幻月真經》,更有讓世人瘋狂的赤焰珠。

    因為引來無妄之災,她並沒有拿走赤焰珠,至今,讓無數人瘋狂的武林至寶,仍然在那密室之內,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它的所在。

    「那名男子應該是無相門的門主無相子,當初無極天尊與彩霞宮主成親之日,無相子找上門來,擄走了彩霞宮主,從此,無極天尊便生死不明。」

    「彩霞宮主她死時還面帶笑容,無相子也一樣,而且是殉情而亡。我想,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但是無極門的祖師是佛門中人,歷代門主不得成親,直到彩霞宮主要另嫁他人,無相子才鼓起勇氣帶著她雙宿雙飛。」

    顏如玉幽幽地歎息一聲,而後又狐疑地道:「可是年齡不對啊,他們兩個看起來死了還不到十年,他們若活到現在不是有一百二三十歲了?可是從遺體看來,彩霞宮主只有四十多歲,無相子也就三十出頭。」

    「一旦進入宗師級別,容貌就不會再有變化,而且級別越高,越是長壽。」風無痕好笑地開口,沒想到她連這個都不知道,不然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沉迷修真之術,為的就是鶴髮童顏,延長壽命。

    「難道我八十歲了還是這個樣子?」顏如玉指著自己凍得發青的小臉,驚訝地開口,那不成妖精了?

    「是。」風無痕挑了挑修眉,帶著戲謔之意開口,「以你的修真天賦看來,你最少能活到二百歲。」按照她的進階速度,也許用不了幾年,就能達到幻月宗師的級別的了。

    「呃,妖精!」顏如玉惡寒地抖了抖肩,腦中不由得浮現出自己的孫子重孫子、甚至是重重孫子圍繞在自己身邊,然後對著這張百年不變的臉叫奶奶和祖宗,眼角不由得直抽……

    兩人出來房間,又來到另一間房門前,上書「神兵塚」三個大字,下方刻有幾行小字:上古神兵,盡集於此,乾坤斬龍,不值一提。有幸來到此處者,可任選一件,切莫貪心,否則後患無窮。

    看罷,風無痕冷冷一笑,原來自己用的斬龍劍,以及玉兒從天樞宮羸得的乾坤寶劍,在無極天尊的眼裡都是不值一提之物,他倒要見識見識,這裡面到底放著什麼樣的神兵奇器!

    抬足踏入房間,立即感到一種強大的氣場從四面八方襲來,風無痕自嘲地一笑,雖然還沒看到實物,但單從這氣場來講,確實不是乾坤寶劍可以比擬的,無極天尊,果然所言非虛,真是搜羅了不少寶貝於此。

    難怪他會言明,不可貪心,否則後患無窮,這裡的神兵不論是將哪一件現世,都會引來無數江湖中人的覬覦,就算本事再高,能防得了一時,誰又能防得了一世?

    房內設有許多冰台,每方冰台上都放有兵器,二人行至第一方冰台前,上面放著兩把款式相仿的寶劍,其中一把較窄且稍短,淡青色的光芒悠悠閃現。

    冰台邊刻有小字:干將莫邪,永世不離。鐵英所鑄,一雄一雌。雙劍合璧, 所向披靡。鸞鳳分之,平凡無奇。

    原以為只是一個傳說,沒想到卻有此雙劍流傳於世。素手輕抬,脂腹緩緩滑過劍身,微涼的觸感,帶著隱隱的排斥之意,收回手,顏如玉後退一步,深施一禮,以示敬意。

    干將莫邪,本是一對恩愛夫妻,傳說楚王命其二人鑄劍,然鐵英三月不熔,妻子莫邪,為救干將性命,投身煉爐,才鑄成雙劍。

    其夫因懷念妻子,只把干將寶劍奉於楚王,東窗事發之後,楚王派兵捉拿,莫邪寶劍從匣中躍出,化為神龍,救走干將。

    第二方冰台上,放著一把劍身奇窄的寶劍,呈血紅之色,旁邊書著:天襲寶劍,血石而煉。開山劈地,彈指之間。劍中之魔,煞氣無限。強則強矣,福禍難斷。

    第三石台上,放著的是玄黑色的軒轅寶劍,上註:玄鐵金鎢,無堅不摧,此劍在手,笑傲江湖。

    一方又一方的石台看下去,其中有修羅刀,滅魂劍,破天斧等,每一件都是上古神兵,每一件都是威力無窮的神器。

    顏如玉看過之後,雖然感歎,卻一件也沒有拿,一來她不顫用劍,二來也嫌攜帶起來有些麻煩,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未知,哪有心情選劍?

    風無痕雖然每件都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卻也沒有佔有之心,直到最後行至最後一方石台,上面一把淡青色的短劍引起了他的興趣。

    青色的光澤,如水一樣籠罩在劍身之上,溫潤如玉,短小精煉,與他所用的斬龍劍有異曲同工之妙。

    輕輕執於手上,過輕的重量,以及手柄處的異樣讓他微微一愣,這竟然是縱向剝開的半把劍,再看向石上,另一半還在上面,卻是呈淡紅之色。

    目光移向旁邊的小字:此劍名為問情,青為問,紅為情。兩劍合二為一,以男女之血滴之,若能熔合,則證明二人心意相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為雙生,喻意一生一世一雙人。雙生寶劍,威力無窮。認主識人,只有滴血之鶼鰈,方可使用,否則,必遭反噬。若它朝一方情斷,雙生分之,復為問情,毫無威力。

    「好奇怪的劍。「顏如玉看著註解,輕聲地道,也不知這無極天尊是從哪弄來的這些神兵,一件比一件稀奇。

    「很有趣。「風無痕薄唇輕勾,將兩把劍拿在手裡,復又將乾坤寶劍放在上面,一劍換一劍,他可沒貪心!

    讓天樞宮的震宮之寶長眠於此吧,若是帶了出去,難免那些老狐狸不來搶,雖然不怕,但總是個麻煩。

    攙著顏如玉的手臂,風無痕輕柔地開口,「走吧,我們去找出口。」

    「好。」顏如玉輕點螓首,兩人將整個冰雕世界都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任何出路和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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