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性風流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同歸於盡(四更)
    兩人就那麼盯著對方,一動不動地。只不過佐籐色一郎是皺著眉,而蔡牽是圓瞪著眼而已。黑煙和塵土不斷地消散,兩人的衣服上都積下了薄薄的一層。一陣微風過後,兩人肩上的塵土飄起,佐籐色一郎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一刻,蔡牽終於動了。雷霆萬鈞地,一拳朝佐籐色一郎的胸口搗去。拳勁剛剛發出,另一隻手便是一掌,掌風推動著拳勁,如同導彈一般激射向對方。蔡牽的這一招,顯然正是出自「長江三疊浪」,起威力自然不容小窺,而更為奇妙的是,在這一次,他用了這威力巨大的一招作為了「無招勝有招」的起手式。

    招式發出後,蔡牽回頭看了看,見希哥已經轉醒,於是沉聲道:「顧小子看清楚了,什麼叫無招勝有招!」話音未落,他的右腿如同野狗撒尿似地一抬,恰好踢向了閃向一邊的佐籐色一郎。想必是在說話的同時,蔡牽已經聽出了對方閃騰的方位。

    佐籐色一郎正要用拳去架開蔡牽的那一腳,卻不料蔡牽突然收腳,一招「回頭望月」,逕直朝他的頭上錘去。心中暗自一驚,佐籐色一郎右手向上一格,左手拍向了蔡牽的氣海要學。這一下雖然守中有攻,攻中有守,但卻早在蔡牽的預料之中,只見他招式未老,隨即變拳為抓,以大力鷹爪功抓向了了佐籐色一郎格擋上來的手臂。與此同時,身子微微一側,避開了對方那拳。

    佐籐色一郎聽得風聲,自知不妙,慌忙向右側閃去。縱然他身法也夠快夠精妙,卻還是讓蔡牽的鷹爪落在了左肩,只聽得喀嚓一聲,一隻手臂全然作廢。

    見到佐籐色一郎如此輕易掛綵,眾人都不由有些不解。——畢竟,適才在黑煙塵土中,他能與蔡牽抗衡,但現在卻如同朽木,不堪一擊。其實,他們那裡知道,日本武學本就如同蟑螂老鼠一般,要借助黑夜的障眼,這才能發揮出威力。

    一隻手臂被廢,佐籐色一郎的實力立即大減,再也抵擋不住蔡牽那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只見他連連中招,最後乾脆成為了蔡牽的練拳靶子,左一拳,又一腳地被蹂躪著。先是肋骨斷了,接著右手錯位了,再接著門牙飛出來了……蔡牽的每一招,都讓他吐出一口血來,而那血液,也逐漸從鮮紅變成了暗紅。

    看著這一幕,場面有些血腥,些殘忍,但圍觀的眾人卻並不覺得,反而在那一直被洋人凌辱後要站起來反抗的心理的支配下,覺得尤其的過癮,那「打死他,打死他!」的聲音整齊劃一,越來越高亢。

    其實,他們那裡知道,佐籐色一郎其實早已給蔡牽活活打死,他之所以還未倒下,全是蔡牽拳腳用力支配著的結果。又打了十來拳,那佐籐色一郎再也無血可吐,蔡牽也不再打,直接飛起一腳,把他給踢了出去,同時嘴裡怒出了尤為神聖莊嚴的一句:「中國——不可辱,中國人——更不可辱!」

    如同炮彈一般飛出的佐籐色一郎,最終以腦袋撞在一塊石頭上而告終。這塊石頭並不大,但卻也足以讓他腦漿迸裂。見到那豆腐般的腦花流出來後,蔡牽慢慢轉過了身,回到了磨白等人的身邊,大聲對希哥道:「顧小子,你做我徒弟吧!以後叫我爹。」

    要人家做自己的徒弟,卻不讓徒弟叫自己師傅,而是叫爹,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也明白了他自稱和葉元華是父子的原因。

    也不管希哥是否答應,蔡牽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墨白身上,掏出了一本皺巴巴的手抄本,丟在了墨白身上,道:「顧老頭,老子不行了,你幫老子交下兒子,還有,幫忙催促下他早點讓那個東瀛女娃娃生個娃兒,否則老子就絕……絕後了!」

    說完這一句,他的身子晃了幾晃。墨白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雖然在心裡暗自歎息又少了個值得一拼的對手,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看到墨白點頭的瞬間,蔡牽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轟然倒下。

    說死就死,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譚耀陽把手伸到了蔡牽的鼻尖,果然沒感覺到絲毫氣息。希哥看著這個最初要殺自己,但最後卻又要自己認他做爹的海盜之王,不由感慨萬分,不由對著他的屍體叫了一聲:「爹!」

    雖然蔡牽一生沒少做惡事,但憑借他死前那在民族大義前,體現出來的中國男人應有血性,他配做希哥的師傅,配讓希哥喊他一聲爹。

    而那夢雪兒,見蔡牽就這麼死了,不覺也有些奇怪,於是走到了他的身邊,扒開他眼皮看了看,心裡一驚,於是又掀開了他的上衣,卻見一條蜈蚣模樣的血痕在心窩位置不斷地游動,臉色一變,慌忙放下他的衣服,道:「地獄蜈蚣,大家退後三尺。」

    眾人不明白「地獄蜈蚣」到底是什麼,但卻在夢雪兒的話音剛落時,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腐蝕味。不由心裡都一驚,朝蔡牽看去。卻見蔡牽的心窩位置多出了一個洞來,如同被惡鬼挖了心一般,顯得詭異無比。

    「還不快退?找死嗎?」墨白沉聲道。眾人聞言,紛紛後退。那蔡牽的屍體消散得極快,眾人剛剛推到三尺開外,蔡牽已經化完,連頭髮都沒留下一根。也就在這瞬間,那原先游動在蔡牽心窩位置的血痕卻跳了起來,落在了希哥的腳邊,嚇得籐原青衣顧不得形象,一把抱攔腰抱起了希哥,朝高飛的身邊躍了過去。

    夢雪兒見狀,手一揮,幾根金針射出,釘在了那血痕上面。那血痕如同遭受到極大痛苦一半,頭和尾擺動了幾下,隨即消失不見。莫棄看著那插在地上的幾枚金針,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陡然升起。

    不理會眾人,夢雪兒徑直來到佐籐色一郎身邊,從他身上搜出了幾顆蠟丸,裝進了一個瓷瓶裡,對眾人道:「換個地方審問那葉寒秋去!」

    「十大高手聞言」,全都一怔,最終還是除了殷戰外全都跟了上去。冷冷地看著轉身想要離去的殷戰,夢雪兒道:「殷老頭,你不解你身上的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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