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你確定這是熙兒的感受,還是,這是你內心深處的想法?」
虞慕的話,令雲飄零啞然。
他該死地說對了,這就是她的想法。這個王府,對她來說就是一座牢籠。
想了想,雲飄零才道:「說實話,這是我的想法,也是姐姐的心聲。」因為周熙,她才會有感而發,因為她能感同身受,說出剛才那一番對白。聲情並茂,她希望能打動虞慕,希望他良心發現,放周熙出府,也放過了,給她自由。
可是……
「飄零,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好人。我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其他人,若不是我愛的那人,其他人怎麼樣都無所謂。即便是熙兒,曾經我那麼執著於她。如今我會想對她好,是因為你在乎她。若你希望她最終出府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可以成全她。但是你,不能,你知道我話中的意思,是不是?」虞慕淡聲道。
雲飄零噘著小嘴。他確實是一個沒有同情心的男人,雖不說是殘暴不仁,但也不見得會做什麼好事。剛才那一瞬,她怎麼會湧上期望?
「虞慕,你說你愛我,是不是?!」雲飄零不甘心,大力一拍桌子,大聲問道。
軟的不行,來硬的。
「當然。」虞慕笑得很可惡。
「那愛我,是不是應該以我的喜惡為準繩,而不是一再地強迫我,讓我對你產生反彈情緒?」
「不一定。你的喜惡我能抓個七八成,可你最想要的,她我不能給你。無妨,即便你恨著我,我還是想要把你留在身邊。」虞慕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嚴肅。
雲飄零知道,他說的都是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虞慕他把她的心思都摸透了,以他的答案,什麼都能給她,就是不能給她自由。
雲飄零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想把墨條扔往虞慕身上的衝動,直到平復自己的怒氣,她才往外走去。
「飄零,你要去哪裡?」虞慕把她叫住。
「我去哪裡你管不著,反正也走不出你的掌控,你放心好了。告訴你吧,如果你總是以自己的意願來要求我怎樣做,我不會向你屈服的,你看著好了。」冷聲說完,雲飄零走出了書房。
走走停停,最後她選了一個稍微乾淨點的台階坐下。
「日子過得好無聊啊。」雲飄零輕歎道。
沒有目標,沒有希望,什麼都沒有,真無趣。反正也就這樣,要不重新寫作吧,賺點私房錢,哪天王府的戒備鬆懈了,她再瞅個空逃出去好了。
哀聲歎氣,再歎氣哀聲,還是覺得無聊。
又坐了一會兒,雲飄零才慕芯苑的大門方向而去。
「姑娘,你不能出慕芯苑。」侍衛將雲飄零攔住,不讓她順利通行。
「又是虞慕搞的鬼,是不是?」雲飄零一聲冷哼道。
侍衛沒說話,默認了。
雲飄零瞅到侍衛的身邊還把刀,便抽了出來。哇塞,好沉。看那些人拿著刀劍揮灑自如的樣子,會以為很輕便,誰知道會這麼沉。
侍衛沒敢阻止她,在看到她吃力提著刀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見狀雲飄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拖著刀微帶踉蹌地「沖」進書房。
「虞慕,你出來受死!!」雲飄零一聲大吼。
虞慕驚愕地抬起頭,在看到她提著刀的時候,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你,過來,讓我砍幾刀。」雲飄零指著虞慕,命令道。
虞慕聽到她這話,果真從凳子上起來,在她跟前站定。雲飄零揚起刀,在他身上比劃,要砍哪裡,才能解氣呢?
