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玄武背起風無痕,衝著院內的黑衣死士命令道,一群人怒吼著向外廝殺,嗜血而瘋狂死士們一個一個倒下去,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可是,其餘的人,仍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向外狂奔。
南宮漩昊輕輕抬手,從身旁的侍衛手中拿過弓箭,三支利箭搭在弦上,對準了玄武背上的風無痕,曲臂,緩緩將弓拉滿。
不要!驚呼聲卡在喉嚨裡,顏如玉的心弦隨著南宮漩昊拉弓的動作而繃緊,彷彿隨時都會斷裂一般,一顆心緊張得幾乎停止了跳動。
餘光睨見女子倏然蒼白的臉色,南宮漩昊的鷹眸被酷寒所充滿,拉弓的手猛地收緊,骨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之聲,既使她忘了與他的過去,可是,她的潛意識竟然還是會擔心他的生死!
「咻咻咻」三響,三箭齊發,以破竹之勢向前飛衝過去,全部射在了皇帝南宮煜的身上,一箭在頭,一箭在頸,一箭在背,南宮煜還來不及呼痛,便垂下了腦袋。
緊繃的心弦隨著南宮煜的死而鬆軟下來,顏如玉這才驚覺自己方才有多麼害怕,側頭看向一臉陰鷙的男子,心裡湧上一投愧疚,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漩昊,我……」
「玉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打斷她的話,南宮漩昊看著遠方,語氣中帶著幾絲自嘲的味道,若不是怕刺激到玉兒,他的箭不會在射出的一瞬間而偏移了方向。
他怕,真的很怕,怕她會想起那些過去,怕她會離自己而去,更怕她將來會憎恨自己,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痛斥自己的無恥……
「不,一點也不,你是我的漩昊,用心愛著我的漩昊,你怎麼會可怕呢?」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文才的反常,顏如玉也聰明地不再提及,安撫地拉過他的手,「在我心裡,你只是漩昊。」
他弒父,的確是很殘忍的一件事情,但是,南宮煜將他扔在思過苑十五年,任人欺凌,不聞不問,又何償不是殘忍?
她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在思過苑的情景,滿室彌爛的腐敗味道,太監煮得那些連豬都不會吃的食物,那時的他,落迫得像一個乞丐,苟延殘喘,過了十幾年豬狗不如的生活,他吃了太多的苦。
所以,她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怕,更不覺得他殘忍,只覺得他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玉兒,謝謝你。」南宮漩昊動容地抱住他,只要她能理解他,就足夠了,他不管天下人如何說,如何看,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她……
顏如玉的目光不自覺的望向遠方,他會死嗎?她知道自己出手有多重,那一匕首,精準的刺在他的心口上,再深一許,他就會當場斃命……
見她又一次失神,南宮漩昊不著痕跡的擋住她的視線,拉著她的手,柔聲道:」走吧,很晚了,我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
「嗯。」收回目光,顏如玉點頭,經他一說才想起他手臂上的傷,心裡不僅有些自責,為什麼要去關心風無痕的死活?
他傷了漩昊,死不足惜!
顏如玉把那個在腦中不停閃現的影子趕走,挽著南宮漩昊往寢宮走去,一遍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漩昊,才是她應該在意的,關心的人!
第二天,皇帝病重身亡的消息從宮皇傳了出去,震動了整個蒼頡國,一時間,人心惶惶,兩種說法同時在市井間流傳開來,一是太子等不及要當皇帝,所以弒父奪位;二是三皇子對皇帝未立自己為儲君而心生怨恨,所以欲先弒父,後殺兄,自己取而代之。
流言滿天飛著,京城開始動盪不安起來,此時,有許多百姓開始漸漸懷念起善良無爭的二皇子來,並且議論紛紛,說宅心仁厚的二皇子才是皇帝的最佳人選。
受到流言的影響,先前力挺太子的官員開始有些動搖,南宮漩昊立即採取了相應的措施,下旨公告天下,大意為:皇帝駕崩,乃蒼頡之不幸,舉國同哀,十日之內,全國百姓必須著麻衣,吃素食,不得有貿易往來,至於商家的損失,皆由朝庭補償。
國喪的場面更是史無前例的莊嚴,宏大,南宮漩昊一身孝衣,雙手捧著靈牌,頭髮綾亂,面色憔悴, 眼神悲哀而沉痛,緩緩行走在金棺之前,一步一步向皇陵進發。
送喪的隊伍多達數千人,皆是一身素縞,手執靈幡,悲泣地穿過京城的主道,一路哀樂連綿,冥紙漫天飛舞。
百姓也身著麻衣,跪在街道兩側,在看到南宮漩昊那沉痛憔悴的面容時,紛紛改變了先前的看法,太子殿下可真是個孝子啊,誰說太子弒父奪位,真是鬼扯,你看看那傷痛欲絕的表情,是說能裝就能裝出來的麼?
