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快馬加鞭地朝長沙趕去,然而,剛出得湘潭的地盤,莫棄便越是覺到不安起來,這份不安的感覺伴隨著長沙的越是臨近,就越為強烈,彷彿自己心中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一般,於是不斷地催鞭,希望那馬兒再跑快點。
可憐的馬兒,上午才從長沙奔到了雲門寺,連草都沒吃到一口,就駝著莫棄和徐矮子還回長沙去了,縱然它健壯非法,但在莫棄一個勁地催促下還是越跑越快,只不過這種情形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在進入長沙境後還沒奔得二十里,便一頭栽下,口吐白沫。
兩人爬了起來,莫棄見到馬兒那痛苦的樣子,摸了摸馬頭,心中儘是愧疚。這是徐矮子也走了過來,道:「見你加鞭,我就一直在喊你,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馬都累倒了,我們只能走路回去了。」
「你叫過我?」莫棄聞言,心裡一驚,問。
徐矮子給了他一個爆栗,道:「不僅叫過你,老子還打過你,你就是裝著沒聽見!」其實,徐矮子也知道莫棄不是在裝,而是把心思全都聚集到了別的地方,就算有人在他背後一劍殺了他,他也不可能會發現。他現在提出來,只不過是想提醒一下莫棄而已。
莫棄苦笑一聲,道:「我心中總感覺到,他出事了,心裡一急,就……」
他(她)?莫非是可兒?徐矮子聞言,心裡一驚,問:「她是誰?」他首先想到莫棄感覺到的是可兒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他知道夫妻之間有著一種奇特的心靈感應能力,而徐矮子又早就巴不得自己的徒孫女嫁給莫棄,再加上他也知道可兒和莫棄發生了關係,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可兒。
「永璉!」莫棄不明白徐矮子的心思,扯了幾根青草放在了馬嘴便,回答道。
徐矮子心裡一陣失望,但還是安慰道:「你不用著急,太過著急容易出亂子的。更何況,當下正逢亂世,邪魔歪道橫行,如果不時時多留一份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莫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見徐矮子眼裡突然精光四射,望向了自己身後。不由心裡一驚奇,莫棄也轉過了頭,卻見一個全身著白的中年人正笑吟吟地看著一人兩馬,不禁駭然。——要知道,自己莫棄和徐矮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身後來人,卻無一人知道,而從徐矮子的表情可以判斷出,這個人應該是一瞬間出現在這裡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此的輕身功夫,的確也太過恐怖了。
仔細打量那人,卻見他一身明朝時期才有的打扮,雖然一頭長髮已經雪白,但臉上的皮膚卻如同嬰兒般柔嫩,尤為讓覺得特別的是,他的雙眼十分的深邃,讓人摸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除了眼睛,他的鼻樑也尤為的高挺,雖然鼻尖如同鷹勾,卻也是那般的迷人。
這人笑吟吟地走到了兩人身邊,從懷裡掏出了一顆丹丸餵那馬吃了後,在馬脖子上一拍,道:「徐門主說得有道理,莫兄弟你還是注意點的好!」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知道徐矮子和莫棄的身份?莫棄有些不明白。
在這人走近蹲下的時候,莫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瞬間想到了墨白的老婆。但這人的動作和聲音卻又明明是男的,讓他有些琢磨不透。而更讓莫棄覺得更加詭異的是,在他的一拍之後,原本倒在地上掙扎不起的馬兒,居然站了起來,感激地用頭蹭著自己的身子,似乎要回報剛才它累倒時,莫棄的不離不棄一般。
「不知知恩圖報的畜生,明明是我救了你,你卻去報答他!」那白衣人見狀,笑罵道,完全不理會莫棄和徐矮子的驚訝。
他的話是在提醒自己還是什麼?莫棄聞言,思緒轉動,也站了起來,對著白衣人鞠了一躬後,道:「多謝前輩援手,不知道前輩仙居何處,莫棄他日定來拜訪!」
「我只是閒雲野鶴一個,以四海為家,莫兄弟要去寒舍的事我看還是免了!」白衣人見到莫棄搭訕,面露喜色,回答道。
他的這個表情一閃而過,讓莫棄覺得十分的詭異,莫名地,心中湧起了一種早點離開此人的衝動,翻身上了馬後,他看了徐矮子一眼,對那白衣人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莫棄再次也只能發自內心地感謝前輩了。莫棄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在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見前輩,再作答謝!」
說完這一句,莫棄回頭見徐矮子也已經上馬,雙腿一夾,催馬從那白衣人身邊閃過,逕直朝長沙繼續趕去。
那白衣人見狀,搖了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懂事!」然後身子一晃,竄到了莫棄的身前,一把搶過了韁繩,面無表情地盯著莫棄,問:「莫兄弟和徐門主就這樣走了,是不是有些太不道德了?」
這白衣人一下竄到,還能奪過韁繩,讓莫棄心裡尤為震驚。這是什麼速度啊,大概,閃電與他剛才的那一閃一抓相比,也會遜色吧?心裡雖然震驚,但莫棄卻仍不動怒,還是心平氣和地道:「那前輩到底想要莫棄怎麼報答這援手之恩呢?」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莫棄知道,如果想要硬來,強行甩開這人,肯定不易。與其打沒把握的仗,還不如弄清他的目的,再作打算。
「很簡單!」那白衣人笑了笑,道,「雖然我那七轉小魂丹煉製不易,但莫兄弟只要能給我一塊金子,我們便各不相欠,而我也不再攔兄弟的去路!」
金子?一聽到這個詞,莫棄想到了「傳國玉璽」,不由一懍,道:「可莫棄身上並沒有金子!如果前輩不介意麻煩的話,莫棄給前輩些許銀票,前輩自己去換那金子如何?」
那白衣人聞言,笑著對他藏那「傳國玉璽」所藏的位置一指,道:「莫兄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