「你怕不怕疼?」雲飄零問道。
「怕。」虞慕回道。
她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她更要狠狠地砍下去。
於是手起刀落,她一刀接一刀地砍下去,全部落在虞慕的臀部。
「說實話,砍人很累。」虞慕或許很疼,可她也很累,所以,還是作罷。
她躺在地上,旁邊的虞慕則還是維持著剛才的趴躺姿勢。他很大方地讓她砍,她怕血,於是拿刀背砍他。
男人閉著眼,像是很享受的樣子。最後,是她更累。
「你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累?」虞慕問道。
「因為我犯賤。」雲飄零答得很順口。
「飄零,你何苦這樣說自己?」虞慕支起頭,撫著她的髮絲,輕斥道。
她直直地看進他的眼中,「難道不是嗎?我現在居然對一個囚禁我自由的男人動心,那不是犯賤是什麼?」
心裡頭有微微的苦澀,也有不甘,只是她不能再騙自己。虞慕他會讓她胡鬧,是因為她是他喜歡的女人,所以她能騎到他的頭上撒野。他這樣寵著她,她並不開心。她寧願像以前在出府的時候那般,他對她冷言冷眼相向,這樣她會看不到他的存在。而現在,情況並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她反而更痛苦。
「飄零,承認喜歡我讓你這麼痛苦麼?」
「是,原因你也知道。」直視著虞慕,輕道。
以前的她有克服任何困難的決心,現在的她,早就沒有了嚮往愛情的心。
虞慕的唇俯下,吻上她的。他的唇與他冷邪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熱烈,火燙。閉上眼,她想起上一次出鎖心苑的時候,他的吻也是這般熱烈。時間過去這麼久,她還記得當時他唇的溫度,以及她冰冷的心情。
虞慕的唇輕咬著她的,一陣吃痛,她回過神。
輕喘著氣,她說道:「虞慕,我想起鎖心苑你吻她的那一次。那時候的你,也是這麼熱情。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我就想起那一次。」
「飄零,你想說什麼?你是在提醒我,我曾經傷害過你,所以你無法接受我?還是在提醒我,希望我不要做出過分的事情,否則你會恨我一輩子?」虞慕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他在解她的衣裳,他的眼中,全是堅定。
這一次,她怕是阻止不了他。
雲飄零搖了搖頭,笑著環上他的脖子,「你錯了,我沒有恨你。即便是恨著,那也是恨自己的不爭氣。正因為在心底在乎你,所以,才會無法釋懷。」
唇,堪堪吻上他的。
衣衫盡解,風吹,簾動。
彼此依附,汗濕臉容,輕喘交織,譜成一段鸞鳳和鳴曲……
如果是上天堂,那她陪他一起。如果是下地獄,那便隨之沉淪,有何不可?
睡得很沉,因為很累,夢中的她和虞慕,歡快相擁,而後奔跑在藍天白雲之下。
怔忡間,她睜開眼,有點不知身處何方的感覺。
正對上虞慕深情的雙眸,「醒了?」他輕刮著她的臉,柔情似水。
「嗯,什麼時候了?」雲飄零動了動身體,將虞慕推到一邊。剛想坐起,她又無力地仰躺下。仔細一看,原來是在床上。
她記得和虞慕就直接在地上做了運動,什麼時候躺到了床上都不知道。大概太累,睡得太沉的緣故。
「飄零,你什麼時候才能對她溫柔點?」虞慕有些怨念,赤/裸的身子又壓在她的身上。他的手,又在不規矩地亂動。
她按住他的手,假笑道:「我很累。還有,我對你不夠溫柔嗎?」
虞慕反握住她的手,輕咬著她的唇,舌,輕巧地鑽進她的口腔,與她的追逐嘻戲。他的吻技很高超,她模模糊糊地想著,一陣火熱和暈眩,他已經佔有了她的身體。
她大聲喘/息,瞪圓了美眸,虞慕邪魅的表情印入她的眼簾,他緊盯著她,開始大力衝刺。止不住的嬌聲嗌出呻/吟,這更刺激了那個男人,他的動作愈發地狂放……