國不可一日無君,國喪之後,立即日舉行了新帝的登基大典,南宮漩昊正式成為一代帝王,改國號天元,喻義受命於天,源之真龍也。
南宮煜統治蒼頡十九年,是非功過,只能由後人來評說了,他的時代就此畫上了句號,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減免三國賦稅,此舉,更是迎來的百性的擁護和愛戴,之前太子弒父篡位的說法也漸漸平息了,皆將茅頭指向了先皇遇刺之後就消失無蹤的三皇子身上。
煙雨樓。
如煙坐在床邊,看著那虛弱不堪,沒有一絲生氣男子,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
猶記得那一夜,她坐在樓下,懷抱琵琶,他坐在樓上,把酒獨酌,隔簾相望之時,玉樹臨風,宛若謫仙般的他,一眼就將她深深吸引住了,從此,便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男子。
可是,那一夜之後,他卻再也沒出現,她翻遍了京城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整日鬱鬱寡歡。
終於,他又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卻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這怎麼能不讓她難過,讓她心痛?
門被推開,朱雀和玄武拉著孔齊修匆匆進來,「快看看公子,已經七天了,一直是昏迷不不醒!」
如煙連忙起身讓開,抽泣地懇求道:「有勞大夫,一定要救救他!」
孔齊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這是誰啊?這裡的妓女?她難過個什麼勁兒?風無痕跟她有什麼關係?
也來不及多問,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男子,急忙掏出一枚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裡,而後才開始把脈。
「怎麼樣?」朱雀忐忑地開口,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公子,虛弱地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這些天真是急死他們了,南宮漩昊派人四處搜尋他們的下落,他們也不敢請大夫,只能飛鴿傳書將孔齊修找來。
孔齊修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口,蹙眉道:「暫無性命之憂,何時能醒來就說不准了,他是如何受的傷?」跟他認識那麼多年了,幾乎沒見他受過傷呢,這次傷得可不輕呢,誰這麼大的本事?
「還不是那個顏如玉,見異思遷的東西!」玄武氣憤地開口,看了一眼還在房間裡的如煙,道:「有勞姑娘這幾日對我家公子的照顧,你且回去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們吧。」
如煙盈盈一禮,道:「好吧,這裡是我的院子,平時不會有人進來,安全得很,幾位儘管放心。」
送走了如煙,玄武才將事情的始末詳詳細細地講給孔齊修,後者的表情凝重下來,「難怪他一直昏迷不醒,他這是潛意識裡不想面對這個現實,不願意醒過來。」
「那可如何是好,你倒是想個辦法啊?」朱雀一聽就急了,還有好多大事等著公子處理呢,這麼睡下去怎麼能行?
「解鈴還需繫鈴人,去找顏姑娘吧,只有她來了,說不定能喚醒她。」孔齊修歎息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以他的觀察來看,顏姑娘可不是一個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人。
「找她?就是她將我家公子傷成這個樣子的,你嫌我家公子死得不夠快麼?」玄武立即跳了起來,朱雀也不贊同地搖搖頭,先不說她肯不肯來,現在皇宮必定戒備森嚴,他們也進不去。
「不許你這樣說我娘子!」一身紅衣妖嬈的獨孤孑推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床上的好友,衝著幾人慵懶地開口:「我查過了,南宮漩昊與魔宮宮主夜媚姬來往密切,那個老妖婆生於南疆,最擅巫蠱之術,十有八九是她對娘子施了什麼妖法,讓娘子忘了與無痕之間的感情,才會出手傷他。」
「就算是又如何?她能傷公子第一次,就能傷第二、第三次,總之,我不允許那個女人再接近我家公子!」玄武大聲反駁著,他永遠也不會原諒她,敢傷公子的人,就是他一生的仇人!
