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改變那麼多。
易霍熏停下手中的動作,呆滯地看著紀欲生。
心裡的某一角在崩塌,碎沫掉落在深不見底的懸崖裡。
她是有多自私,走之前甚至不考慮任何人的感受。
「回來了。」他啞著嗓子吐出三個字。
就彷彿她剛走了一個時辰不到,那樣的語氣,清淡得有點陌生。
她知道易霍熏生氣了。很生氣。
「我回來了。」紀欲生扯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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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悶的木頭,這會兒跟她鬧彆扭了,更是悶得像空氣。他依舊每天守在她身邊,但幾乎不講話,哦,應該說是根本不講話。不管她嘰哩呱啦解釋一堆,他始終緘默著聽完,然後垂下眼簾,繼續做他的木頭。
紀欲生氣不過,撲上去咬他、打他,易霍熏就像釘子一樣,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
一個男人竟可以悶到如此地步。
「我摔下馬。被一個男人救了。他取走我身上所有的錢還讓我做苦力。我……」她繼續說著已經重複N遍的的語句,看著易霍熏不作聲,她的喉嚨像被塞住了一樣,忽然發不出聲音。
她低下頭,過了很久很久,瘖啞的開口:「對不起……」
易霍熏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他走上前,把她拉進懷裡。
「沒關係。」
雌性的沙、啞,迴旋在紀欲生耳邊。
原來這呆木頭,只是在等這三個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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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心儒什麼時候回來?
他搖頭。
你不知道是麼?
他點頭。
他走之前有說什麼嗎?
他搖頭。
你是騙我,還是真的?
他遲疑了一下,吐出兩個字:「真的。」
紀欲生定定地看著易霍熏,想從他臉上捕捉到一點說謊的信息,顯然,這比看真的木頭自己動一下還難。
紀欲生失望地攤在桌上,不說話。
「可能就在近幾天。」易霍熏木木的添上一句。
紀欲生的眼光立馬殺了過去:你他媽有事瞞我!!!
易霍熏古胴色的皮膚上抹上一層紅暈,彆扭地把頭別來。
想從悶木頭嘴裡套點話,三個字:沒可能。
等水蜜桃回來,他會跟她解釋麼?
在飯菜裡下毒,無故的離開項府,還有一個月前不屬於他的氣味,他會跟她解釋麼?
好多問題在腦海裡盤旋,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