直到衝入雲霄的那一瞬,他有愛語也衝進她的耳中,「飄零,愛你!」
待一切平靜,雲飄零只覺又累又餓。運動了一下午,也沒人來打擾她和虞慕,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知道她們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墮落了,居然會沉迷於男/歡女愛的遊戲,不可自拔。
「喂,你很重。」虞慕的手又在不規矩,都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的精力會這麼旺盛。她的力氣已經抽光,可是他卻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虞慕輕移開了身體,手卻還停在她的胸前,眼看唇又要落下。她手明眼快,拿起紋枕就往他的頭上砸去,下手一點也不輕。
趁他吃痛的當會兒,她趕緊裹著毯子滾到一邊。只是隨便一動,便發現身體又酸又脹,好難受。
她蹙著眉不敢再動,「飄零,是我不好,明知你初嘗雲雨,不該需索無度。」虞慕的聲音近在耳際,他又靠上前來。
「你,你趕緊離我遠點兒。」雲飄零好怕他再發情,到時她就真的慘了。
「你別慌,我不再對你不規矩。」虞慕小心地把她抱好放在床上。
見他還光著身體,她的雙眼不小心瞄到他身下時,他立刻又有了反應。見狀她趕緊說道,「喂,你穿上衣服再說話,否則你給我出去。」
虞慕輕笑出聲,隨手一撈,便已將衣套在身上,兩三下就穿好衣裳。
明明自己穿衣的速度這麼快,卻偏要找個侍女,真是一個有問題的男人。
「飄零,你再躺一下,我去去就回。」沒等她回話,虞慕已經風風火火地衝出了房間。
雲飄零一頭霧水,他這是要幹嘛去,動作快得嚇人。閉上眼,她不再細想,有些疲累,剛合上眼,很快又睡了過去。
「飄零,醒醒,沐浴完用膳後再睡也不遲。」虞慕吻上她的額頭,柔聲說道。
她睜開犯困的雙眼,鑽進虞慕的懷中撒嬌道:「不想動,要睡覺。」
旁邊有憋笑的聲音傳過來,她看過去,原來是草芯和花芯。她和虞慕同時瞪過去,她們兩個立刻噤聲,不敢再取笑她。
不就是沒見過她撒嬌的樣子嗎,有沒有這麼好笑?她大人大量,暫時原諒她們好了。
「飄零,沐浴後會舒服些。」虞慕說著就要掀開她身上的毯子。他的手很快頓住,眼神瞟向草芯和花芯,冷聲道:「你們退下!」
雲飄零見狀道:「你也出去。」
他不出去,她指不定又會他佔便宜。為了安全起見,這裡不能留任何人。
「虞慕,你先出去,草芯花芯才出去。」雲飄零直接下命令。
得到了她的人,看虞慕這樣子,暫時還不會對她心生厭煩。趁她還有些地位的時候,趕緊耍耍威風,等到她成了下堂婦,說的話肯定沒人理會她。
草芯和花芯看著虞慕,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虞慕看著她,見她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才無奈地敲了一下她的頭,依依不捨地出了內室。
「飄零,你好厲害,制得爺服服帖帖的。」草芯賊笑著讚了她一句,才和一旁笑得賊奸的花芯走出了內室。
雲飄零下了床,腿還是虛軟無力。走到門邊,拴上門栓,是怕虞慕突然闖進來。因為男人,實在靠不住,尤其是像虞慕這樣的色狼。
她跳進超大的澡盆,舒服地泡在熱水裡,擦拭著身體。
身上全是虞慕留下的瘀紫,青紅交錯,有點恐怖。可見那男人有多狂情,輕歎一口氣,她放鬆身體躺在水裡休息。
閉上眼,閃現眼前全是虞慕的各種表情。後悔嗎?她不會。因為和虞慕有進一步的接觸,她覺得很開心。
感覺到了,上/床是遲早的事。想到有一天虞慕會像今天這樣對待其他的女人,她就酸味直冒,心裡很不舒服。
現在既然成了他的人,不如直接把他從王府拐走好了?