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醫生一轉身,看到晴姨,她也慌了。
本來,她完成了任務,來接受池心雅的肯定的,當然還有重謝。
可沒想到,居然會出這事,一時慌了。
「沒有,我沒有,你放開我。」
白醫生拚命推開晴姨,向池心雅身後退去。
「你,是你, 你這個壞女人,你說你怎麼這麼壞呢?你搶了晚兒的孩子,你把晚兒賣到那種地方,害她受盡折磨,壞了臉,失憶了,你還賺不夠。為什麼,你還要把迪迪也毀了,她那麼小,哪裡礙著你了。啊,你——」
晴姨真是傷心極了,她衝上去,死命搖晃著池心雅。
「池媽!」
池心雅哪裡是此時已經因心痛而瘋狂的晴姨的對手,晴姨的力量之大,讓她怕極了,她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命令黑頭退到一邊守候,此時身邊只有池媽。她情急喊池媽。
池媽在剛見到晴姨的時候就呆了。
現在一看池心雅的樣子,尤其是晴姨瘋狂的把池心雅往欄杆上壓,她怕極了,衝上前,拚命拉晴姨的手,晴姨一腳把池媽踢倒。白醫生看晴姨死死的掐住池心雅。
「壞女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不要。」
池媽又衝上去,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守在後面的黑頭一干人,黑頭衝在最前面,跑上來,一看這亂亂的樣子,不用說,上來一把拉開晴姨。
「小姐?」
黑頭看向池心雅,池心雅喘息著,一邊擦著嘴角的血,臉上被晴姨抓破的地方,透出一種猙獰,做了一個決絕的手勢。
「小姐,不——」
池媽下面的話還沒有出口,就看到黑頭的手一伸,一鬆,晴姨的身體就從樓上突然飄了出去。
樓是五樓,並不高,卻已經足夠,
啊!
晴姨飄下樓的身影被樓下的發現,尖叫聲響起,
「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黑頭一揮手,幾個人架著池心雅,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什麼?」
蘇晚的頭嗡的一聲,跳樓了,誰跳樓了。
她剛和洛風在醫院餐廳裡隨便吃了幾口飯,她實在是吃不下,擔心迪迪隨時都會醒來。
只吃了一點,就走出來了。
洛風只好跟著她出來,才一出來,就看很多人都往後樓跑,說什麼有人跳樓了。
沒來由的,她的心猛的跳幾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人,是什麼人跳樓?」
匆匆跑過去的人互相打聽著,
「一個穿紫衣裳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紫衣裳。
那不是?
蘇晚呆了一下,然後就是瘋狂的朝後樓出事地點跑過去。
「蘇晚?」
洛風喊不住她,只好也隨在後面跑過去了。
怎麼可能,怎麼會?不可以!
蘇晚顫抖著,在她看到地上的人的第一眼,她的心就碎了,晴姨,媽媽,是媽媽(直到現在,蘇晚都以為晴姨是她媽媽,其實晴姨是她姨)
紛亂的頭髮,紫色帶白點的衣裳,此時全浸在正在慢慢散開了血泊裡,只有一張蒼白的臉,和一雙圓睜的眼,還有那一張一合的嘴,
「媽?」
蘇晚衝上去,不顧一切的抱住躺在血泊裡的晴姨
「媽,這是怎麼了,媽,你怎麼了?」
「哦,這女人我認識,聽說她外孫女得了重病,八成不行了,這老婆子一時想不開,才跳樓的吧。」
「就是,我剛才在一樓看到這老婆子瘋一樣向樓上跑,像是要找人拚命似的。」
「我好像聽到樓上有聲音吧。」
「不會是謀殺吧!」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蘇晚已經痛苦的流不出眼淚,她死命盯著晴姨的嘴,她才不相信媽會自殺,
「媽,是誰害了你,是誰,媽?」
晚兒,是晚兒,晚兒回來了,她的晚兒,她這次不行了,她要死了,死她不怕,可以去陪地下的姐姐了。可是,晚兒,她放不下,迪迪她放下不。還有默兒,她更是放不下,她死的不甘心啊,還有晚兒的父親,還沒有找到。
有太多的事,想要交代,可是晴姨嘴張著,拚命擠著,最後只擠出幾個字,
「孩子,池,箱——」
子那個字沒有說出來,人就嚥了氣,眼睛依然瞪的老大。
「媽,媽?」
蘇晚哭的幾乎閉過氣去。
媽死了,媽怎麼可以死呢?媽死了,她怎麼辦?迪迪怎麼辦?
對,迪迪?
一想到迪迪,現在應該是她醒來的時間了,房間裡沒有人怎麼可以呢?
「媽,走,我們去看迪迪。我們去——」
蘇晚呢喃著,她流著淚,抱起地上的晴姨,晴姨很輕,這些年,太累太苦了,人已經瘦的只有一把骨頭了。
經常做重活的蘇晚,在極度悲傷之下,居然可以抱起晴姨,
「小姐,你不可以抱走死人的。」
「小姐,已經報警了,一會警察就會到。」
「小姐,你破壞了現場,警察很難查清案子的。」
「小姐……」
不顧身邊人的叫聲,蘇晚徑直向迪迪的病房走去。
洛風在旁邊想說什麼,可是看到蘇晚已經發直的眼睛,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唯一 能做的,就是幫助蘇晚帶晴姨回迪迪的病房。
他伸手,要抱過晴姨,蘇晚根本不讓,她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兩手死死抱著晴姨,逕直向前走,好像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迪迪的病房終於到了。
當蘇晚進去的時候,一個小護士,正在給迪迪用酒精擦試著臉和手腳。
「啊!」
看到蘇晚抱著一個一身是血的人進來,小護士驚叫一聲。
小護士是一直照顧迪迪的,和晴姨,蘇晚相熟。
這一叫,才發現居然是晴姨,
「晴姨她怎麼了?蘇小姐。」
蘇晚聽不到這些,她的目光只直直的盯著床上的蘇迪。
時間不是已經到了嗎?迪迪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護士小姐,時間不是已經到了嗎?孩子怎麼還沒醒?「
洛風焦急的問。
「你們剛才出去了,是嗎?「
小護士在看到洛風點頭後,歎息一聲,唉,要不是剛才出去,一定會聽到醫生對晴姨說的話。
「她醒不了了。「
「什麼叫她醒不了了。「
洛風心裡一驚。
「手術失敗,她成了植物人,就是以後有一天醒來,也可能是一個白癡兒。」
咚!
洛風猛的轉頭,正看到蘇晚懷裡抱著的晴姨直直的掉到了地上。
啊!
剛才小護士還以為晴姨只是受傷了,此時看這樣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個死人,她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植物人,白癡,死了。
死了,植物人,白癡,
哈哈哈,植物人,哈哈,白癡,啊啊,死了……
蘇晚突然笑起來,笑的洛風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