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河沿以後,六個人直奔神仙堂,歐陽平吩咐李文化去買二斤豬頭肉,十二個饅頭,先把肚子問題解決了,然後一邊泡澡,一邊談案子。
李文化走進了劉家巷。
歐陽平他們走進了神仙堂的一號廳。
今天,在一號廳跑堂的是劉老仙。他正在忙著,澡堂裡面熱氣騰騰,人聲嘈雜。
劉老仙看到歐陽平和文所長他們來了,連忙把同志們讓到座位上,接著泡了五杯茶,並將茶一杯一杯地端到同志們面前。
一號廳裡面一下子熱鬧起來,洗澡客大都認識文所長,所以,紛紛跟他打招呼,旁邊二號廳裡面的人看見了文所長,也跑過來打招呼,不過他們都非常識相,知道文所長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談,所以,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二十分鐘以後,李文化回來了,他把豬頭肉和饅頭往桌上一攤,文所長把饅頭掰開,李文化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一串鑰匙,從鑰匙串上下了一把刀,他將刀打開,在衣袖上來回摩擦了幾下,然後用刀尖把豬頭肉一塊一塊地戳起來往饅頭裡面塞,最後一個一個地遞給同志們,這就是同志們的晚飯。
嚼著饅頭夾豬頭肉,喝著清香的濃茶,這也是一種享受吧!
劉老仙又遞了一杯茶給李文化。
「歐陽隊長,我突然產生一個想法——就怕不夠成熟。」徐海初道。
「徐老師,什麼想法,說出來讓大家聽一聽。」
「房師傅不是說,吳校長晚上也進過吳公祠嗎,而且還不是一次。」
「不錯,房師傅是說過。你有什麼想法?」
「晚上,學校裡面出來門衛房師傅,一個人都沒有,他去幹什麼呢?我懷疑他很可能把鮑小英弄到吳公祠裡面去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李正雲道。
「所以,我想到吳公祠當幾天門衛,讓房師傅回家去。」
「徐老師,你這個想法非常好,不過你想過沒有,吳校長看見你在看大門會怎麼樣呢?」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步呢?對了,」徐海初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把辜師傅請來,我到茶水爐去。」
「也不行,辜師傅代替房師傅看大門,你代替辜師傅看茶水爐,吳校長來去都走劉家巷,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李文化道。
「那怎麼辦呢?」李正雲道。
歐陽平就是歐陽平,他想到了一個人:「我們去把陶大媽請來,你們看怎麼樣?」
徐海初道:「太好了,這樣,姓吳的就看不出破綻來了。」
「我們除了看看吳校長到學校去究竟是幹什麼,我們還要把福音堂的事情搞清楚。」歐陽平想得要比別人多一些。
「歐陽隊長,我現在就去找辜師傅談。」徐海初拔腿就要走。
歐陽平一把拽住了他:「請稍等片刻,文所長,請你派一輛車,就停在澡堂門口。」
「我這就去。」文所長走出了一號廳,徐海初跟在他的後面。
所有的洗澡客都投來驚異的目光,他們已經感覺出了歐陽平的不尋常的身份。
兩三分鐘以後,徐海初走進了一號廳,兩分鐘以後,文所長也來了。
「文化,我們倆到花旗營走一趟,你先去買幾樣點心。」歐陽平道。
李文化心領神會,出了一號廳。
三分鐘以後,李文化回來了,歐陽平已經等候在神仙堂的大門口。其他四個人仍然留在神仙堂一邊洗澡,一邊等候。時間是八點整。歐陽平在臨走的時候特別叮囑:「徐老師,你現在就去和房師傅說一聲,陶大媽一到,就讓辜師傅到吳公祠去,文所長,今天晚上,就讓房師傅睡在派出所,如果他想回去的話,明天早上派車送他回高鉤鎮去。」
一路無話,閒言免敘。
九點半中左右,陶大媽就被接到了南門鎮,送到了辜師傅的茶水爐,辜師傅走進了吳公祠的小門,房師傅被文所長接到了派出所,他老人家喜出望外,不但可以回家和兒孫們團聚,還有派出所的車子送自己回家。
和房師傅一起走進吳公祠小門的還有歐陽平他們——一共是五個人。李正雲和李文化呆在傳達室的裡屋,傳達室的外間是觀察室,透過四扇玻璃窗就能看到大門和小門,裡間是睡覺的地方;歐陽平、陳傑和徐海初直奔福音堂,徐海初的手上拿著房師傅留下的手電筒。
徐海初在前,歐陽平居中,陳傑壓後。
三個人進屋之後,眾多老鼠四散而跳,一眨眼的工夫銷聲匿跡。
徐海初用手電筒在門後照了照,然後把手電筒遞給歐陽平,把靠在西牆上的木頭搬開,一共搬了三根,歐陽平用手電筒在這三根木頭上照了照,又在其它木頭上照了照,歐陽平發現了異常,陳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門後的幾根木頭上面只有土灰,沒有蛛絲,其它木頭上既有灰塵又有蛛絲,這能說明什麼呢?這說明門後幾根木頭經常有人搬動,韓老師所看到的黑影絕非幻覺,福音堂裡面肯定有問題。
徐海初第一個鑽了進去——他是退著進去的,歐陽平和陳傑先後跟了進去,裡面的空間僅夠一個人直行,不能轉身。
三個佛龕,旁邊兩個蛛網密佈,中間這個佛龕內外都沒有多少蛛網,倒有不少灰絲掛在觀世音的頭上、手上和鏤空的邊框上。歐陽平用手電筒從外到內,照了個遍,徐海初也隨著手電筒的光把邊邊角角都摸了一個遍,摁——拉——推——拍——敲——擰。
歐陽平他們在裡面呆了四十幾分鐘,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