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看,殷戰都是一副生龍活虎,精神百倍的樣子,不要說是中毒後那軟弱無力的現象,如果出去頭髮鬍子都已花白外,就連老態都顯露不出半分。不要說是別人,就連他自己在聽到夢雪兒的話後也不相信自己中了毒。
「這位姑娘,殷戰沒有聽錯吧?」聽到夢雪兒的話,殷戰回過頭,問。其實,走與留於他而言沒什麼大不了,他只不過是不想再看到葉寒秋,也害怕自己的同伴們再爆出什麼讓他都覺得蒙羞的事來。
對著蔡牽消失的地方一指,夢雪兒冷笑道:「蔡牽不是比你還精力旺盛麼?結果卻也說死就死了!」
想到蔡牽的死法,原本對自己的身體還信心滿懷的殷戰臉色不禁一變,問:「姑娘是怎麼知道的?還望不吝指點。」
「僅憑你和那個假女人打架就知道了!」對著唐三翹一指,夢雪兒道,「雖然速度並非你的強項,但憑你幾十年的修為,要擊倒這個假女人,難道還不容易?你們兩打了那麼久,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每每在關鍵時刻,總會有那麼一點力有不逮?」
第一次聽到夢雪兒說自己是假女人,唐三翹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在第二次又聽到這個稱謂後,他很想衝上去與他大吵一頓,但想到夢雪兒的是莫棄的朋友,更何況她那醫術簡直就是人在江湖飄,隨時都有可能要挨刀的他的第二條命,終究還是忍住了。
想了向夢雪兒的話,的確覺得隱隱有些相似,所有的懷疑瞬時全部消散,對夢雪兒作了一揖,道:「請問姑娘,殷老兒中的是什麼毒?」
「地獄蜈蚣!」夢雪兒道。這四個字,讓殷戰直接臉色煞白。畢竟,蔡牽死得實在太詭異,太恐怖了,不由心裡一涼,喃喃道:「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的!」夢雪兒道,「但你們不用怕,因為你們中的地獄蜈蚣毒,最多只是蔡牽的萬億分之一,說不定還有辦法解救。」
聽到你們二字,譚耀陽心裡一驚,不由也問道:「姑娘這你們是什麼意思?」
「你們就是十大高手的意思。」夢雪兒回答道。
「姑娘的意思是,我們十幾人都中的地獄蜈蚣毒?」
「不!有一個人沒中!」
「誰?」
「葉寒秋!」
聽到「葉寒秋」這三個字,「十大高手」的眼睛「唰」地一聲,全都落在了葉寒秋的臉上,都是一副要想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的心思的模樣,看得葉寒秋心裡直發毛。半響之後,沒有結果,譚耀陽道:「請姑娘就在這裡審問吧!」
「也好!」夢雪兒答道。眾人只見她掏出一堆瓷瓶,選了一個,倒出一粒藥丸,捏住了葉寒秋的嘴巴,把藥丸塞了進去,在他背上一拍,藥丸鑽入了葉寒秋的肚中,然後對眾人道:「大家稍等片刻。」
不明白夢雪兒在搞什麼鬼,眾人只是在猜測她給葉寒秋吃了什麼東西。唯一沒有先對此猜測的,只有唐三翹。他定定地盯住夢雪兒摸出瓷瓶的口袋,卻見那個口袋看起來尤為的乾癟,不由撞了夢雪兒一下,問:「惡女人,你那口袋為什麼能裝這麼多東西?」
夢雪兒白了他一眼,道:「你管不著!」
「那你給他吃的什麼?」
「噬心丸!」
聽到「噬心丸」這三個字,唐三翹原本想要問的話全都打住。和他一樣,眾人中懂得用毒的,無一不是臉色一變。要知道這「噬心丸」是用天下毒物之最「金蠶蠱母」煉製而成,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週身咬嚙,痛楚難當,無可形容。更要命的是,蠱毒無跡象可尋,憑你神功無敵,也能被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婦女兒童下了毒手。
眾人本都是高手,就算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如今,無論是童懷龍,還是諸葛子揚無一不是臉色煞白。這讓一向不屑用毒的殷戰似乎都感覺到了寒意,不由問那諸葛子揚:「噬心丸到底是什麼厲害的毒物?」
「據說,中此毒者會遭受到萬蟻噬骨般的痛楚,與凌遲相比,這種痛楚還要強上千萬倍。」諸葛子揚怯怯地道,「這還不算,更讓人覺得恐怖的是,這毒物能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處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
聽到這,連以硬漢著稱的殷戰夜不由打了個寒顫,不由看向了葉寒秋,卻見葉寒秋的眼裡露出了一絲見鬼般的恐怖,在這恐怖的神色中,還依稀夾帶著些許乞求。他在乞求什麼呢?是求諸葛子揚不要說了,還是求夢雪兒給他解藥?
還在疑惑,眾人突然聽得葉寒秋喉嚨「霍霍」著響,面皮不斷抽縮著,眼淚不斷地下流,全然不像一個武學宗師。夢雪兒解開了他的穴道,他立即伏在地下,猶如殺豬般的慘叫,聲音淒厲,撼人心弦,「啊……啊……」的一聲聲長呼,猶如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他身上。直聽得那僅餘的百餘圍觀群眾頭皮發麻。
本來以他這等武學高強之士,便真有利刃加身,也能強忍痛楚,決不致當眾如此大失身份的呼痛,如今卻不但葉寒秋不但慘叫出聲,還毫無形象地跪倒在夢雪兒的面前,一面不斷地磕頭,一面大聲道:「快……快殺了我……快……打死我罷……啊……啊……」
死,是人人都尤為恐懼的事,但此時此刻,卻似乎成了葉寒秋最好的解脫。見葉寒秋這般痛苦,殷戰有些不忍,道:「姑娘給何不餵他些許解藥,減輕點他的痛苦,再來審問?」
不理會殷戰的婦人之仁,夢雪兒冷哼了一聲,道:「只要你說出十年前你與日本人如何勾結,害了顧希茗大哥,我便為你解毒!」
葉寒秋聞言不答,伸出雙手扼在自己咽喉之中,想要自盡。但中了金蠶蠱毒之後,全身已無半點力氣。他又拚命將額頭在地下碰撞,也是連面皮也撞不破半點。
「你既然不說,我也不勉強!」夢雪兒道,「我們走,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吧,這個世界上除了了夢雪兒,恐怕再無他人解得了這毒。」
見夢雪兒說走便走,眾人一愣,也跟了上去。還沒走出幾步,便聽到葉寒秋道:「譚老大,譚老大,要……要令妹清白的是我,不是顧希茗。我……我雖然玷污了令妹,但……但你也殺了我孩兒……啊……」
聽到他這樣說,眾人不由全都駭然,紛紛轉頭,看向那在地上翻滾著的葉寒秋,不由紛紛大罵畜牲。譚耀陽更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邊,揚起手掌,想要給他一耳光。不料還未打下去,便給夢雪兒給拉住。
譚耀陽不由向夢雪兒怒道:「你拉著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