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主人,人說虎父無犬女,但實際上這個藍玉小姐三歲失去母親,又因為父親常年在邊疆不得不被寄放在鄉下宗族裡,得不到親族重視而且又生性懦弱,根本不像果敢善戰的第一名將徐遠征。
她今天居然能在太子的冷眼下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簡直已經是破天荒的了。
「殿下,臣妾萬萬不敢冤枉太子妃,臣妾有證據!」
物證,就是那個還剩著安胎湯殘渣的碗。
一個人走進來,跪下行禮後,戰戰兢兢地說:「殿下,小臣已經查驗過,那湯裡確實含有紅花,是讓女人墮胎的藥。」
福娘怒聲道:「胡說八道!太子妃從未送過什麼安胎湯!」
沈良娣冷冷地站在太子身邊,居高臨下般地看著太子妃徐藍玉,又說道:「臣妾還有別的證人。」
她瞧著徐藍玉連說出一句話都要歇半天的樣子,繼續乘勝追擊,「太子妃,平日裡欺負臣妾,我從來不放在心上,你在臣妾身邊安排了人監視,我也一直裝作不知道,誰知你竟然害我的孩兒,你太狠毒了!我再也不會替你遮掩了!」
瞧瞧,這話說得多麼聲明大義,徐藍玉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是一塊演戲的大好材料!
誰會明目張膽的給她送紅花,若是他們真的勢同水火,她又怎麼可能毫無防備喝下去。況且福娘都說了,太子妃根本沒有給任何人送過安胎湯,這分明是明目張膽的嫁禍!
不一會兒,兩個內監就押解了一個宮女前來。
徐藍玉身體過於虛弱,在說完剛才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力氣開口,只能勉強支撐著看他們演這場大戲。
「太子妃說,只要那孩子沒了,就放奴婢回鄉,還會贈給奴婢大筆的金銀財寶,這樣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再也不用伺候人……」那宮女言之鑿鑿,彷彿真有其事一般。
沈良娣突然跪下,聲淚俱下:「殿下,臣妾一直勸著您與太子妃親善,想不到反而給了太子妃可趁之機。臣妾從未在殿下面前說過太子妃一句壞話,她卻一直以臣妾為眼中釘肉中刺,請殿下為臣妾做主,否則……否則這個太子府,臣妾呆不得了!」
「既然你為我收買,又為什麼要出來作證?我許你榮華富貴,難道沒有告訴你一旦事發你就必死無疑?」徐藍玉慢慢地吐出一口氣,艱難地對著宮女說完。
宮女惶惑地看了看一向悶不吭聲的太子妃,似乎並沒有想到她會出言反駁,一時之間愣在那裡,竟然沒有回答。
沈良娣卻反應極快,說:「臣妾向來待下人如同子侄一般親厚,此次這個宮女父親病重,臣妾許她回去看望,在路上卻差點被人殺人滅口,回來後她良心發現,將一切如實告訴了臣妾!」
她回頭看了那宮女一眼,對方立刻臉色大變,彷彿那一眼的力量有千鈞之重。
宮女突然重重對著徐藍玉叩了一個頭:「太子妃恕罪,奴婢一時糊塗,接受您的命令害了小皇孫,因為沈良娣平日裡待我們很好,我心裡實在良心不安,才將一切和盤托出,連累了您,奴婢罪該萬死。還請您看在奴婢畢竟為您出過力的份上,繞過奴婢一家人的性命!」
徐藍玉看得分明,宮女眼中除了恐懼,更多的是內疚。
可別人不知道,她內疚的並不是說出實情連累了太子妃,而是幫著別人陷害無辜的太子妃!
這句話說完,她一頭向柱子上撞去,當場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