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木正在心煩意亂之際,突然接到了艾克拜爾的電話。
艾克拜爾先是在電話裡詢問了坎大哈訓練營裡新招募的那批「聖戰士」的情況,然後告訴沙拉木,上午九點在總部召開組織高層會議,共同商討下段工作計劃和行動目標。
自始至終,艾克拜爾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聽不出有絲毫的異樣。這其實就是艾克拜爾的過人之處,雖然他和沙拉木暗地裡勢同水火,但表面上總能裝出一付和善大度的模樣,而這一點,更是為沙拉木深惡痛絕。
沙拉木強壓火氣,很不耐煩地作了回答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見沙拉木臉色不佳,他的心腹卡德爾小心翼翼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兒。
沙拉木把艾克拜爾的電話內容告訴卡德爾後,卡德爾沉吟了半晌道:「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而艾克拜爾這個時候召開會議,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情況未明之際,您還是多留點兒神的好。」
沙拉木點點頭道:「我懷疑是艾克拜爾那小子下的黑手,只是現在無憑無據,我們也奈何不了他。正好借這次會議去探探他的虛實,如果讓我發現他圖謀不軌的罪證,我就立刻廢了他,看誰還有話說?」
「既然這樣,您這次去多帶幾個人,以防不測;我在這裡調集人手嚴陣以待,萬一有什麼風聲,我們就索性和他真刀真槍幹一場。一山不容二虎,這事兒早晚得解決,晚做不如早做!」卡德爾陰鷙的目光裡殺氣騰騰。
「就這麼辦!」沙拉木下定決心後,把幾個心腹悍將叫過來,仔細囑咐一番後,就帶著精銳的警衛隊出發了。
九點四十分,沙拉木才出現在「聖戰組織」總部,他故意姍姍來遲,就是想激怒艾克拜爾,要他當眾出醜。當他步入會議廳時,發現組織中的高層人物幾乎悉數到場,這種隆重的場面,只有在舉行重大活動時才可以看到。
看到沙拉木驚訝的表情,艾克拜爾站起來把他迎入座中,笑道:「沙拉木叔叔,大家早就到了,都等著你呢,你一來,我們就可以開會了。」
沙拉木冷哼一聲,道:「讓兄弟們久等了。」然後面無表情地坐下來。
會議開始,艾克拜爾先講了一通「東突」組織當前面臨的嚴峻形勢,號召大家同心同德,為神聖的「東突厥」獨立事業而獻身。然後話題一轉,大肆讚揚近年來為組織做出卓越貢獻的有功之臣,其中表揚最多的,就是沙拉木。
要是在平時,沙拉木聽到艾克拜爾這番隔靴搔癢不著邊際的扯淡,早就拂袖而去了。可今天他摸不清艾克拜爾的真正意圖,只好竭力忍耐下去,看看艾克拜爾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艾克拜爾讚揚了沙拉木一番後,總結道:「由於沙拉木將軍對獨立事業做出了如此突出的貢獻,去年在土耳其召開國際大會期間,熱扎彼肯主席親自送給他一柄翡翠刀,以示褒獎。這柄刀獨一無二,不但是沙拉木將軍的榮譽,更是我們『東突厥伊斯蘭聖戰組織』所有兄弟的榮譽。」說到這裡,艾克拜爾突然把頭轉向沙拉木,笑道:「沙拉木叔叔,那柄翡翠刀您帶來了嗎?好多兄弟還沒見過呢。應該讓大夥兒瞧瞧,長長士氣,您說對不對?」
沙拉木聞言,冷眼瞅瞅艾克拜爾,一時很難判斷他究竟是出於無意還是早有預謀。沙拉木沒有做聲,大廳裡一片沉寂,彷彿空氣在瞬間凝固了。
沙拉木掃視了眾人一眼,故作鎮定地笑道:「翡翠刀乃是熱扎彼肯主席親賜,如此珍貴之物,我怎會隨時帶在身上?如果大家想瞻仰的話,改天到我家裡,讓大家看個夠,呵呵……」
艾克拜爾緊盯著沙拉木,陰陰笑道:「沙拉木叔叔,翡翠刀真的在家裡?」
沙拉木心裡猛地「咯登」一下,血液霎時湧上了頭部,他又氣又急,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出爾反爾,於是勃然大怒道:「當然!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
話音剛落,艾克拜爾從下面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柄刀,高高揚起來,大聲喝道:「沙拉木,你說翡翠刀在你家中,那這柄刀又是誰的呢?」
沙拉木定睛一看,正是他那柄獨一無二的翡翠刀,頓時怒從心起,猛地站起來,指著艾克拜爾大罵道:「你這個陰險的小人,原來……」
豈知話音未落,從旁邊的暗門裡突然竄出五六個彪形大漢,向沙拉木直撲過來。
沙拉木見勢不妙,剛要拔槍射擊,卻被撲過來的「聖戰士」死死摁住,然後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沙拉木留在會議廳外面的警衛隊聽到有動靜,操起傢伙就要往裡闖,正在這時,周圍的房頂上、窗戶裡、斷牆後,伸出數支黑洞洞的槍口,霎時間,槍聲大作,沙拉木的二十多名精銳侍衛措手不及,竟被紛飛的彈雨打成了蜂窩,沒有一個能逃出去。
沙拉木聽到外面爆裂般的槍聲,知道中了艾克拜爾的詭計,氣得目眥欲裂,暴跳如雷。
艾克拜爾根本不理睬沙拉木的怒罵,為了以示公正,他讓人宣讀了沙拉木的罪狀,然後拿出所謂的「證據」,讓與會人員驗看,到了這個時候,誰又能判斷這證據的真偽?況且不少元老已被艾克拜爾收買,又怎麼會為沙拉木辯白?
艾克拜爾走到沙拉木的跟前,用餓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盯著沙拉木,冷酷道:「無論是誰,只要背叛組織,連真主也不會寬恕他!」
沙拉木剛要怒罵,卻被一個「聖戰士」用重手法摘掉了下巴,疼得他「唔唔」叫著,臉孔極度扭曲。
艾克拜爾一把扯掉沙拉木身上的長袍,翡翠刀閃電般刺入了沙拉木的腹部。他含恨出手,力量之大,翡翠刀直沒至柄。
沙拉木痛吼一聲,身子像拋入油鍋的大蝦般,驟然蜷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