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警官,你怎麼啦?」耳邊響起雪千尋關切的詢問聲。
「我……我沒什麼……」梅靜宸抬起滿是淚水的臉。
眼前,黑衣人已經消失了。
不不……不會是葉揚,她曾親手把葉揚的骨灰葬在楓葉如火的山坡上,如今那裡已是落葉成塚……可是,那雙眼眸,那清澈幽深如碧落海淵一樣的雙瞳,早已烙進她的靈魂,夜夜出現在她的夢中,怎麼可以看錯啊?
那雙眸子,是千萬人中的唯一,是她的最愛,是凝聚了她的血和淚的彼岸花啊……
「彼岸花……」梅靜宸喃喃著,淚水又朦朧了雙眼。
花開一千年,葉落一千年,花開花落兩不見。
雪千尋默默地看著梅靜宸淚落如雨,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過了一會兒,梅靜宸拭乾眼淚,看到雪千尋還站在旁邊,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讓你笑話了!」
「每個人都有傷心的時候,不必在意別人怎麼看!」雪千尋的眼中縈繞著濃濃的疼惜,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麼優雅的女警官心中有著刻骨銘心的傷痛?
「雪少校,謝謝你!」
「沒什麼!要不要我送你?」雪千尋的嘴角綻出一抹微笑。
「哦?不……雪少校,我想冒昧問一下,剛才那個黑衣人……」梅靜宸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最迫切的困擾。
「那個人……事涉軍事機密,恕難奉告,請梅警官見諒!」雪千尋看著臉色蒼白的梅靜宸,硬起心腸拒絕了她的探詢。
「哦?對不起……」這個結果似乎早在梅靜宸的意料之中,她輕輕轉身離去,孤冷的身影彷彿飄零的梅花,落寞而淒涼。
雪千尋回到「雪氏園林」,黑衣人早等在那裡了。
「葉揚,你真夠狠心的,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你不知道,梅靜宸哭得有多痛,連我的心都要碎了,差點兒把實情告訴她!」雪千尋看著黑衣人冷漠的臉,很是生氣。
「『葉揚』已經死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司晨』!」黑衣人冷冷道。
「『司晨』?我知道,『思宸』是吧?既然思念梅靜宸,為何還要欲蓋彌彰呢?」雪千尋冷笑道。
「『追風戰士』的心中,只有國家和民族,沒有個人感情!」葉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追風戰士』不是冷冰冰的殺人機器,而是有血有肉的無畏勇士,哪像你,居然連面對愛情的勇氣都沒有?」
「不要再說了,『葉揚』已經死了,在兩年前的車禍中已經灰飛煙滅,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司晨』——中國人民解放軍『追風』部隊司晨上尉。」葉揚的眸子裡迸射出駭人的光芒。
「師兄……」舒暢輕輕叫了一聲,在她的印象中,葉揚一直都沉靜空靈得彷彿一縷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執著而暴戾呢?看來牧歌說得沒錯,那個叫「梅靜宸」的女人已經把葉揚的靈魂割得支離破碎。
舒暢心中的痛無聲無息地襲來。
聽到舒暢的叫聲,葉揚似乎從暴躁中驚醒過來,他歎了口氣,為何一看到靜宸,渾身的血就要沸騰呢?難道兩年的「忘卻」做得還不夠嗎?看來自己還是忘不了她啊,靜宸……你還好嗎?為什麼哭得這麼痛?
「師兄,凌風和裴航回來了!」牧歌在旁邊提醒道,他看到葉揚失落的眼神,知道葉揚又在想念梅靜宸了。
「哦?……情況怎麼樣?」葉揚回過神來,看著剛剛從外面歸來的凌風和裴航。
「報告司上尉,我們兩個到『鳳菀』實地查看了一遍,情況與梅警官介紹的完全吻合!」裴航敬了一個禮道。
「嗯?那個通風口呢?」
「我們仔細檢查過了,情況和你推測的一樣,裡面明顯有什麼東西移動過的痕跡!」凌風答道。
「這麼小的通風口,居然可以藏人……是『縮骨功』?」雪千尋為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
「據說『縮骨功』已經失傳百年之久,難道它又重現人間?」舒暢駭然道。
「除了傳說中的『縮骨功』,還有一種功夫可以做到這一點!」葉揚笑道。
「還有什麼功夫?」牧歌很是驚異。
「你忘了東瀛武士真田信男?」葉揚提醒道。
「師兄是說——」牧歌的臉色霎時變了。
「日本忍術中的『柔功』,一樣可以在這樣狹小的通道中進出自如!」葉揚的眼眸突然變得冰冷如幽泉。
「你是說綁架千羽和袁博的是日本忍者?」雪千尋不由瞪大了眼睛。
「從對方作案的手法來看,這個可能性極大!」
「忍者不是已經消失了嗎?」舒暢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道。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忍者也一樣。它的消失,可能只是表面現象,遇到合適的機會,肯定會死灰復燃的。也許,我們很快就要面對傳說中的扶桑幽靈了!」不知為什麼,葉揚笑得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