懶得理那個公子就是至高無尚的男人,獨孤孑走到床邊,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臉,大聲道:「風無痕,你給我聽著,娘子傷你絕不是出於本意,她是被妖術控制了,你給我醒過來,是個男人的話,就把她從南宮漩昊的手裡給我搶過來!別人可以懷疑她,誤會她,但是你不可以,她那麼愛你,從她飛身衝回地廳救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愛你,用她的生命愛著你,你不可以褻瀆她的感情,你沒有這個資格!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對她的?從開始,就是你在欠她,辜負她!」
「玉兒……」風無痕的唇動了動,吐出幾不可聞的兩個字,但是房裡的人卻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幾個男人被他的癡情所撼動,即使被傷成這個樣子,可是能夠喚醒他的,還是只有那個女子,她甚至不必現身,便能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時光荏苒,秋去冬來,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下紛紛揚揚的灑下,給皇宮穿上一層白衣。
鳳棲宮,南宮漩昊一身明黃的金絲龍袍,尊貴無比地站在門口,看著仍穿著鳳袍的藍皇后,冷冷地開口:「藍皇后與國師勾結,以逍遙丹毒害先皇,以至先皇日漸虛弱,最終不治而亡,現剝去封號,打入冷宮,終身不得踏出一步!」
「臣謹遵聖諭!」侍衛統領跪地領命之後,帶著兩名侍衛朝藍皇后走去。
「本宮會走!」甩開兩名侍衛的手,藍皇后整理了一下梅紅色的鳳袍,儀態萬千地走了過來,在南宮漩昊的面前站定,嘲諷地開口:「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皇帝能做幾天,你還不知道吧,本宮的兒子,你的三皇帝就是聞名天下的流雲城主,他一定會來救本宮的,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流雲城主?」南宮漩昊不屑地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將她帶下去。」
「母后!」南宮承業從殿外跑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在南宮漩昊的面前,扯著他的龍袍,哭著哀求,「大皇兄,你放過母后吧,冷宮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你就把她軟禁在這裡,好不好?」
「承業,你只管當好你的四皇子,皇兄不會虧待你,其它的事,不許你管!」南宮漩昊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出了鳳棲宮。
站在白芒芒的雪地裡,南宮漩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望著廣闊的天空,突然感到一種空落,報了仇又如何?他的母后,永遠都活不過來了。
藍鳳兒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消去他心疼之恨,但是有一點,她說對了,她有一個可以呼風喚雨,不容小覷的兒子,一天沒有抓到他,他就一天不能至藍鳳兒於死地,將她打入冷宮,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麒麟殿,顏如玉懷裡抱著一個暖爐,懶洋洋地窩在寬大的龍椅裡,小白蹲在御案上,抱著一盤點心,吃得不亦樂乎,愈發得圓了。
南宮漩昊從外面進來,怕身上帶著的寒氣冷到他,在爐邊烤了一會走過去,將她挪到懷裡,用臉輕磨著她的頭頂。
一股郁馥的香氣飄入鼻息,顏如玉抽了抽鼻子,又扭頭在他身上嗅了嗅,目光一寒,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急聲道,「你身上露凝香的味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怎麼,捉姦?」南宮漩昊捏了捏她的小臉,好笑地開口,「玉兒,你這是在吃醋麼?」
「快說,你剛才去哪兒了!」顏如玉再次開口,表情嚴肅,她絕對不會聞錯,這的的確確是露凝香的味道。
七年前,搖光宮喋血那一夜,師父曾被一蒙面高手襲擊,不然也不會被那群烏合之眾挑斷四肢的筋脈。
事後,師父拿出一塊碎布,是從那蒙面人身上撕下來的,那上面就有露凝香的味道!
「鳳棲殿,我將藍皇后關進冷宮了。」南宮漩昊歎息一聲,擁緊了她,喃喃地開口:「玉兒,除了你,我心裡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所以,她根本沒有必要懷疑他。
「藍皇后?」顏如玉蹙了蹙眉,又問,「她可會武功?」
「據我所知,不會。」南宮漩昊這才後知後覺得發現,兩人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顏如玉蹙眉沉思,不會武功,難道是巧合?露凝香乃是南疆白族的特產,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可香味可以持續十年之久,後來隨著白族的滅亡,露凝香也就越來越珍貴和稀有,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有巧合的可能。
不管怎麼樣,她要查一查藍皇后的底細,看她是否與江湖中人有所勾結,說不定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出當年那個重傷師父的高手。
「漩昊!」顏如玉從他懷裡爬下來,拿過案上的毛筆,「給我畫一張藍皇后的畫像,我有用!」雖然在南宮煜的壽晏上見過一眼,但當時她在跳舞,根本沒看清,等她舞罷藍皇后已經因為身體不適而離開了。
「說起來,你長得與她倒有幾分相似。」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南宮漩昊還是乖乖地接過筆,正因為兩人長得有些像,所以第一眼看到玉兒時,他才有些厭惡之感。
迅速將畫像捲起,顏如玉一邊往外跑,一邊開口:「我回趟幽蘭苑,等我一起吃飯啊!」
看著那跑遠的身影,南宮漩昊緩緩勾起嘴角,自從有了她,似乎一切都變得淡了,皇位,甚至是仇恨,對他說來,都不沒有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她!
