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等等我好不好?」鄭浩然追在梅馨月身後,累得氣喘吁吁。
「你跟我幹嘛?走開!」梅馨月氣鼓鼓的連頭也不回。
「小月,聽我解釋一下,好嗎?」
「不聽!」
鄭浩然驀地停住了,衝著梅馨月的背影怒吼道:「你這樣一意孤行,一輩子也不會得到救贖的!」
聽到鄭浩然的喊聲,路旁的行人紛紛回頭,不知發生了什麼。
梅馨月的身體彷彿被施了魔法,剎那間僵硬成石頭一般。
「你說什麼?」梅馨月慢慢回過頭,臉色蒼白如雨中凋落的梨花,「誰要得到救贖?」
「你和你的靈魂!」鄭浩然慢慢走上來,靜靜地看著梅馨月。
「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得到救贖?」梅馨月突然暴怒道。
「不要騙自己了,問問你自己的心,葉揚的死,到底把誰送進了靈魂的煉獄?」到這個時候,鄭浩然也不再害怕了,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事兒必須要面對,結痂的傷口如果不流出膿汁,就永遠不會癒合。
「……」梅馨月的身子在發抖。
「葉揚的死,你恨父母和姐姐騙了你,以至於兩年連家也不回,無論家人怎麼哀求你,你始終鐵石心腸不理不睬,這次出事,梅靜宸幾次來看你,你不是避而不見,就是用最殘忍的態度把她趕出去,這是為什麼?我知道,你恨你的父母,更恨你的姐姐,你不願看見她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其實是不敢面對他們,尤其不敢面對你自己?」
「……」梅馨月抖得更厲害了。
「葉揚的死,誰受到的傷害最重?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梅靜宸!看看她的生不如死,看看她的憔悴破碎,就知道她愛葉揚有多深。可是,為了你,她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愛情,你心裡比誰都明白,她是愛你的呀!正因為如此,你恨自己,恨自己把一切變得不可收拾,你不敢面對姐姐和父母,終日生活在自虐和痛悔之中,卻忽略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
「小月,大錯已經鑄成,無論你怎樣痛悔,事情也不可能再回到當初的起點。況且,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錯,你愛葉揚沒有任何錯,沒有人想把事情弄到這一步。可你始終不肯原諒自己,不肯原諒別人,真的要把自己陷入到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嗎?」
「我……」梅馨月彷彿一個無助的孩子,這一刻,她哭得很是傷心。
「小月,回家吧,和愛你的家人一起快樂地生活,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幸福的理由,我想,在天國中的葉揚,也不願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啊!」鄭浩然輕輕把梅馨月摟在懷中,兩年來,他目睹了這個女孩兒太多的悲傷和絕望,他真的希望梅馨月能夠重新快樂起來。
「小月,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可以拯救你啊!」鄭浩然感到心痛如割。
「喔喔喔,我當是誰在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呢?原來是冰清玉潔的梅二小姐呀。怎麼?又換了一個?」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梅馨月忽然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抬起頭,發現竟是「青月館」昔日的教練金澤明。
當初,金澤明敗給了葉揚,一怒之下回到韓國,潛心練習武技,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打敗葉揚。
不料,當他自認為功夫大有長進的時候,卻聽到了葉揚的死訊,由於報仇無望,遂變得暴戾和輕浮,後來染上了酗酒和吸毒的毛病,被李承智大師逐出門牆,在韓國混不下去,最後又流浪到中國S市,加入「青幫」,充當了一把尖刀,這一身功夫也算沒有白費。
梅馨月多少聽到一些金澤明的劣跡,很是不齒,見金澤明公然羞辱她,登時惱了。
「我以為是誰狂吠亂叫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金教練呀。被葉揚一腳踢壞了腦子吧?居然連人話也不會說了!」梅馨月的眼中寒意如潮。
「你……你這個臭女人……」金澤明頓時臉色醬紫,羞憤交加,說實話,他真是恨透了梅馨月,如果不是當初梅馨月把葉揚帶到「青月館」,他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住口!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隨便罵人?」鄭浩然把梅馨月拉到身後,大聲喝斥金澤明。
「嘿嘿,居然跳出來一個不知死活的『護花使者』,兄弟們,替我招呼招呼他!」失支理智的金澤明把手一揮,從後面上來兩個青幫弟子,掄起拳頭就揍鄭浩然。
若論打架,鄭浩然真是不行。但他絕不肯退縮,梅馨月在他的身後,再不濟,他也是男人啊,怎麼可以讓梅馨月受到傷害?
「小月,快跑!」鄭浩然叫喊著,兩隻鐵拳已經砸到了他身上。
鄭浩然疼得彎下了腰,卻死死抱住一個青幫弟子,不讓他靠近梅馨月。
那個青幫弟子被鄭浩然抱住,氣得用拳頭猛砸他的腦袋,誰知手腕一下被人攥住了。
梅馨月雙眸如火,抓住青幫弟子的手腕,「喀嚓」扭折了他的手指,身體疾轉,一式凌厲的旋踢,把另一個青幫弟子的下巴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