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揚在途中連換了兩次車,直到確定甩掉了「CIA」的追蹤,才抱著樸貞雅下了車。
天快亮了,而樸貞雅又中了槍,葉揚必須盡快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為樸貞雅取出彈頭,才能保住她的性命。
「黃金海岸酒店」是暫時不能回去的,美國人對他們的行蹤已經瞭如指掌,醫院更是不能去的,這一場激烈的槍戰肯定已經引起澳大利亞警方和安全部門的注意,此刻去醫院,等於自投羅網。
「司晨,你……你不用管我,你……走吧!」樸貞雅不願拖累葉揚,執意要離開葉揚的懷抱,哪知剛動一下,背部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兒昏過去,不由自主地慘呼了一聲。
葉揚笑了:「別忘了,你曾經救過我呢!」
樸貞雅剛想說什麼,卻被葉揚止住了。
一輛汽車飛駛而來。
葉揚攔住了車。
開車的是一位金髮女孩兒,她看見葉揚抱住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嚇了一大跳,可是她沒有說什麼,打開車門,等葉揚和樸貞雅上車後,駕車如飛而去。
「謝謝!」葉揚把樸貞雅平放在後座上,盡量減少她的痛苦,由於樸貞雅的幾處穴道被葉揚封住,傷口已經止血了。
「不用客氣。你的朋友?」女孩兒很快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笑著問道。
葉揚點點頭,忽然道:「能不能麻煩找一處安靜的地方,讓我的朋友休息一下?」
女孩兒沉吟了片刻,道:「她需要手術,最好的選擇應該去醫院!」
「我知道……可是,我們現在有些不方便!」葉揚只好實話實說。
女孩兒看了葉揚一眼,那如碧落海淵一般幽深的雙瞳似乎打消了她的疑慮,她沒有問葉揚為什麼,也沒有說什麼,回頭繼續開車。
「我叫『伊芙』!」女孩兒突然道。
葉揚眼裡似有萬千星辰流落如雨,他笑著向女孩兒道:「叫我『司晨』吧!」
「中國人?」伊芙笑著問了一句。
「華裔!」
伊芙不再說什麼,車子駛進了一處幽靜的院落。
「我的家!」伊芙停下車,又補充了一句:「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你們!」
「謝謝!」葉揚抱起樸貞雅跟在伊芙後面走進房內。
客廳內的佈置淡雅而考究,處處透出主人的性格不同流俗。
葉揚顧不得欣賞這些,在伊芙的幫助下,把樸貞雅臉朝下放在了床上。
「我需要手術的器械和藥品!」葉揚看著伊芙,眼眸內波影流轉。
伊芙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不大一會兒,她抱回了一隻箱子,像變魔術似的從裡面拿出手術刀、止血鉗、麻醉劑、消毒酒精、繃帶和一堆做外科手術必需的藥品。
葉揚似乎看呆了。
「這是我父親的!」伊芙笑道:「他以前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外科醫生!」
葉揚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解開樸貞雅的衣服,慢慢摘掉樸貞雅身上的防彈背心。
樸貞雅的臉忽然紅了,羞赧道:「司晨……」
葉揚輕輕撕開樸貞雅被鮮血浸透的內衣,露出了如雪的肌膚。他知道樸貞雅想說什麼,笑道:「馬上就好,你再睡一會兒,醒來後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樸貞雅點點頭,眼光變得迷離而溫柔。
葉揚很小心地檢查著樸貞雅背上的傷口,幸虧有防彈衣擋了一下,子彈入肉並不深。
麻醉劑慢慢起了作用,樸貞雅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似乎有漫天的海棠花瓣,像粉紅色的雨一樣,傾國傾城地飄落,無邊無際的花雨中,有一個飄逸的身影模糊而清晰,比海棠花更絢麗……
樸貞雅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照進了房內。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倚在窗邊的身影,飄逸清雅一如夢中。
院外,是幽香四溢的金合歡樹,金色絨球一般的花朵爛漫如雲,蓬蓬勃勃開滿天地,白色的樓宇掩映在金黃色的花海之中,宛如綺麗的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