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在一個幽雅靜謐的宅院裡停下了,南琴、舒暢和雪千羽從車裡出來後,有人把她們分別帶到了不同的房間裡。
雪千羽頭上的黑布罩被取下後,她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那個黑衣青年。
「原來是你!」雪千羽大怒道。
「哈哈,雪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哪!」林宏聲大笑著站了起來。
「林先生,你費盡心機把我們弄來,到底想幹什麼?」雪千羽冷冷地看著林宏聲。
林宏聲給雪千羽打開手銬,然後說:「雪小姐,用這種手段把你請來,實在情非得已。如果不是雪小姐拒絕了林公子的邀請,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呢?」
雪千羽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宏聲向雪千羽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笑道:「雪小姐,請入座!」
雪千羽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間屋子的裝飾充滿了濃郁的浪漫情調,全套意大利進口家俱散發出純天然的芬芳。他們面前,是一張埃菲爾鐵塔造型的餐桌,桌面是半透明的藍色水晶所制,光芒流轉,夢幻迷人。高高的玻璃杯裡,早已斟上了琥珀似的勃艮第紅酒,在微微搖曳的燭光下,與桌面上放著的銀製餐具交相輝映,令人目眩神迷。
雪千羽坐下來,毫不客氣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然後把杯子一放,冷冷道:「林先生,酒已喝完,我們是否可以說『再見』了?」
林宏聲哈哈大笑道:「雪小姐真是海量,宏聲佩服!不過,常言說得好,即來之,則安之,雪小姐又何必這麼著急呢?」
雪千羽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林宏聲,冷冷笑了。
「雪小姐,難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林先生,有些話還是開誠佈公的好。你到底有何圖謀,不妨明說。還有,所謂的『林公子』和『正興集團』都是你杜撰的吧?」
「哈哈,雪小姐不但爽快,而且聰慧絕倫,看來有些事真的瞞不過你。不錯,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正興集團』,『林正興』和『林宏聲』其實是一個人!我的真名叫『林正宏』,雪小姐想必沒有聽說過吧?」
雪千羽微微怔了一下,這個名字對她而言,的確很陌生。可是像林正宏這樣的人,本來應該很出名的啊。
林正宏笑了,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小口,道:「一個人活在世上,只要快活自在,豈不是知道的人越少,活得越長久?」
「這麼說,你是『大隱隱於市』的那種高人了?」雪千羽冷冷地嘲諷道。
「高人談不上,只是我對出名不感興趣罷了。古人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可見『利』字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有利可圖,要那些虛名幹什麼?
雪千羽「啪啪」鼓了兩下掌,道:「聽林先生高論,讓小女子忽有茅塞頓開之感。不過,林先生把我們劫持到這兒,不是為了講授人生哲學這麼簡單吧?」
「當然不是!」林正宏笑了,「既然雪小姐這麼問,我就不妨直說。如果雪小姐不嫌棄,我希望雪小姐能把這裡永遠當成自己的家!」
「如果我說『不』呢?」雪千羽的柳眉忽然揚起,宛如兩彎鋒利的月刃。
「哈哈,雪小姐說笑了。凡是我林某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人敢說『不』字。」
雪千羽優雅地往沙發裡一靠,冷笑道:「林正宏,有些事說說也就算了,真要做出來,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這話算是威脅嗎?」林正宏大笑道:「雪小姐,你真是把我嚇住了。從小到大,只有我殺人,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我瞪眼睛呢,你是第一個,我真的感到很高興!」他說著站起身,走到左側的牆邊,掀動一枚紅色的按鈕,「咯吱吱」,一塊牆體翻轉過來,竟是一扇精巧的暗門。
「雪小姐,請!」林正宏笑著隱入了黑暗中。
雪千羽倒也不懼,「登登」跟在林正宏的後面,鑽進了暗室裡。
「啪」地一下,暗室的燈亮了。
這間屋子倒也沒什麼特別,甚至有些空蕩蕩的感覺。流淌著柔和色調的牆壁上,掛了36幅精美的畫卷,或山水,或人物,無不精美絕倫,纖毫畢現,一看即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屋子裡似乎有一種詭異陰森的氣氛,讓人感覺極不舒適。到底哪裡不舒適呢?雪千羽看了半晌,終於發現了問題,這三十六幅畫卷的輪廓都是一樣的,宛然彷彿人形,冷眼看去,好像一個個美麗的女孩兒被十字架禁錮在牆上。
「雪小姐,這些畫美嗎?」林正宏回過頭,眼睛裡似有一抹紅光劃過。
雪千羽點點頭。
「其實她們都是我的女人,而且是我的女人中最美的三十六個。可惜漂亮的女人都不太聽話,所以她們只能呆在這裡了,不過這樣也好,她們再也不會離開我了!」林正宏的聲音似乎有些傷感。
「什麼?這些畫都是……」雪千羽想不到這些精美的圖畫竟然都是人皮所繪,三十六條美麗如精靈般的生命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變成了蒼白的畫卷,永遠沉淪於黑暗之中。
「你這個魔鬼……」雪千羽怒吼一聲,衝出暗室,吐得昏天黑地。
林正宏關上暗室門,看著不停嘔吐的雪千羽,冷漠地笑了,然後把如血的紅酒倒進了喉嚨內。
這時,外面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