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晚上,歐陽程仍是神采奕奕,除身上的衣服有些皺褶外根本看不出是個一晚未休息的人。
他想到昨晚上的情景心中一陣後怕,若是他再晚一步——若是他身上沒有藥——若是他——他不敢往下想了!
她不能有事,他也不許她有事!
只要能看到她小巧的身影充滿活力,清澈如水的眸毫無雜質的看著世界,聽著她毫無做作的大笑,聽她叫他歐陽程時的眉目彎彎,感受著她的氣息,就算她已是他人的妻,他只是為他人做嫁衣,此生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不能執她之手又如何?那又如何?
天氣格外的清朗,沒有一絲風,一望無盡的湛藍的天空中偶爾有幾絲雲彩,就像是被調皮的孩子隨手畫上去的一般。
路旁早已凋零的姿態各異的木棉樹的樹幹給開運的大街增添了幾分嫵媚,太陽毫無吝嗇的把它的金色的光射向開運的每一個角落,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歐陽程竟有種換若隔世的感覺。
他走進隨心居,看也不看大廳中幾乎滿座的客人,緩步向著二樓的雅間而去。
「歐陽公子!」
一道女生從背後叫住了歐陽程,聲音如空谷黃鶯,婉轉而清幽。
他轉過頭朝著聲音的主人望去,是岑可心!他微微點了點頭,溫潤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疏離:「岑小姐!」
岑可心今天一身淡粉色羅裙,雲鬢高挽,鬢邊斜插著一隻淡粉色珊瑚珠釵,烏黑的發間 點綴著同色的流蘇,她今天破天荒的沒有帶面紗,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溫潤如玉的面容,溫和而深邃的眼眸,高聳的鼻樑,微微上揚而性感的唇,岑可心看著歐陽程晃若謫仙般的面容,他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疏離,這就是讓天翼多少女子為之瘋狂的人啊!也就是自己暗暗發誓非他不嫁的人選!
看到岑可心,歐陽程習慣性的揚起嘴角:「岑小姐今日光臨隨心居,真是令隨心居蓬蓽生輝。」
聽著歐陽程清雅而略帶疏離的聲音,岑可心心中湧上淡淡的不甘,她微微一笑:「歐陽公子,久聞公子書畫了得,可心今日帶來一副作品,想請公子指點一二。」
歐陽程嘴角微微上揚:「多謝小姐厚愛,指教不敢當,岑小姐的作品想必是佳作了!」
岑可心面上微微一紅:「公子繆贊!」
「小姐客氣,只是今日在下有事在身,待改日歐陽程定當宴請小姐再與小姐切磋如何?」
他溫潤的說,如清風撫柳讓人心曠神怡。
岑可心微微一笑,對著歐陽程輕福了福身:「公子有要事在身,可心打擾之處請公子見諒,待公子事了,可心再來嚀聽教誨!」
看著店小二擺上點心,歐陽程對著岑可心禮貌的微一揚手:「岑小姐客氣,慢用!」
說著毫不理會投到他身上的無數愛慕的目光,向著雅間而去。
掀起雅間的珠簾走了進去,在舒適的椅子上有人正背對著門,悠閒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大街,從這個方向看出去,隨心居的大廳,大街的景致一覽無遺。
看清來人,歐陽程深邃的眸溢滿溫情:「大哥,你來了。」
「嗯!」歐陽錦應了一聲轉過身來,俊逸的五官與歐陽程有幾分相似。「若不是外間傳聞你做了睿王爺的太傅,我們還不知道。你呀,想要瞞著家裡到什麼時候?」
老爺子是生意人,不喜歡他們弟兄為官,可他就是喜歡逆著老爺子。對此老爺子嘴上沒說什麼,可臉色沒少給他看。
「大哥如此英明,有什麼事能瞞過大哥呢?」歐陽程笑笑說道,在歐陽錦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壺到了倆杯茶,一杯遞到歐陽錦面前「大哥,喝茶!」
歐陽錦接過,低下頭,輕啜了一口。
「對了大哥,大嫂什麼時候給我添個小侄兒啊?」歐陽程喝著茶,似無意的說。
「又來取笑大哥!」歐陽錦話中微慍,面色卻是帶著一絲溫柔,「就在最近吧!····樓下那不是岑家小姐嗎?」
「嗯」
歐陽錦看了看歐陽程,見他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多問。
······
「大哥!」
「什麼事直說!只要大哥能幫上忙!」
「大哥,我想要那塊血玉!」歐陽程看著歐陽錦說道。
「好啊,這是好事啊!」歐陽錦笑顏逐開。
這塊血玉是歐陽家的傳家寶,歷來由歐陽家當家主母所持,化句話說,也就是由歐陽家的媳婦所有,歐陽程提出要血玉那就是說他已有意中人了!歐陽錦一聽之下自然高興。
他雖是歐陽家長子,但獨自在外打拼出不亞於歐陽家的事業,是以一直以來,在他心中,歐陽家的祖業就希望由歐陽程來繼承!可惜,這個弟弟從小就離開家隨師父漂泊江湖,雖然聰明絕頂,卻無心於商,也無心於政,直道數日前,聽說他做了睿王爺的太傅,老爺子氣得不行,但也拿天生我行我素的歐陽程沒辦法。今天聽他要血玉,歐陽錦便十分高興,只道他是要成親了。
「是哪家的姑娘?你也不和家裡說一聲,哪天把人家姑娘帶回家來瞧瞧,爹一定會很高興!」
老爺子成天在他耳邊嘮叨,這下他的耳朵也可以清淨清淨了!
「大哥······」歐陽程還想說什麼,
「這種事還不好意思!是那個岑小姐吧?」歐陽錦打斷歐陽程的話,剛剛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不是她!」歐陽程眼前浮現出一張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臉,謫仙般的臉上一片溫潤,深邃的眸底有一抹溫柔,想到她蒼白極盡透明的臉色,他的眉頭微微的一皺。
「哦?不是岑小姐,那是誰?」歐陽錦有些好奇了,二弟外表溫文爾雅,對任何人都很溫和,眼底卻總有一絲淡淡的疏離。而今,他眼底的那抹溫柔卻是實實在在的,溫柔中帶著一絲——複雜!
看來,二弟是遇到心愛之人了,只是不知是怎麼樣的女子能入二弟的眼,讓二弟露出如此溫柔又有些複雜的神色!
「大哥,以後有時間,我再跟你解釋。」歐陽程看到歐陽錦關切的眼神,溫和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