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謙心儒坐在椅子上,紀欲生來回踱步中。
「以下我的問題,你只可以用是和否回答,或者點頭和搖頭。懂了麼?」
他很乖的點頭。
「背後的傷留疤了沒?」
他點頭。
「深麼?」
他搖頭。
「你是……暗殺手吧?」
他垂下眼簾,很輕的點頭。
「故意接近我,在我的飯菜裡下毒……是想殺掉我?」
他抿緊蒼白的唇,緩慢的點了一下頭。
「沒有留在項府……是想去救我麼?」
他點頭。
「為什麼總是消失一個月後出現?是……不想見到我麼?」
他抬眸溫柔地看著她,很堅決地說:「不是。」
「你為什麼那麼矛盾,下了毒想殺掉我,又在別人致我於死地的時候救我。」她的音量提高了些,「難道……你是想親手殺掉我?」
他無奈地抽了抽嘴角,搖頭。
「理由如果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我不強求。不過,最關鍵的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紀欲生坐到他旁邊,很認真的看著他,「婆婆給我的瓶子……你拿走了是麼?」
謙心儒望著紀欲生,眼裡閃爍著什麼。他低下頭,搖頭。
「你最好說實話,謙、心、儒。」她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他的名字,「那是婆婆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她的聲音低下去。
他搖頭,緩緩說道:「冰山的那座宅子,被滅頂了。」他停了一下,「因為那是你的家。」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婆婆她們,難道是因為她……
「為什麼--」她的語氣中有絲絲憤怒。
「一把火燒了,什麼都沒有了。」他閉上眼睛,彷彿在回想當時的情景。
火焰的火熱在烘烤她,耳邊響著燃燒時「哄哄」得聲音,灼熱得連空氣都已扭曲,模糊,融化。冰山當時的場景像電影一樣在她腦中拼湊,心上升騰起一層寒意。
「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她輕輕開口。
謙心儒定睛看著她,說:「因為,你是紀戀諾。」
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
心裡的某一角疼得厲害,就像長而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其中,轉眼間,血肉模糊。
兩千多個日夜,八十四個月,七個年頭,這麼久的時間,她第一次,聽到她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