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幫謙心儒把著脈,連連搖頭歎氣。
「怎麼了?」
「唉,公子是十幾天沒有食入飯菜引起的,調養一下,吃點清淡的東西,應該無大礙。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她迫不及待的問。
大夫起身,緩緩道:「這公子中了一種蠱毒。我看病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此蠱毒完全掌控了公子的身體,若是不解,恐怕……凶多吉少啊。恕我無能……」
紀欲生瞥了一眼易霍熏,他只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不會,不會。麻煩您了。」
「不用。」
送走了大夫,她便立刻到廚房裡忙著煮粥熬藥,易霍熏一臉沉重的站在一旁。
白煙順著壺口一縷一縷飄出,被風打散在空氣中,像綢緞一般柔軟的身體逐漸消散。火焰親吻著壺底,撲騰的水擊打著壺蓋,發出「嘟嘟」得聲音。
紀欲生端了個板凳,坐在壺前看守,表情呆滯,眼神空洞。
「欲生。」易霍熏開口喚她,聲音蒼老得不像他。
她側過頭,看著他。
「對不起……」
他低低的嗓音,在此時聽起來如此絕望。
「現在說這個有用麼?」紀欲生喪氣的望著地面,說,「——或許,你可以更早的告訴我。他是『暗殿』的人,我一點也不怪他,可是他為什麼會中蠱毒?又是何種蠱毒?」
「他說,不要告訴你。」
「他都成這樣了你還不告訴我!!!你想看他死掉嗎?」紀欲生突然大聲叫到,目光緊緊地鎖在他的身上,語氣中帶著憤怒。
易霍熏目光閃爍的望著她,張開微厚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的眼中燒著憤恨的火焰,她看著他,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著他。難道他現在還要選擇隻字不提麼?
對視了許久,壺裡的水劇烈地翻騰,「嘟嘟」得聲音漸漸擴大,像雲朵一樣的白色泡沫順著壺口緩緩下移——「水開了。」
他躊躇了如此長得時間,啟唇只吐出兩個字。
紀欲生迅速橫了他一眼,趕忙用濕抹布去下滾燙的水壺。
該死的木頭還是讓她失望了。他依舊選擇沉默,沉默。你就沉默下去吧,非要把她急死他才開心!!
紀欲生雙手抱胸,跟在連走路都勻速得像機器人一樣的易霍熏後面,心裡甭提有多憋屈了。
她給謙心儒餵了粥和藥,依舊如從前那麼小心翼翼。這使她又想起了兩個月前的夜晚。
謙心儒是她除了冰山以外的人,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同行的人。對他的溫柔,她無法抵擋;他外表的纖弱,也讓她想要親手去保護。而他……竟是被派來要殺掉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