「碧瑤!」剛一進門,顏如玉便焦急地開口,「快把這幅畫送出宮,吩咐下去各分堂,速速查清畫中人的底細,與江湖上哪些人有過來往,事無鉅細,一一回報。」
「知道了。」碧瑤從床上跳下來,終於要出宮了,這皇宮呆久了可真沒勁,連個賭場都沒有,無聊透了!
「對了,剛剛接到消息,天樞宮廣發英雄貼,要在二月初十舉辦文武大會,以一件上古神兵和任意一個要求為綵頭,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現在整個蒼頡都沸騰起來了。」
「什麼時候天樞宮的人也喜歡武文弄墨了?」顏如玉略帶嘲諷地一笑,」上古神兵,一個要求,這個誘惑可真是不小,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結盟共同對付一夜崛起又一夜銷聲匿跡七星宮才是真,天樞宮會有此舉早在意料之中,倒是比我預想的來得晚了些。」
櫻唇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想對付她,還要看看天樞宮有沒有這個本事,結盟也不是那麼好結的,到時誰的魅力更大一些,還說不定呢!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武林大小門派,黑白兩道,以及灰色地帶的各大世家都已躍躍欲試,奪神兵倒在其次,更多卻是想藉機巴結,依附於天樞宮,畢竟你在開陽宮來了那麼一手,現在凡是有點勢力的都人人自危,誰知道七星宮會不會突然殺上門去。」碧瑤眼珠轉了轉了,臉上露出的期待的笑容,」我們是不是也去?」
「當然要去,既然他們想引我入甕,我何不將計就計,藉機揚刀立威?」顏如玉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緩緩地道:「傳我口諭,命七色堂化整為零,保護我師父及搖光宮剩餘的十六名弟子,一起去參加這場盛會!」
也是時候讓搖光宮重新出世了,七色堂,每堂七七四九個女子,加上一名堂主,總共三百五十人,都是她親手培養起來的,最差的也是綠辰三階之境,她們將是搖光宮的新生力量,文武大會上,她要在萬眾矚目之一,將其歸入搖光宮的門下!
「好勒!我明白!」碧瑤雀躍不已,又有熱鬧了,樂得屁顛屁顛的,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著手安排相關事宜。
顏如玉微微搖頭,實在拿碧瑤這性子有些無奈,怎麼一有熱鬧她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
二月初十,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玉琅雪山遠在北部邊陲,有兩千多里的路程,她要準備一下,早些出發才行,以免路上出了預想不到的事,耽擱了行程。
陽光明媚,一地的白雪閃著刺目的光澤,顏如玉一身雪白的裘皮行走在皚皚白雪中,紅梅樹樹,幾隻麻雀於飛起,梅枝輕顫,幾片花瓣和著白雪,一起飄落下來。
剛剛踏進墨宇殿的殿門,便見太監宮女們不安地站在院中,眼神偷偷向殿內瞟去,顏如玉皺了皺眉,快步向殿內走去,一定又是哪個該死的大臣把女兒送進宮了!
「漩昊。」顏如玉低喚,不悅地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名絕色的女子,走到龍袍加身的男子身邊坐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玉兒……」南宮漩昊絲了一聲,忍俊不禁地看著她,沒想到那麼平時沉靜淡然地她,居然也會吃醋成這樣子,嘟著小嘴兒,俏皮可愛,自從發現到她會吃醋,墨宇殿就時不時的上演這一幕,某人樂在其中。
四名女子瞠目,這個顏如玉果然受寵,見到聖上不但不行禮,還徑直坐到龍椅上,聖上不僅不怒,反而笑得滿面春風,有這個女子在,以後若想在這深宮之中奪得一席之地,恐怕會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