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揚站在窗前,望著一樹婆娑的紫丁香,沉思無語,紫丁香嬌柔的花瓣在夕陽的返照下,發出點點紫玉般的光澤。
艾爾肯見葉揚望著夕陽出神,笑道:「葉哥,你來喀布爾這麼多天了,還沒出去逛過呢。不如我帶你到處轉轉,省得一個人悶在屋裡無聊。」
葉揚沉吟了一下,點頭笑道:「這樣也好。」
艾爾肯見葉揚答應了,興沖沖地叫上兩名負責保護葉揚的「雪鷹戰士」,然後駕車駛出了寓所。
寬闊的街道上車來人往,兩旁的小溪流水潺潺,空氣清澈得透明,瓦藍的天空有一種令人心醉神迷的遼遠和深邃。
一切都是那麼祥和而安寧,只是大街上偶爾駛過的美軍巡邏車有些大煞風景,不失時機地提醒人們,這座城市還飽受著恐怖主義的威脅,這片土地還籠罩在戰火的陰雲之下。
看到落日中那些千年古跡破敗而陰鬱的影子,葉揚心裡不由發出陣陣歎息。
見天色已晚,艾爾肯提議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吃晚餐,葉揚沒有反對,來阿富汗這麼多天,吃了太多的玉米麵餅、大米和牛羊肉,今晚換換口味也不錯。
這家餐廳是一個法國人開的,規模不是太大,加上開業不久,客人還不是很多。
看到葉揚四人進來,從前台過來一個法國女孩兒迎接他們。這個女孩兒褐色的頭髮,高挑的身材,夢幻般的茶褐色雙瞳配上花瓣般嬌嫩的紅唇,顯得既高貴性感,又不失優雅曼妙。
艾爾肯和兩個「雪鷹戰士」似乎看呆了,說心裡話,像這麼驚艷的法國女孩兒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有點兒魂不守舍了。
像是看透了艾爾肯等人的心思似的,那個女孩兒朝他們嫣然一笑,道:「歡迎各位光臨!」
女孩兒把他們領到樓上一間精雅的房間裡,艾爾肯像掉了魂似的一直跟著女孩兒,嘴裡溢滿了讚美之詞,把能歌善舞的民族特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女孩兒優雅地笑著,並用波斯語和他們熱情交談。很快,大家知道了她的芳名叫「蘇菲」,法國巴黎大學的學生,是這家西餐廳老闆的女兒,趁假期來這裡幫父親照看一下餐廳的生意。
蘇菲迷人的目光似乎一直都不曾離開過葉揚,在她的印象裡,像這麼漂亮的東方男孩兒還是初次遇到,那淡雅的憂鬱和明媚的笑容,像謎一樣牢牢吸引著她,彷彿一樹櫻花盛開在藍色的風中,尤其那雙碧落海淵般深邃清澈的眼眸,能讓人無可救藥地徹底沉淪。
法國女孩兒是以熱情浪漫聞名於世的,不大一會兒,大家已經聊得很熟了。艾爾肯越發捨不得讓蘇菲走,熱情地邀請蘇菲共進晚餐。蘇菲似乎也不想離開,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了艾爾肯的要求。畢竟她還是一個學生,沒有太多的顧忌。
有蘇菲這麼清純可人的女孩兒作陪,艾爾肯的心情好得出奇,竟然打破了平時不飲酒的戒律,叫人拿了兩瓶烈性白酒和一隻超大號杯子,喝得豪氣干雲。葉揚和蘇菲不喝白酒,只點了兩瓶法國紅酒淺斟慢飲。
葉揚和蘇菲邊喝邊用波斯語交談,甚是投機。艾爾肯時不時插上一句,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不大一會兒,艾爾肯竟似有些醉了,雖然他平時不大喝酒,但酒量還是很大的,而且今晚心情又特別好,所以喝得又快又多。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法國人血液裡浪漫的天性,蘇菲竟然把一隻纖手搭在葉揚的肩頭,另一手舉起酒杯,向葉揚風情萬種地笑道:「親愛的葉……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
「當然!」葉揚笑道:「我們聊得這麼開心,難道不是朋友嗎?」
「不……我的意思是……」即便蘇菲具有西方人的直率大方,臉上也不禁泛起一層胭脂般的紅暈。
艾爾肯見蘇菲和葉揚這麼親熱,大笑道:「蘇菲……他不能和你做那種朋友……他有女人了……貞雅小姐是千嬌百媚的韓國美女,和你一樣……」
「真的……」一抹失望的陰影浮現在蘇菲夢幻般的茶褐色眸子裡,不過,她很快掩飾了過去,然後站起來,優雅地舉起杯子,和艾爾肯連碰了兩杯。艾爾肯眉開眼笑,仰起脖子,把兩杯酒全灌了下去。
又喝一會兒,蘇菲去了洗手間。艾爾肯正和葉揚說笑,忽然洗手間方向傳來蘇菲的驚叫。
艾爾肯第一個衝了出去,那兩個「雪鷹戰士」怕他有事,也趕忙跟了上去。
洗手間外面,兩個野牛似的美國士兵抓住蘇菲的手腕,正往房間裡拖。這兩個傢伙可能喝了不少酒,突然看到從洗手間出來的蘇菲,頓時驚為天人,於是獸性大發,欲行不軌。
蘇菲一邊大聲呼救,一邊拚命掙扎。很快樓上樓下跑來很多人,蘇菲的父親也在其中。他一看兩個美國兵正在拉扯自己的女兒,頓時氣得渾身哆嗦,大罵著,朝一個美國兵撞了過去。
豈知這一撞彷彿撞在了一堵牆上,那個美國兵連動也沒動,倒是蘇菲的父親連退了兩步,差點兒摔倒。那個美國兵回頭看見攻擊他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法國男人,登時氣壞了,一記重拳擊在蘇菲父親的臉上,把他打得血流滿面,身子也飛了出去。
蘇菲見狀,慘呼一聲:「爸爸……」然後朝抓住她的美國兵胳膊上咬去。
美國兵大怒,反手一掌摑向蘇菲的臉頰。正在這時,他的手腕被人攥住了。
美國兵回過頭,見是一個高大的維族人,怒喝道:「狗娘養的,你想找死嗎?」
艾爾肯最忌諱別人罵他「狗娘養的」,聞言勃然大怒,一記勾拳狠狠擊向美國兵的下巴。
美國兵在阿富汗橫行霸道慣了,根本沒有把當地人放在眼裡,自然更想不到艾爾肯敢向他動手,所以大意之下,被艾爾肯實實擊中下巴,兩顆牙齒混著一口血水噴出老遠。
另一個美國兵見同伴遇襲,嚎叫一聲,反手拔出靴中的格鬥軍刀,閃電般刺向艾爾肯的後腦。
兩個「雪鷹戰士」見狀,雙雙抽出身上的彎月刀,攔住了野獸似的美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